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全场哗然！炼气四层的怪物！

　　楚云河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砸进丁字七号工坊这潭死水里。

　　整个炼器堂的低阶弟子圈子，都炸了！

　　器殿学徒选拔！

　　那是通往青云宗炼器核心传承的登天之梯！

　　是无数弟子削尖了脑袋都够不着的机会！

　　而陆沉，一个入门才一年多，修为只有练气四层中期的五行杂灵根弟子，竟然拿到了破格参加的资格！

　　凭什么？！

　　一时间，羡慕、嫉妒、质疑、鄙夷……无数道复杂的目光，如同密密麻麻的针，全都扎在了陆沉身上。

　　王师傅先是愕然，随即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他拍着陆沉的肩膀，反复叮嘱他要把握机会，但也告诫他，选拔之中尽是豺狼虎豹，切莫好高骛远，能有所得便是胜利。

　　工坊里其他人，心思就没那么纯粹了。

　　有人真心道贺，盼着七号工坊能出个天才。

　　更多的人，则是皮笑肉不笑，言语间带着酸气，等着看他从云端摔落的笑话。

　　陆沉自己，在短暂的狂喜之后，心境迅速沉入古井。

　　他很清楚，这天降的馅饼，下面必然连着滚烫的炉火。

　　飞舟上临危不乱，或许让高层看到了他的胆色。

　　但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孙大师，乃至那位赤阳长老，看重了他在矿区那等恶劣环境下，依旧不坠炼器之心，甚至能有所创新的那份“心性”与“潜力”。

　　至于这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次的试探，他不得而知。

　　但路已铺在脚下，是龙是虫，都得走这一遭。

　　三个月！

　　他必须争分夺秒！

　　首要的，便是修为！

　　练气四层中期，在一群练气后期、大圆满的师兄们面前，就是一只随时能被捏死的蝼蚁。

　　虽然选拔重在炼器，但灵力就是燃料。没有足够的燃料，再精妙的引擎也只是废铁。

　　他重新规划了作息。

　　白天，依旧在工坊劳作，但更多时间投入到炼器实践中。他反复琢磨着冰火能量的冲突与调和，试图将《五行混元功》的平衡至理，融入到每一次捶打与熔炼中。

　　夜晚，便是他与《五行混元功》的死磕。

　　这功法修炼起来，堪称折磨。

　　五行灵气如五匹烈马，需以神识为缰绳，强行将它们在狭窄的经脉中并驾齐驱，稍有不慎，便是车毁人亡，灵力反噬。

　　陆沉一次次失败，经脉刺痛如绞。

　　又一次次凭借胸口玉佩传来的清凉之意，稳定心神，重新再来。

　　进度慢得令人发指。

　　数个时辰的苦修，丹田内的混元之气，仅仅增长微不可察的一丝。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增长一丝，灵力的凝练程度便胜过从前一分，根基也愈发厚重一分。

　　这是一种用无尽痛苦换来的踏实感。

　　其次，是炼器技艺的突破。

　　他不再满足于黄阶下品。

　　他要挑战中品！

　　他用辛苦积攒的贡献点，兑换材料，开始尝试炼制黄阶中品的【七星盾】。

　　此盾需将七种属性各异的金属薄片叠打融合，对控火、锻打、符文的要求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咔嚓！”

　　又一次失败。

　　盾面因为金属融合不均，在淬火的瞬间崩裂，碎片溅射一地。

　　陆沉面无表情地收拾着废料，心中却在滴血。

　　这些都是他的贡献点。

　　但他没有气馁，只是在角落里摊开笔记，仔细记录下失败的原因，火候差了半成？还是叠打的顺序错了？

　　他一遍遍翻阅两位大师的心得，不时跑去向王师傅请教几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

　　两个月后。

　　在经历了足足三十多次失败，耗尽了所有积蓄后。

　　“嗡——”

　　伴随着一声清越的嗡鸣，一面巴掌大小，闪烁着七色流光的盾牌，静静悬浮在他掌心。

　　盾面符文流转，灵光内蕴，坚不可摧。

　　黄阶中品，七星盾！

　　成了！

　　这是他第一件完全由自己独立炼制出的中品法器！

　　他的炼器水平，真正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转眼，三个月期限已至。

　　陆沉的修为，依旧卡在练气四层中期的顶峰，未能突破。

　　但他的眼神，却比三个月前沉静了百倍，体内灵力凝练如汞，远非同阶修士可比。

　　选拔之日，器殿广场。

　　人山人海，气息涌动。

　　近百名炼器堂弟子汇聚于此，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浑厚。

　　修为最低的，也是练气六层。

　　大部分，都在七层、八层，甚至有几位练气九层大圆满的佼佼者，如鹤立鸡群，带着俯瞰众生的傲气。

　　陆沉站在人群的角落里，那练气四层的修为，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扎眼，又可笑。

　　无数道目光扫来，审视、轻蔑、不屑，毫不掩饰。

　　“呵，练气四层？来给咱们凑数的吗？”

