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遇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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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管道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铁锈的腥气,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不同角落的异域熏香,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氛围。浑浊的积水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发出“哗啦”的声响,在这蜿蜒曲折、回声放大的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墙壁上布满了黏腻湿滑的苔藓,只有间隔很远才出现的、接触不良的昏黄灯泡提供着可怜的光照,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江淮走在前面,他的动作像猫一样轻灵,尽量避开积水较深的地方,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管道岔路和阴影角落。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防水外套,拉链拉到顶,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下一双在昏暗中依旧熠熠生辉的眼睛。林瑶紧跟在他身后,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并非完全因为体力,更多是源于这种环境带来的心理压迫感。她紧紧攥着口袋里一个伪装成口红的高强度信号发射器,这是“键盘”给他们的最后保障。

  根据“键盘”提供的、那条语焉不详但指向明确的信息碎片,他们在这个庞大的、如同迷宫般的地下世界中已经摸索了将近一个小时。这里与其说是黑市,不如说是一个依托于废弃城市排水系统自然形成的、流动的非法交易节点。没有固定的商铺,只有一个个用防水布、废弃木板甚至大型管道断口简单围拢起来的“摊位”。摊主们大多沉默寡言,脸上覆盖着面具或裹着围巾,眼神在兜帽的阴影下闪烁着警惕与审视的光芒。顾客们也同样行色匆匆,彼此之间很少交流,交易往往在几句低语和短暂的眼神接触后迅速完成,钱货两讫,随即隐入不同的管道深处,消失不见。

  他们看到的“商品”千奇百怪:有沾满泥土、纹饰诡异的陶罐;有锈迹斑斑、看不出年代的青铜兵器碎片;有色彩艳丽但画风阴郁的宗教油画,画中圣徒的眼神似乎在黑暗中窥视着路人;甚至还有一个摊位上,摆放着一具小型的人类骸骨,被精心拼接,摆出沉思的姿态,骨骸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未知符号。空气中交易的,是沉默,是猜疑,是隐藏在文明表皮下的、对历史和物质赤裸裸的贪婪。

  “情况不太对,”江淮突然停下脚步,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我们经过那个刻着三叉戟符号的管道接口三次了。”他指了指侧上方一个几乎被苔藓覆盖的锈蚀标记。

  林瑶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他们的处境——“鬼打墙”。这不是超自然现象,而是这个黑市自我保护机制的一部分。某些关键路径被人为地、或者利用管道本身复杂的结构设置了视觉误导或简单的奇门遁甲,目的是筛选掉那些误入的、或者不够格的闯入者。

  “键盘的地图只到入口区域,核心交易区的位置是变动的,或者需要引路人。”林瑶低声道,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周围。她注意到,虽然摊主和顾客都在移动,但有几个特定的身影,他们的移动轨迹似乎遵循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规律,总是消失在几个固定的、看起来像是死胡同的管道尽头。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贴近他们。这是一个老人,干瘦得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睛浑浊不堪,但嘴角却挂着一丝令人极不舒服的、僵硬的微笑。他穿着破烂的、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衣物,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混合了劣质烟草和某种草药的味道。

  “迷路了?外乡人。”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想找点……真正的‘好东西’?”他的目光在江淮和林瑶身上逡巡,带着一种评估货物价值的意味。

  江淮身体微微绷紧,处于一种随时可以发动攻击或防御的状态。他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对方。

  老人也不在意,继续用那沙哑的嗓音说:“跟着老鼠,它们总能找到最肥美的奶酪。或者……付点小费,老莫里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搓了搓,做了一个全球通用的要钱手势。

  林瑶和江淮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老莫里”看起来危险,但似乎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江淮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预先准备好的、不连号的旧钞票,递了过去。

  老莫里接过钱,看也没看就塞进怀里,脸上的笑容似乎真诚了一点点。“往前走,看到左边第三个流淌着红色污水的岔口进去,别管那味道。走到尽头,会有人问你们‘潮汐何时归来’,回答‘当月亮吞食太阳’。”他说完,也不等回应,便转身蹒跚着消失在一条狭窄的侧向管道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按照指示,他们找到了那个流淌着刺鼻红色污水的管道,强忍着不适钻了进去。这条管道更加狭窄低矮,需要弯腰才能通行。尽头是一扇看似锈死、与管道壁融为一体的铁门。当他们靠近时,门上一个小小的窥视孔滑开,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潮汐何时归来?”门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当月亮吞食太阳。”江淮按照约定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门向内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古老灰尘、昂贵檀香、陈年羊皮纸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

