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剑冢觅遗泽,薪火传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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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峰会武落幕,叶尘之名,如日中天,响彻青阳。筑基中期,力压群伦,登顶魁首,其展现出的深不可测的剑道修为,成为了所有内门弟子津津乐道又倍感压力的传说。宗门赏赐亦随之而下,除了海量的贡献点与修行资源,最重要的,便是那枚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眼红的“凝晶丹”,以及进入“剑冢”秘境参悟的资格。授奖大典结束后,叶尘并未沉浸于赞誉与喧嚣之中。他将大部分赏赐资源交由木长老打理,用于百草峰日常与爷爷叶擎的调养,自己则只带了凝晶丹与客卿长老令牌,在无数道或羡慕、或敬佩、或嫉妒的目光注视下,跟随着一位沉默寡言的刑堂长老,来到了青阳宗后山禁地。
穿过层层叠叠、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阵法光幕,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并非想象中的幽深洞穴或华丽殿宇,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凉戈壁。天空是永恒不变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唯有呜咽的风声卷起砂砾,拍打着嶙峋的怪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混杂了无数种情绪的剑意,悲怆、不甘、凌厉、守护、解脱……仿佛有无数灵魂在此低语。
而在这片戈壁之上,最为瞩目的,便是那无数柄插在地上的剑!
这些剑,形态各异,材质不同,有的光华璀璨,灵性未失;有的锈迹斑斑,残破不堪;有的甚至只剩半截剑身,孤寂地矗立。它们或稀疏,或密集地分布着,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每一柄剑,都代表了一位青阳宗前辈剑修的归宿,都承载着一段属于自己的剑道故事与意志。
这里,便是青阳宗的底蕴之一——剑冢!
“剑冢之内,机缘自觅,时限一月。期满自会被传送而出。切记,莫要强求,莫要迷失。”引路的刑堂长老声音干涩地交代完最后一句,便转身融入阵法光幕,消失不见。
叶尘独自立于这片荒寂的剑之坟场前,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地与“剑陨之地”的相似与不同。相似之处在于,两者皆汇聚了无数剑意;不同之处在于,剑陨之地的剑意更加古老、狂暴、充满太古的苍茫与破碎感,而此地的剑意,则更多了一份宗门的传承与秩序,虽也充满各种情绪,但核心却隐隐指向“青阳”二字。
他深吸一口气,并未立刻深入,而是先盘膝坐下,将心神沉入识海。
那枚暗金色的“剑道源种”似乎感应到了外界同源而不同质的气息,微微加速了旋转,散发出一股温和的探寻之意。破苍剑魂亦发出轻鸣,带着一丝见到“后辈”般的审视。
“此地剑意,虽不及太古剑界之浩瀚本源,却胜在体系相对完整,更贴近当今剑道,且蕴含了青阳宗数千年之剑道智慧沉淀。”叶尘心念电转,“对我而言,借鉴意义或许更大。”
他并未像在剑陨之地那般,以源种强行统御、容纳,而是放开了自身剑意,以一种平等、交流的姿态,缓缓向着剑冢深处走去。
他的到来,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滚油之中。
“嗡!”“铮!”“锵!”
随着他的步伐,沿途那些插在地上的长剑,开始发出不同程度的嗡鸣!有的清脆,有的低沉,有的充满敌意,有的带着好奇,更多的,则是一种审视与探询。
一道道或强或弱的剑意,如同触手般,从那些长剑之上延伸而出,扫过叶尘的身体与神魂。
这些剑意属性各异,有炽热如火的“烈阳剑意”,有厚重如山的“磐石剑意”,有迅疾如风的“流光剑意”,有生生不息的“长青剑意”,有诡谲难测的“无影剑意”……它们代表着青阳宗历代先贤走过的不同剑道之路。
大部分剑意在接触到叶尘那蕴含统御与平衡真意的破苍剑意,尤其是感知到其深处那一丝源自“源种”的至高道韵后,都如同遇到了君王般,微微震颤后便收敛了锋芒,表示出一种认可与退避。
但也有少数几道极其强横、充满了独特执着甚至偏执的剑意,不肯轻易低头,反而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爆发出更加凌厉的气势,向叶尘压迫而来!
那是一道呈现出暗金色的、充满了“锋锐”与“穿透”意志的剑意,其主人生前显然将“利”之一字走到了极致;另一道则是灰蒙蒙的、带着“侵蚀”与“腐朽”气息的剑意,极为阴毒难缠;还有一道如同波涛般连绵不绝、蕴含着“叠加”与“震荡”奥妙的剑意,一重强过一重……
这些,至少都是金丹期剑修留下的核心剑意烙印!
面对这些充满挑衅与考验意味的强大剑意,叶尘并未动用源种强行压制。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那几柄散发出强横剑意的古剑,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他选择了最笨,却也最有效的方法——以自身剑意,一一与之交锋、体悟!
他首先走向那柄散发着极致“锋锐”剑意的暗金色长剑。靠近的刹那,那剑意便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金色针芒,无孔不入地刺向他的神魂,仿佛要将他的意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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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心念一动,破苍剑意化作一片淡金色的光幕,并非硬挡,而是以一种高频的震动,将那些金色针芒一一弹开、震散。同时,他仔细感悟着那股“锋锐”真意,将其中的精髓——那种凝聚一点、无物不破的意志,汲取、吸收,融入自身的“破灭”真意之中,使其更加凝练,更具穿透性。
接着,他走向那柄散发着“侵蚀”剑意的灰蒙蒙短剑。那股力量阴冷粘稠,试图污染、瓦解他的剑元与神魂。叶尘调动体内那一丝寂灭剑意,并非对抗,而是以其为引,将那股侵蚀之力引导、转化,如同以毒攻毒,反而借此磨砺了自身寂灭剑意的纯粹性与掌控力。
随后是那蕴含“叠加”奥妙的波涛剑意……叶尘如同一个孜孜不倦的求学者,穿梭于这片剑意之林,主动寻找那些强大的、独特的剑意进行“交流”。他以自身统御平衡之道为根基,海纳百川,取长补短。
他的剑道底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雄厚、更加圆融。那些青阳宗先贤的剑道智慧,如同百川归海,不断丰富着他的见识,拓宽着他的道路。许多之前修炼中遇到的晦涩之处,在与这些古老剑意的碰撞与印证下,豁然开朗。
时间在这种忘我的感悟中飞速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叶尘感觉自己对青阳宗主流剑道体系已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自身剑意也打磨得愈发精纯时,他来到了剑冢的最深处。
这里,剑的数量反而稀少了许多,但每一柄剑散发出的剑意,都如同皓月当空,远超外围。而在这些强大剑意的拱卫中心,并非是一柄剑,而是一座低矮的、由无名岩石垒砌的坟墓。坟前,插着一柄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古旧的青钢长剑。
然而,当叶尘的目光落在这柄青钢长剑上时,识海中的剑道源种,第一次主动发出了强烈的、带着明显亲近与共鸣意味的震颤!
与此同时,一股温和、醇厚、仿佛历经岁月沉淀、包容一切的宏大剑意,自那青钢长剑上缓缓苏醒,如同一位沉睡的长者睁开了双眼,落在了叶尘身上。
这股剑意,不强横,不凌厉,却让周围所有那些强大的金丹剑意都为之俯首,表示出绝对的尊敬!
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直接在叶尘的心神中响起:
“孩子……你来了。老夫,青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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