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归源之核

　　李宜臻走到平台中央，再次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北斗星力与界空之力完美交融——灌注到重铸的界空刃之中。他双臂持刃，眼神锐利如电，然后猛地向下刺入看似坚硬的岩石！

　　“界空为凭，洞穿九幽，开！”

　　界空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七彩光华，刃尖触及的岩石并非被物理切开，而是如同水面被投入巨石般，荡漾开一圈圈空间的涟漪，迅速扩大，最终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深不见底、边缘流转着扭曲空间波纹和混乱能量闪电的垂直通道！

　　通道内部，并没有预想中的炽热熔岩景象，而是一片光怪陆离、色彩无法形容、规则极度混乱的奇异空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引力与排斥感，直指地心！

　　通道打开的瞬间，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源初”气息，从中汹涌而出！同时，远方天际，也传来了饕餮之影更加狂暴、更加焦急、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震天咆哮，显然它清晰地感知到了这条直通它“主人”本体的通道被强行开启！

　　“走！”李宜臻对冷月低喝一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同伴们，眼神中传递着信任与决别，随即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那深不见底的通道。

　　冷月没有丝毫迟疑，身影如同融入暗影的灵猫，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瞬间消失在通道那扭曲的光影入口处。

　　“守住这里！直到他们回来！”林若曦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对江辰风、苏清曼和汐瑶说道，同时全力调动起运输机剩余的所有防御力量和武器系统，目光警惕地注视着远方天际那再次疯狂汇聚、如同末日乌云般压来的黑暗。

　　她知道，地面的战斗，同样关乎着地心行动的成败。

　　……

　　跃入通道的瞬间，李宜臻感觉仿佛坠入了一个由纯粹规则和混乱色彩构成的漩涡。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时间流逝之感，只有无数破碎的物理定律和扭曲的空间片段从身边呼啸而过。

　　界空刃在他手中剧烈震颤，散发出稳定的七彩光华，如同怒海中的灯塔，勉强在这片混沌中开辟出一条狭窄而脆弱的路径。他能感觉到，维持这条通道正在飞速消耗着他的力量。

　　冷月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紧贴在他身后。她的呼吸在李宜臻的感知中几乎不存在，但那双锐利的眸子却在飞速扫视着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象，分析着任何可能的危险。

　　“通道很不稳定，”冷月的声音直接在李宜臻意识中响起，这是为了避免声音在混乱规则中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外部有力量在持续挤压，试图闭合它。”

　　李宜臻也感觉到了，那股无处不在的“归源”之力，正在从四面八方侵蚀着界空刃定义的“界限”。他不得不持续输出力量，加固着这条临时的通道，如同逆水行舟。

　　“方向没错，”他回应道，界空刃与地心深处那股宏大意识的共鸣越来越清晰，“它在引导我们。”

　　下坠的过程仿佛持续了永恒，又仿佛只是一瞬。突然，周围的色彩漩涡开始变得稀薄，混乱的规则碎片逐渐沉淀，一种难以言喻的“核心”感扑面而来。

　　下一刻，两人冲出了通道，落在了一片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地面”上。

　　这里并没有预想中的炽热熔岩，而是一个巨大、空旷、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球形空间。空间的“墙壁”和“地面”仿佛由凝固的光构成，踩上去有一种坚实的触感。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颗……无法形容其形态的“存在”。

　　它不是实体，也不是能量体，更像是一个不断变幻的“概念”集合。时而如同缓缓搏动的巨大光之心脏，流淌着创造与毁灭的韵律；时而又化作一片旋转的星璇，蕴含着时空的奥秘；时而又变成一片绝对的虚无，散发出万物的终结与起源的气息。

　　仅仅是注视着它，李宜臻和冷月就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吸进去，分解成最基础的信息单元，回归到那一切的起点。

　　这就是源初之心！宇宙的源头，此刻正在苏醒的囚徒！

　　“渺小……而……聒噪的……存在……”

　　一个意念，直接作用于他们的灵魂底层，宏大、古老、漠然，不带丝毫情感，仿佛宇宙本身在发言。

　　李宜臻强忍着意识几乎要溃散的不适感，紧握界空刃，踏前一步，朗声道：“源初之心！停下你的归源进程！这个宇宙，这些生命，它们拥有存在的价值！”

　　“价值？”那个意念似乎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疑惑”的波动，“由我衍生……充满缺陷……冲突……与……痛苦的……短暂幻影……有何……价值？回归……宁静……回归……统一……才是……终极……圆满……”

　　“你所谓的圆满，就是抹杀一切吗？”冷月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冰冷，“包括那些为了生存、为了守护而奋战的意义？包括那些爱与恨，创造与牺牲？”

