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红莲净业·六道尊使现，轮回业火燃

　　混沌岁月青莲的力量伴随着青芒爆发——

　　风骤然凝滞，草屑悬空，帐篷布帘僵成扭曲状。

　　远处跪拜的孩童定格叩首，睫毛上泪珠折射诡光。

　　酥油灯残烟凝固，云涡旋转停滞。

　　叶晨瞳孔微缩，发现自己仍能转动视线——而本该继续说话的寒玄墨竟定格在原处，指间佛珠停止捻动，唇瓣微张却无声音。

　　唯有叶晨丹田处青莲仍在缓缓旋转，漾开一圈圈的微光。

　　叶晨周身青芒流转，佛性光辉自体内隐隐透出，与混沌青莲的青色辉光交织流转。

　　他身形一晃，已瞬移至祭坛正前，背对寒玄墨。

　　背后的寒玄墨虽身形凝固，灰袍却无风自动，眼中竟映出细微惊诧——他竟能看见这番异变！

　　混沌岁月青莲苍渺的声音在他识海深处响起：“时机已至，缘法当前。勿开口，由吾问。成则谢仪必丰，不负府望。”

　　叶晨唇齿未动，心中却惊起波涛——五大始祖之一的岁月混沌青莲承诺的报酬，绝对不容小觑！

　　心念微动，同意了岁月青莲的请求，而后叶晨目光静如深潭，唯有周身青光愈盛，如莲绽开。

　　寒玄墨凝视着祭坛旁的叶晨。

　　佛光青芒交织的景象，令他想起当年前浮屠岸首座为他推演命数时所说的，“汝之缘在云栖城，逢青芒贯天地之日，即见彼岸舟。”

　　此刻眼前的叶晨周身流转的，正是最精纯的古佛气息，比他苦修数十载凝聚的佛性不知纯粹多少倍。

　　周身弥漫的佛法气息精纯如初生梵天，比浮屠岸舍利塔更令人心颤——此绝非幻象。

　　心口那道镇魂钉旧疤隐隐发烫，仿佛在印证这场命中注定的相遇。

　　他指尖微颤，想要合掌行礼，却发现身体仍被无形力量禁锢。

　　叶晨唇未动，空中却响起他自己的声音，每个字带着回响：“汝所言此身若能为众生担业……坠无间炼狱，何妨，可是出自本心？”

　　青芒轰然爆发，道则纹路如锁链缠绕虚空作响。

　　悬停草叶透明，业火檀香刺鼻，伴有细微嗡鸣。

　　寒玄墨只觉得耳膜刺痛，那声音竟似直接碾在神魂之上。

　　他看见对方后背绽开六瓣莲花的虚影，时间停滞的天地间竟有梵香漫入鼻腔。

　　身体已然恢复掌控，寒玄墨合掌躬身：“字字真切。”寒玄墨喉结滚动，声带震开凝滞的空气。

　　浮屠业火镇狱塔在他丹田隐隐与之共鸣。

　　叶晨颔首时带起流光残影，第二问接踵而至：“若为你愿，可献道基否？”

　　青光随语势压落，焦土咔咔作响，话音裹挟着岁月沧桑感，似古佛叩问心关。

　　寒玄墨面色骤白——道基乃修士根本，剥离之痛胜过抽魂炼魄。

　　但目光扫过身后那些凝固的孩童面容，他眼底浮现决然：“若能换业火永寂，地狱长空——”

　　浮屠业火在寒玄墨瞳中翻涌，他想起超度亡魂时那些消散的金光，想起心口疤痕下依旧灼痛的旧伤。

　　“性命尚可舍，何况道基！”

　　喉间涌出血腥气，字句却斩钉截铁，震得周身凝固的时空簌簌欲碎。

　　“可。”

　　青莲操控叶晨右掌轻抬，寒玄墨心口骤然迸射黑金交织的光流。

　　尺许宝塔破体而出，无数哀嚎面孔在塔壁剧烈扭曲。

　　塔身掠过时带起灼热罡风，吹动叶晨衣袂，旋即没入身躯后消失不见。

　　万灵植府深处传来囚笼落锁的闷响。

　　寒玄墨七窍溅血，道基剥离的剧痛尚未传开，寒玄墨瞳孔已急剧收缩——修士道基离体，三息必亡！

　　死亡寒意自脊骨窜升的刹那，却见叶晨唇间吐出“止。”字，飞溅的血珠悬停空中，他瘫倒的身形凝固在倾斜瞬间。

　　寒玄墨维持着抬手欲抓的姿势，如坠冰窟的寒意仍凝在经脉之中，崩裂的躯壳被强行凝滞在将毁未毁之境。

　　“府主，回万灵植府。”