　　“走了什么狗屎运的家伙，别第一轮就被吓尿了裤子。”

　　“浪费一个名额。”

　　闲言碎语如苍蝇般嗡嗡作响，陆沉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齐昊对他挤了挤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而乙三坊的刘焱，则投来一道怨毒的视线，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辰时正。

　　器殿大门轰然洞开。

　　一位身着赤红长老服饰，面容威严的老者，龙行虎步而出。

　　正是赤阳长老！

　　广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赤阳长老目光如炬，扫过全场，声音仿佛洪钟大吕，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器殿学徒选拔，现在开始！”

　　“第一轮，‘辨材凝火’！”

　　数十张石台被抬上，每张台上都摆放着十种奇形怪状的材料，以及一座控火法阵。

　　“一炷香内，辨识台上十种材料，并以此为引，凝聚灵火！以灵火纯度、稳定性评判！淘汰后五十名！”

　　此言一出，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以十种不同属性的材料凝火，这简直是疯了！这考验的不仅是材料认知，更是对能量冲突的极致调和能力！

　　陆沉走到一张石台前，目光扫过那十种材料。

　　赤铜矿、青冈木、火蜥尾骨、寒铁屑、沉水玉……

　　属性驳杂，甚至有水火相克之物！

　　他非但没有紧张，嘴角反而微微勾起。

　　调和冲突，平衡能量？

　　这三个月，他练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他动了。

　　指尖灵力弹出，率先点燃火性最烈的赤铜矿与火蜥尾骨。

　　火光升腾。

　　紧接着，青冈木投入，木生火，火势更旺。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继续添加助燃之物时，陆沉却做出了一个让旁观执事都眉头一皱的举动。

　　他竟抓起一小撮寒铁屑，撒入了火焰之中！

　　“疯了？！”有人低呼。

　　寒铁属阴寒，遇火则克，这是炼器学徒都懂的道理！

　　然而，预想中的火势熄灭并未发生。

　　“嗤啦——”

　　寒铁屑并未落入火焰核心，而是在陆沉精妙的控制下，悬浮于火焰外围，形成了一圈冰冷的薄雾，反而将原本四散的火舌强行向内收束！

　　火焰非但没减弱，反而更加凝聚，颜色也变得愈发纯粹！

　　那监督执事眼皮猛地一跳！

　　这是什么控火手法？以阴寒之气为“鞘”，约束阳火之“刃”？

　　这小子……

　　紧接着，沉水玉、土元晶、风絮草……

　　陆沉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种相生相克的材料在他手中，都仿佛成了最温顺的绵羊，被精准地投入到最合适的位置。

　　当最后一种材料投入后，石台上的火焰猛地向内一缩，最终化作一团拳头大小，内外三层，青、红、白三色交织流转的奇异火球！

　　火球安静地燃烧，没有一丝暴烈，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热力。

　　一炷香时间到。

　　执事开始评定。

　　大部分弟子的灵火，或狂暴不稳，或黯淡将熄。

　　轮到陆沉时，那执事盯着那团三色火球看了足足十息，才在名册上重重地划下两个字。

　　优上！

　　结果公布，陆沉之名，赫然位列前二十！

　　全场皆惊！

　　那些轻视的目光，瞬间化为惊疑。

　　刘焱的脸黑如锅底，他堪堪排在三十多名，惊出一身冷汗。

　　高台之上，赤阳长老的目光在陆沉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动容。

　　“第二轮，‘熔灵塑形’！”

　　“精铁三斤，流银沙二两，赤铜一两，青玉粉三钱！一个时辰，炼制‘攻防一体’的法器胚胎！淘汰后三十名！”