　　“意义？爱？恨？”源初之心的意念依旧漠然，“不过是……规则交互……产生的……冗余信息……是梦境中的……涟漪……终将……平复……”

　　随着它的意念，李宜臻和冷月同时感觉到，周围空间那股“归源”的力量骤然增强！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结构开始变得不稳定，构成物质的微观粒子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挣脱束缚，回归到原始的能量状态！甚至连他们的思维，都开始变得迟滞，记忆如同被水浸湿的墨迹，开始模糊！

　　“坚守本心！”李宜臻大吼一声，界空刃爆发出冲天光华，那“划定界限”的力量全力展开，在他和冷月周围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领域，暂时抵挡住了归源之力的侵蚀。但领域的边界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

　　“没用的……”源初之心的意念如同宣判，“界限……本身……亦是……虚幻……回归……是……唯一……真实……”

　　它那变幻不定的形态，开始缓缓向中心收缩，光芒变得更加凝聚，那股要同化一切的吸引力也随之倍增。

　　它似乎不急于消灭这两个“蝼蚁”，而是在从容地、不可逆转地执行着它的“重启”程序。

　　“它太强了……”冷月低语，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自身存在对抗归源之力，对她而言负担极大，“常规方法不可能阻止它……”

　　李宜臻死死支撑着界空领域，大脑飞速运转。对抗？如何对抗一个宇宙的源头？界空刃的力量源自于它，如何能用它来对抗本体？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闪过唐冰云的话——“它并非完全体……分离出了大部分力量……”

　　分离……力量……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李宜臻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不断收缩、散发着终极吸引力的源初核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冷月！”他急促地说道，“帮我争取时间！我需要……沟通界空刃最深层的联系！”

　　冷月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她将幽冷短剑横在身前，眼神锐利如刀，将全部的感知与意志凝聚起来，如同最敏锐的雷达，开始主动扫描、分析源初之心那变幻形态中，最细微的规则波动。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程度的干扰和牵制。

　　李宜臻则彻底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那令人绝望的源初核心，也不再分心维持界空领域，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毫无保留地沉入了手中的界空刃之中。

　　他不是去“控制”它，也不是去“激发”它的力量，而是试图去“理解”它，去追溯它与源初之心之间那斩不断理还乱的本源联系，去感受那份被“分离”出去的力量，在源初之心内部，是否还残留着对应的“印记”。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相当于主动将自身的意识，暴露在源初之心的直接影响之下。

　　瞬间，无数混乱的、古老的、关乎宇宙本源的信息洪流冲入他的脑海，几乎要将他的自我意识彻底冲垮、同化。

　　但他死死守住了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唯一的浮木，循着界空刃传来的那份独特的共鸣，在源初之心那浩瀚无边的意识之海中，艰难地搜寻着……

　　找到了！

　　在源初之心那看似完美、圆融、趋向“一”的核心规则深处，他感知到了！一个极其细微、但却真实存在的“不协调”！那是一个“界限”的印记，一个因为力量分离而留下的、尚未被完全弥合的“空洞”！就如同一个完美的圆，被极细微地擦掉了一点点弧线！

　　就是这里！

　　李宜臻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仿佛有宇宙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

　　他不再试图用界空刃去对抗整个源初之心，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希望，凝聚为一点，通过界空刃，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界定”本源的意念之矢，精准无比地射向了那个隐藏在源初核心深处的、“界限”力量缺失的“空洞”！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提醒”？

　　“看吧！”李宜臻用尽全部力气，将自己的意念咆哮而出，“这就是‘界限’！这就是‘差异’！这就是这个宇宙之所以丰富多彩的原因！它源自于你，是你的一部分！否定它，就是在否定你自己！”

　　那一道蕴含着“界定”之力的意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源初之心那趋于统一的意识之海中，激起了一圈剧烈的涟漪！

　　源初之心那不断收缩、凝聚的形态猛地一滞！

　　那股笼罩整个空间的、无可抗拒的归源之力，也出现了刹那间的凝滞和紊乱！

　　【……界……限……】

　　它的意念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带着某种“困惑”与“回忆”意味的波动。那漠然的、俯瞰一切的态度，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它“看”向了那个被李宜臻指出、被界空刃之力短暂激活的“空洞”，仿佛在审视一个被自己遗忘已久的、陌生的“器官”。

　　机会！

　　李宜臻和冷月同时感受到了这千载难逢的契机！

　　然而，他们也清晰地感觉到，源初之心的困惑只是暂时的。一旦它彻底理解并适应了这个“空洞”，那么归源进程将再也无法阻止！
　　http://www.hlys.cc/46713/26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