  门后的空间豁然开朗。这里显然是一个废弃的大型泵站枢纽,被改造成了一个相对“固定”的交易场所。穹顶很高,悬挂着几盏功率更大的瓦斯灯,发出嘶嘶的声响,投下晃动的白光。空气虽然依旧浑浊,但比外面管道里要好了不少。一个个“摊位”也更加规整,甚至铺着天鹅绒垫布,展示的物品光看外表就知道绝非外面那些货色可以比拟。穿着各异但明显更“体面”、气场也更强大的人们在这里低声交谈,气氛凝重而压抑。

  浑浊的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千年泥土腥气、铜锈和微弱祭祀烟熏味的特殊气息,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破了周遭弥漫的怪异熏香和腐烂味道。江淮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微微侧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气息的来源——位于这个废弃泵站改造的黑市核心区域边缘的一个摊位。

  这个摊位并不起眼,仅仅是在一个巨大的、停止运转的金属齿轮箱上铺了一块褪色发黑的绒布。摊主是个矮壮敦实的男人,半张脸隐藏在竖起的外套领子和一顶油腻的鸭舌帽下,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把小锉刀打磨着一枚古罗马银币的边缘,试图让它看起来更“自然”些。在那一堆零零散散、真假难辨的杂项里,一件约莫三十公分高,造型古拙,覆盖着斑驳蓝绿色锈迹的青铜器,正静静地立在角落。

  那是一件青铜觚。敞口,细腰,高圈足,腹部装饰着繁缛的云雷纹和饕餮纹饰,虽然锈蚀严重,但形制规整,透着一股商周时期特有的神秘与威严。江淮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件器物,与他记忆中“键盘”提供的、那份失窃文物清单里的一张黑白照片,完美地重合了。那是三个月前,中原地区一座东周贵族墓葬遭盗掘后流失的珍贵文物之一。

  林瑶几乎在同时也察觉到了江淮身体语言的细微变化。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脏猛地一跳。她不着痕迹地靠近江淮,用几乎只有气流的声音说:“确认吗?”

  江淮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他的右手食指在身侧轻轻敲击了两下,这是他们约定的“确认目标,准备行动”的暗号。他们的计划是,一人上前以买家的身份搭讪、验看,吸引摊主注意力,另一人则伺机封锁可能的逃逸路线,并准备发出信号。这里鱼龙混杂,直接动手抢夺风险极高,必须智取。

  然而,就在江淮深吸一口气,调整面部表情,准备扮演一个对青铜器感兴趣的、挑剔而又富有的收藏家时,一股冰冷的、带着明确恶意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他们侧后方袭来。

  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刀子划开,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摊位前。

  来人身形瘦高,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旧风衣,风衣的料子似乎在吸收周围本就匮乏的光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道移动的阴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戴着的面具——那是一只造型夸张、喙部弯曲尖锐的乌鸦面具,漆黑油亮,眼部是两个深不见空的孔洞,完全看不清其后隐藏的眼神。他就这样径直走向摊位,目标明确,对周围的其他人视若无睹,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件青铜觚。

  摊主显然也愣住了,握着锉刀的手停在半空,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乌鸦面具人没有任何言语,直接伸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抓向那件青铜觚。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似乎这东西本就属于他。

  “朋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江淮的声音适时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左手已经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扣向乌鸦面具人伸出的手腕脉门。这一下若是扣实,足以让对方整条手臂酸麻无力。

  这是江淮家传的小擒拿手,讲究后发先至,制敌关节。他出手的时机和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是为了阻止对方拿到青铜器,也是一种试探。

  然而,乌鸦面具人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在江淮手指即将触碰到他手腕的刹那,他的手臂仿佛没有骨头般诡异地向内一缩,手腕翻转,五指成爪,反扣向江淮的手腕!变招之迅捷,角度之刁钻,带着一股阴狠的劲风。

  “咦?”江淮心中微凛,对方不仅是练家子,而且路数诡异阴毒。他不敢怠慢,扣出的手掌瞬间化抓为掌,掌心含劲,一式“如封似闭”,迎向对方的反扣。

  “啪!”