　　题目更难了！

　　陆沉脑中闪过数种法器图谱，最终定格在一种冷门却精巧的法器上。

　　子母鸳鸯钺！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动手。

　　熔炼材料时，他再次展现了那神乎其技的平衡之道，三种金属完美融合，没有一丝杂质。

　　塑形阶段，更是惊掉了一地眼球。

　　他竟摒弃了所有模具，直接以灵力牵引着滚烫的铁水，在空中徒手塑形！配合着精妙绝伦的锻打，一点点勾勒出双钺流畅致命的弧线。

　　这对手法和灵力控制的要求，已经超出了学徒的范畴！

　　一个时辰后。

　　一对寒光闪烁，线条优美又暗藏杀机的子母钺胚胎，静静躺在石台上，隐隐有灵光自行流转。

　　监督执事检查时，手指抚过钺身，感受着那完美的重心和内部蕴含的灵性，手都微微一抖。

　　又是一个“优上”！

　　第二轮结束，陆沉的名次，飙升至前十五！

　　这一下，再也没人敢把他当成凑数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凝重和忌惮。

　　一个炼气四层的怪物！

　　刘焱死死盯着陆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炼制的盾牌胚胎，灵性不足，排名四十开外，已在淘汰边缘！

　　“第三轮，‘赋灵点睛’！”

　　赤阳长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真正的肃穆。

　　“此轮，不限材料！尔等可尽展所学，炼制最得意的法器！限时三辰！以最终品阶、威力、灵性，决出前十！”

　　最终决战！

　　场中弟子纷纷取出压箱底的珍贵材料，玄冥寒铁、百年雷击木、妖兽核心……一时间宝光四射。

　　陆沉却在沉吟片刻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费解的决定。

　　他取出的，依旧是最普通的精铁、寒铁屑和流银沙。

　　他要炼制的，还是那柄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冰火匕！

　　但这一次，他要挑战的，是黄阶中品！

　　用最垃圾的材料，炼制属性相克的黄阶中品法器！

　　他疯了吗？！

　　熔炼、塑形，一气呵成。

　　到了最关键的符文刻画！

　　陆沉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他屏住呼吸，神识高度凝聚，以指为笔，以精纯的混元灵力为墨！

　　左手，勾勒代表“灼热”的【炎阳纹】，指尖赤芒流淌，空气都为之扭曲！

　　右手，刻画代表“锋锐”的【玄冰纹】，指尖蓝光闪烁，寒气森然逼人！

　　冰与火，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在他的指尖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狭小的匕身上共存！

　　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手臂微微颤抖，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凭借对能量平衡的深刻理解和玉佩带来的稳定感，他一点点将两种符文完美刻画，并在匕身核心，留下一个调和阴阳的微小节点。

　　最后一笔落下！

　　陆沉引动丹田内最精纯的一丝混元灵力，猛地注入那个节点！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的剑鸣，响彻全场！

　　冰火匕剧烈震颤，匕身一侧，赤红流光如火龙盘踞，灼浪逼人！

　　另一侧，湛蓝辉光如冰凤展翅，寒意刺骨！

　　红蓝二色光芒，以一种玄奥的韵律交替闪烁，最终化为瑰丽的红蓝交织之色！

　　一股远超寻常黄阶下品法器的灵压，轰然散开！

　　黄阶中品冰火匕，成！

　　三个时辰到。

　　执事们开始评定。

　　当他们走到陆沉的石台前，看到那柄红蓝交织、灵光涌动的匕首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名执事忍不住伸手去拿，却在触碰的瞬间，发出一声惊呼，闪电般缩回了手。

　　他的指尖，一半赤红，一半冰蓝，竟被同时烫伤和冻伤！

　　“这……这怎么可能？！”

　　以最普通的凡铁，炼制出属性相克却又完美平衡的黄阶中品法器！这份巧思，这份控制力……

　　这已经不是“天赋”二字可以形容！

　　这是“鬼才”！

　　最终结果公布。

　　司仪执事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

　　“综合评定，第九名——”

　　“丁字七号工坊，陆沉！”

　　全场，死寂。

　　一秒后，轰然炸裂！

　　一个练气四层的弟子，在近百名练气中后期精英中，杀入了前十！

　　这在青云宗外门的历史上，闻所未闻！

　　赤阳长老不知何时已走下高台，他亲自拿起那柄冰火匕，感受着其中流转的冰火道韵，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心性如磐，根基如山，巧思如神……好！好一个陆沉！”

　　他看向陆沉，赞赏之色再不掩饰。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器殿记名学徒！”

　　陆沉强压下翻腾的心潮，深深躬身行礼。

　　“弟子，定不负长老厚望！”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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