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怀疑与危险的许诺

　　在走廊上公开表达了对哈利·波特的信任后，茜茜能清晰地感觉到贴身的日记本传来一阵阵冰冷的波动，仿佛里面禁锢着一个躁动不安的灵魂。

　　当她进到有求必应屋时，汤姆·里德尔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显现出来，他脸上挂着那种茜茜再熟悉不过的、混合着讥讽与居高临下意味的笑容。

　　“一场精彩的表演，我亲爱的茜茜。”他鼓着掌，声音却冰冷如霜，“在所有人都在质疑‘救世主’的时候，你独自站出来，像一束照亮黑暗的‘正义之光’？这真是……与你斯莱特林的身份格格不入，却又成功地收获了波特那小子的感激涕零。很划算的投资，不是吗？”

　　茜茜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紧紧盯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让她脱口而出：“哈利的名字被投入火焰杯……汤姆，这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汤姆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带着一丝真实恼怒的表情。

　　“冤枉啊，茜茜！”他拖长了调子，语气夸张，但眼神锐利，“你看看我现在的状态！一个自身难保、寄居在日记本里的残魂，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维持自身存在和寻找其他碎片了，哪还有多余的心力去算计一个……平庸到除了那点可怜的‘救世主’名头之外一无是处的四年级学生？”

　　他飘近一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分析利弊的冷静：“况且，你我都清楚，他身上有那个泥巴种母亲留下的古老守护魔法，还有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像护崽的母龙一样密切的保护。做这件事，麻烦至极，风险巨大，对我而言却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反而容易惹上一身腥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

　　茜茜审视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撒谎的痕迹，但汤姆表现得无比坦然，甚至带着点对这个问题本身的不屑。她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警告道：“汤姆，记住我的话，安分一些，不要搞事，别做任何多余的小动作。”她的语气严肃，“我会尽力帮你融合灵魂，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听到“融合灵魂”，汤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深沉、更加危险的微笑。他再次逼近，几乎与茜茜鼻尖相抵，那双黑眸仿佛能吸走她灵魂。

　　“融合之后呢？茜茜。”他轻声问，语气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和探究，“你似乎……从未想过之后的事情。”

　　“……”茜茜一时语塞。确实，她最初答应下来，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在密室那晚稳住这个极度危险的存在，先确保自身安全。但回到霍格沃茨后，她是真的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去研究灵魂魔法，内心深处，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帮助汤姆修复那破碎的灵魂，或许……这样就能让那个曾经惊艳霍格沃茨的天才回归理性，不至于在偏执和疯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但融合之后呢？一个灵魂完整的汤姆·里德尔，理性或许会回归，但他那与生俱来的野心、掌控欲和对力量的极致追求，会改变吗？还是说，一个不再被灵魂撕裂所困扰、拥有完整智慧和力量的汤姆·里德尔，会变成一个……更加完美，也更加可怕的存在？

　　想到这个可能性，茜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汤姆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那笑容里充满了洞察一切的得意和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茜茜，”他的声音如同最甜美的毒药，在她耳边低语，“等我真正回归，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他微微后退半步，张开双臂，做出一个看似坦诚的姿态，但眼神却充满了算计。

　　“也许，有你这样聪明、冷静又了解我所有秘密的人，持续待在我身边监督我，”他刻意模仿着邓布利多的口吻，却带着浓浓的讽刺，“‘引导’我，我或许……真的能走上你们那位校长大人所畅想的、充满‘爱与正义’的……‘正确的道路’呢？”

　　这个提议如同惊雷般在茜茜耳边炸响。他是在邀请她，不，更像是在预定她未来的位置。以监督为名，行捆绑之实。她仿佛看到一条无形的锁链，正随着他温柔的话语，缓缓缠绕上她的手腕，将她与这个危险至极的未来，更紧密地绑定在一起。

　　她看着汤姆那双充满诱惑与掌控欲的眼睛，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踏入的这片泥沼，远比她想象的更深，更黑暗。而汤姆·里德尔，似乎早已为她规划好了在这片黑暗中的……唯一位置。

　　“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呢？”茜茜像鸵鸟一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试图将注意力从那个令人不安的“未来关系”上挪开。

　　汤姆见好就收，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话题，嘴角噙着了然的笑意，仿佛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轻飘飘地说：“谁知道呢？或许是某个看他不顺眼的蠢货，或许是……命运本身？”

　　他随即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正视茜茜，语气变得严肃，“离他远一些，茜茜。这位‘救世主’是个天生容易招惹麻烦的体质，我们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甚至用一种奇异的、带着点麻瓜知识的语气补充道，“你没看过那些小说吗？和这种‘主角’走得太近，很容易被他那光环波及，平白无故被卷入各种险境，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茜茜怪异地看了一眼汤姆，心里忍不住吐槽：要说招惹麻烦，谁能比我更倒霉？身边就跟着你这个魔法界有史以来最危险、最棘手的“大麻烦”！ 她没好气地回敬道：“要是这个世界真是一本小说，汤姆，你一定是那个诡计多端活到最后一章才被艰难消灭的究极大反派！”

　　“哈哈哈！”汤姆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愉悦地低笑起来，他凑近茜茜，那双黑眸里闪烁着危险而又充满期待的光芒，“说得不错。那么你呢，我亲爱的茜茜？”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你是那个……一直陪伴在反派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最后不得不与他一同赴死的悲情共犯？还是那个在关键时刻幡然悔悟、迷途知返，给了反派致命一击的……转折型人物？”

　　他的眼神紧紧锁住她，仿佛她的答案至关重要。

　　茜茜看着他眼中那几乎不加掩饰的试探和某种偏执的期待，心里翻了个白眼。她露出一副嫌弃又认真的表情，说道：

　　“我？我当然是那个早早看穿了反派的所有阴谋，但为了世界的和平（以及自己的小命），不得不忍辱负重、虚与委蛇，假装与他合作，实际上一直在偷偷收集证据、寻找弱点，最后在关键时刻不仅背刺了反派，还顺手把他的老巢和所有财产（包括金加隆和魔法宝物）都卷跑了，从此隐姓埋名过上逍遥快活日子的幕后赢家！”

　　她说完，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光辉的未来。

　　汤姆愣住了，随即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大笑，笑声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真实的、被取悦了的愉悦。他眼中的危险光芒被浓厚的兴味所取代，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纵容和……赞赏？

　　“狡猾的小蛇……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他轻声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这个角色，倒是很适合你。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又低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想卷走我的所有财产？那可没那么容易，我的共犯小姐。”

　　虽然话题被茜茜用这种半开玩笑的方式岔开了，但两人心中都清楚，那条连接彼此的、混合着算计、依赖与危险吸引力的纽带，已经变得更加牢固，也更加复杂。未来的路，注定无法轻易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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