  一声清脆的肉体撞击声在相对安静的角落响起,引来了附近几个摊主和零星顾客惊疑不定的目光。两人一触即分,各自向后退了半步,看似平分秋色,但江淮感觉自己的掌心隐隐传来一丝酸麻,对方的力量带着一股穿透性的阴冷。

  “这东西,我要了。”乌鸦面具下,传来一个低沉、沙哑,仿佛金属摩擦般毫无感情的声音。他依旧没有看江淮,目光(如果能从那空洞的眼部称之为目光的话)锁定在青铜觚上。

  “巧了,我也看上了。”江淮稳住气息,体内气血微微流转,化解掉那股阴冷劲力,脸上却露出一丝看似轻松的笑意,“做生意讲究个价高者得,老板,你开个价?”他后半句是对着摊主说的,试图将主动权拉回到交易的规则内。

  摊主看看江淮,又看看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乌鸦面具人,脸上露出挣扎和恐惧交织的神色。他混迹黑市多年,眼力不差,这两个都不是善茬,尤其后面来的这个,身上那股子死寂冰冷的气息,让他脊背发凉。他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乌鸦面具人却动了。

  他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遵循这里的规则。他再次伸手,这次速度更快,直取青铜觚,同时对江淮冷声道:“让开,或者死。”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如同毒蛇出洞,并指如剑,悄无声息地戳向江淮肋下的要害!这一指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指尖未至,一股阴寒的指风已经刺激得江淮皮肤起栗。

  “小心!”林瑶在一旁看得分明,失声提醒。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支高压电击棒。

  江淮早有防备,对方一动手,他身体便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半步,同时右臂屈起,肘尖如枪,精准地撞向对方戳来的手腕——“顶心肘”!这是近身格斗中极为刚猛凶狠的招式,以攻代守。

  乌鸦面具人似乎没料到江淮的反应和反击如此迅猛刚烈,戳出的手指不得不中途变向,化指为掌,拍向江淮的肘尖。

  “砰!”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次,江淮感觉到一股更加阴寒尖锐的气劲透过肘部试图钻入体内,而乌鸦面具人也身形微晃,显然江淮刚猛的力道也让他不好受。

  短暂的接触,双方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初步的判断。这是一个劲敌。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交手间隙,那摊主眼见两人动起手来,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那件价值不菲的青铜觚了,一把抓起绒布上其他几件小物件,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旁边一条狭窄的设备维护通道,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件青铜觚,还孤零零地立在齿轮箱上,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东西留下!”江淮低喝一声,不再留手。他脚步一错,身形如游龙,瞬间贴近乌鸦面具人,双掌翻飞,掌影重重,将他家传的“绵掌”功夫施展开来。这掌法看似轻柔,实则内蕴刚劲,掌力吞吐不定,专攻对方关节、穴道,缠丝劲层层叠叠,旨在束缚和控制。

  乌鸦面具人冷哼一声,他的身法同样诡异,如同鬼魅,在方寸之地腾挪闪避,每每以毫厘之差避开江淮的掌锋。他的反击更是狠辣刁钻,指、爪、掌、肘,无所不用,招式间衔接流畅,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杀戮气息,仿佛是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锤炼出来的技艺。他的力量不算绝顶,但那股阴寒刺骨的气劲却极为难缠,不断试图侵蚀江淮的经脉。

  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高速交手,拳脚碰撞声、衣袂破风声不绝于耳。周围的摊主和顾客早已吓得远远退开,生怕被波及。有人悄悄溜走去报信,也有人躲在阴影里,眼神闪烁地观望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林瑶紧握着电击棒,紧张地注视着战局,她几次想上前帮忙,但两人动作太快,身形交错,她怕贸然出手反而会干扰到江淮。

  “嗤啦!”

