第8章

　　车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将东京湾的湿冷海雾隔绝在外。DEN-LINER内部与它复古的外表截然不同，温暖、明亮，充满了某种超越时代的科技感。车厢壁是柔和的暖色调，流动着如同电子回路般的细微光纹，座椅舒适宽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机油和点心的混合香气，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包裹着林彻。

　　但车厢里空无一人。没有聒噪的桃塔罗斯，没有憨厚的金塔罗斯，没有天真的龙塔罗斯，也没有娇蛮的浦塔罗斯，甚至连列车员娜娜子也不见踪影。只有列车行驶在时间轨道上那平稳的、催眠般的哐当声。

　　“有人吗？”林彻试探着问道，声音在空旷的车厢里回荡。

　　没有回应。

　　他沿着车厢向前走，穿过餐车、娱乐室，所有的设施都一应俱全，甚至餐车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精致的点心，仿佛刚刚还有人在这里享用，但就是不见人影。

　　一直走到车头后的指挥室，情况依旧。复杂的仪表盘自行运转着，显示着林彻完全看不懂的时间坐标和空间参数。驾驶座上也是空的。

　　这是一列……幽灵列车？

　　林彻皱起眉头，拿出那个破损的零诺斯腰带和幸太郎的随身听。难道是这两样东西的共鸣，只是召唤来了列车的空壳？

　　就在这时，指挥室中央的一个圆形平台上，光影汇聚，逐渐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穿着类似列车长制服的老者虚影。他戴着眼镜，面容慈祥，但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忧虑。

　　“欢迎登车，时间的访客。”老者虚影开口，声音直接传入林彻脑海，带着空洞的回响，“我是DEN-LINER的管理AI，你可以叫我‘车长’。”

　　“AI？真正的车长呢？桃塔罗斯他们呢？”林彻急忙问道。

　　虚影车长叹了口气，身影波动了一下：“如你所见，DEN-LINER遭遇了严重的危机。我们在一场追捕叛逃异魔神的战斗中，被卷入了一场剧烈的时空风暴。幸太郎少爷为了保护列车和时间的连贯性，强行启动零诺斯系统的最终协议，将大部分能量用于稳定车厢，自己则被甩出了列车，流落到了你们的世界，生死未卜。”

　　他指了指林彻手中的腰带：“零诺斯系统严重受损，与幸太郎少爷的契约几乎断裂。而列车本身也能量大损，为了自保，进入了最低功耗的‘潜航模式’，大部分功能关闭，异魔神契约者们也因为能量不足而陷入了沉眠，无法显形。我现在的状态，也仅仅是依靠残存能量维持的一个交互界面。”

　　林彻明白了。难怪新宿会出现时空扭曲，那是幸太郎坠落和腰带失控造成的。而DEN-LINER一直隐藏在时空夹缝中，直到他带着幸太郎的遗物和微弱的时空力量出现，才勉强被唤醒。

　　“叛逃的异魔神是怎么回事？它在哪里？”林彻抓住了关键问题。

　　虚影车长的表情变得严肃：“那是一个代号‘卡欧斯’（Chaos）的特殊异魔神。它并非由人类的愿望诞生，而是源自时间轴本身的混乱与悖论集合体。它渴望吞噬一切秩序，将时间彻底搅乱。幸太郎少爷正是为了追捕它才来到这个时间分支。根据最后的追踪信号，卡欧斯很可能也潜伏在这个世界，并且……它似乎对这个时代某种强大的黑暗力量很感兴趣。”

　　黑暗力量？林彻立刻想到了加坦杰厄，或者其他的奥特曼系列反派。如果让卡欧斯这种能搅乱时间的怪物和那些毁天灭地的黑暗力量结合，后果不堪设想！

　　“我需要做什么？”林彻直接问道。他知道，登上这列车，就意味着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首先，需要修复零诺斯系统，或者找到替代的时空锚点，让DEN-LINER恢复基本航行能力。否则，我们迟早会彻底迷失在时间乱流中。”车长虚影指向林彻手中的破损腰带，“你带来的腰带是核心，但修复它需要大量的时间属性能量和一种名为‘时之砂’的特殊材料，那种材料只存在于时间轴的关键节点附近。”

　　“其次，必须找到幸太郎少爷，他是零诺斯系统的正式契约者，只有他才能完全发挥系统的力量。他的随身听里应该记录了他最后的位置信息，或许你可以尝试修复它。”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们必须赶在卡欧斯找到并利用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之前，阻止它！”

　　任务清单很长，难度极大。但林彻并没有退缩，反而感到一种兴奋。这才是收藏家应该面对的挑战！

　　“时之砂在哪里可以找到？”林彻问道。

　　车长虚影一挥手，指挥室的仪表盘上投射出一幅星图般的时间流示意图，其中一个点闪烁着微光。“根据列车残存的记录，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存在一个近期刚刚稳定的‘时间疤痕’，那里是过去与未来的一个脆弱交汇点，很可能有时之砂沉积。坐标我已经输入你的系统。”

　　林彻看向系统地图，果然多了一个新的标记点，位置指向——圆谷制片厂附近？

　　圆谷？制作奥特曼的特摄公司？那里怎么会是时间疤痕？林彻心中涌起一股荒谬感，但联想到自己穿越和系统的存在，又觉得并非不可能。或许那个地方因为长期制作特摄作品，凝聚了强大的幻想与意念之力，从而影响了时间？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时之砂，并尝试寻找幸太郎。”林彻将腰带和随身听收好，“DEN-LINER现在安全吗？”

　　“暂时安全。潜航模式能避开大部分探测。我会尽量维持现状，等待你的好消息。访客，时间的重担，暂时托付给你了。”车长虚影的身影开始变淡，最终消失。

　　列车依旧平稳地行驶在看不见的轨道上，但林彻知道，这平静之下是巨大的危机。

　　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列车上探索起来。虽然大部分区域无法进入，但开放的餐车和图书馆对他很有吸引力。餐车里的食物是真实的，可以补充体力。图书馆的书架上则摆放着许多奇怪的书籍，不仅有关于时间理论的，还有一些记载了不同世界风土人情和历史传说的典籍，其中甚至有几本提到了光之巨人和假面骑士的模糊传说！

　　这趟车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林彻在图书馆里泡了半天，补充了不少关于时间理论和异魔神的知识，然后带上一些食物，决定离开列车，前往圆谷制片厂。

　　当他再次站在废弃码头时，DEN-LINER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林彻的系统地图上，多了一个代表着列车临时锚点的微弱标记。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市区方向走去。圆谷制片厂，这个对他来说充满怀念和神秘色彩的地方，将会是他获取关键材料“时之砂”的下一站。他很好奇，在那个缔造了奥特曼传奇的地方，时间会呈现出怎样的形态？而他又会遇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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