  江淮一招“云手”拂开对方抓向咽喉的利爪,掌缘顺势切向对方颈侧。乌鸦面具人猛地一个后仰,动作幅度极大,江淮的指尖擦着他的面具边缘掠过,竟将那乌鸦面具带得歪斜了一些,露出了其下小半张脸——苍白的皮肤,以及一道从下颌延伸到耳根的、狰狞的陈旧疤痕。

  就在面具歪斜的瞬间,江淮敏锐地捕捉到,对方那空洞眼孔后,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金红色的异芒,快得仿佛是幻觉。

  而乌鸦面具人似乎被激怒了。他猛地稳住身形,右手五指骤然收紧,骨节发出噼啪的轻响,整个手掌仿佛膨胀了一圈,带着一股更加阴森冰冷的气息,直拍江淮胸口!这一掌尚未及体,那股凝实的掌风已经让江淮感到呼吸一窒,胸口发闷。

  “阴煞掌?”江淮心中警铃大作,不敢硬接,脚下步伐连换,施展出精妙的身法,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掌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击打在后面生锈的管道壁上,竟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边缘带着白霜的掌印!

  趁此机会,乌鸦面具人左手一抄,终于将那件青铜觚抓在了手中。他看也不看江淮,身形一纵,就如同一只真正的黑色大鸦,向着泵站上方纵横交错的钢架结构掠去,显然是想从上方脱离。

  “休走!”江淮岂能让他如愿。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气血奔涌,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如附骨之疽般追了上去。人在半空,他已从后腰摸出了那柄特制的、强度极高的合金甩棍,“唰”地一声甩开,带着一道乌光,直点对方后心要害,逼他回身自救。

  乌鸦面具人感受到身后劲风袭来,不得不回身格挡。他反手将青铜觚挡在身后,另一只手迎向甩棍。

  “铛!”

  金属交击的脆响在空旷的泵站内回荡。甩棍与对方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一柄短小、黝黑、毫无反光的匕首撞在一起,溅起一溜火星。

  两人在离地数米高的钢架上再次展开激烈交锋。棍影如山,匕首如毒蛇吐信,每一次碰撞都带着致命的凶险。下方的人群看得目眩神驰,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瑶在下面焦急万分,她看到已经有几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携带了武器的人,从不同的方向朝着钢架下方围拢过来,眼神不善。是黑市的护卫,还是这乌鸦面具人的同伙?

  “江淮!快走!有人来了!”林瑶忍不住高声喊道。

  江淮也注意到了下方的动静。他知道不能再缠斗下去。他猛地一棍横扫,逼开对方,同时左手在腰间一抹,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非金非铁的黑色薄片出现在指间。他手腕一抖,那薄片无声无息地喷射而出,并非射向乌鸦面具人,而是射向了他手中的那件青铜觚!

  “叮”的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薄片准确地吸附在了青铜觚的圈足内侧,与斑驳的锈迹融为一体,毫不起眼。

  那是“键盘”特制的微型追踪器。

  做完这一切,江淮虚晃一棍,身形向后飘落,稳稳地落在林瑶身边。“我们走!”

  乌鸦面具人似乎也无意恋战,他深深地(或者说,他那面具似乎“看向”了)看了江淮一眼,那眼神隔着歪斜的面具,冰冷刺骨。然后,他抱着青铜觚,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纵横交错的钢架和管道的阴影深处,无影无踪。

  那几个围过来的黑市护卫赶到钢架下,只看到江淮和林瑶迅速离去的背影,以及满地狼藉和那个留在管道壁上的霜白掌印。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没有选择追击。在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淮和林瑶沿着来时的路快速撤离,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这次遭遇战虽然短暂,但凶险程度远超预期。那个乌鸦面具人是谁?他抢夺青铜器的目的为何?他那阴寒的掌力和诡异的金红目光又是什么来路?

  更重要的是,那件承载着历史密码与阴谋线索的青铜觚,虽然暂时失去了,但一个小小的追踪器,如同黑暗中悄然布下的一只眼睛,正将他们的视线引向下一个未知的、必然更加危险的目的地。冰冷的管道风从身后吹来,裹挟着硝烟和未散尽的寒意,催促着他们加快脚步,融入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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