　　点了点头，叶晨心念一动，眼前景象骤变。

　　焦土祭坛化为无边青翠之地，灵气氤氲如雾，脚下绿茵蔓延。

　　更远方五道混沌屏障接天连地，其内隐约传来恐怖威压——正是关押五大始祖植物之界。

　　叶晨脚下青砖小院静立，空气里弥漫着草木清气与某种古老威压，脚底青砖触感温凉。

　　那座漆黑小塔正浮在院心石桌上，塔身业火已被青芒压制成暗红色。

　　叶晨颔首，见塔底红莲台溢出梵文，在混沌青气间流转。

　　“圣宗道基果然不同凡响……！”

　　近距离观察到寒玄墨的道基，叶晨心神剧震，刹那间明悟何谓圣宗底蕴。

　　那不仅是灵力层面的磅礴，更是道则与传承深度的积累。

　　就在他心潮起伏之际，眼前的混沌岁月青莲虚影彻底凝实。

　　六瓣青莲缓缓旋转，徐徐绽开，如同时光自身在舒张，一口便将那黑金宝塔吞入莲心。

　　下一刻，莲瓣合拢。

　　整个植府轰然剧震，业火自虚无中燃起。

　　与青莲所引动的混沌道则猛烈碰撞，发出连绵不绝的金石交击之声，火星如雨，道纹如链。

　　叶晨屏息凝神，清晰感受到无数细密的符文在火焰中迸现、碎裂、又重组，仿佛有看不见的巨匠手持道锤，在岁月中反复锻打。

　　宝塔表面原本幽深如夜的黑色，逐渐被灼热金光渗透，如墨汁滴入金池，道道梵文化作赤流沿塔身盘旋而上。

　　塔体在极高温与极道韵中不断扭曲、变形、又定形，每一次莲瓣的开合，都仿佛历经一劫淬炼——业火焚尽杂质，道则重塑其形。

　　叶晨感知到时间在青莲的每一次呼吸间被无限拉长又压缩，万千岁月如河，从莲瓣缝隙中汹涌流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古，青光渐敛，业火息声，六瓣青莲再度绽放——

　　其中悬浮的已非原先的黑塔，而是一座深邃如夜的暗金宝塔，塔身隐约可见赤纹流转，似有红莲在底层道台中灼灼燃烧，吞吐着跨越时空的威能。

　　“吾已分析完成，锚定已成。”岁月青莲的声音传入叶晨识海，“以此塔为基，可借吾力破界施为。”

　　叶晨轻触塔身，指尖传来业火灼烫与岁月冰凉的交织感：“如何动用？”

　　没有言语，青莲骤然光华大放，浮屠塔外层应声分解，亿万梵文如星河倒卷重铸成玄黑铠甲。

　　塔化成的玄黑铠甲覆满红莲纹路，面甲裂隙处迸射业火如血泪流淌，肩吞兽首衔着轮回金轮。

　　一条赤黑佛珠忽自颈甲浮现，三十六个珠体材质如舍利子，不断明灭起伏，每颗珠面皆浮刻着扭曲的梵文秘咒。

　　掌心巨刀嗡鸣现世，刃身暗红纹路如血脉搏动。

　　覆面黑甲生出修罗犄角，胸甲红莲台灼灼如日。

　　“此乃六道轮回地狱道于此界域化身，名为——地狱！”

　　言语带着无尽的力量，青莲道音如钟鸣，命名刹那，玄黑铠甲为面具红莲纹路灼亮，六道轮回虚影自脑后浮现。

　　对应“地狱道”的花瓣燃起黑炎，其余五瓣黯淡沉寂。

　　“六道尊使之一，执掌业火焚罪之权。”

　　点了点头，叶晨心念微动，想要尝试地狱的力量。

　　而后，六瓣青莲一花瓣的业火骤然旺盛，地狱眼窝红莲焰光暴涨从眼角射出，无尽业火包裹焚业刀的刀身。

　　“佛主，请观此力！”地狱厉喝出声，玄黑铠甲与焚业刀上业火骤然暴涨，仿若要焚尽万物。

　　身形暴冲而出，猛然劈出三刀：第一刀带着红莲业火挥出刀气直射远方；第二刀引燃青玉地面却灼出红莲纹路；第三刀斩向混沌气柱竟激起法则涟漪。

　　叶晨瞳孔微缩，这三刀任意一刀砍在当日黑煞教的罗魁身上，恐怕能直接将其一刀两断，而后业火彻底将其焚烧殆尽。

　　青莲淡然道：“较原主强数倍。待府主修为提升，可借植府之力进一步强化。”

　　“不错，若是再度碰上那面具人，绝无可能让他逃脱。”叶晨赞叹。

　　地狱随他心念归寂，收刀后双手合十向叶晨行了一个佛礼，“佛主，以后为你驱使，务必让此身夺尽此界业力！”

　　而后业火骤然收缩回黑甲中，化作黑影立于小屋檐角，再无言语。

　　而后叶晨忽蹙眉道：“寒玄墨道基已失……若无补救，此人必死无疑。”

　　想起对方决然眼神，愧疚在叶晨心底涌现。

　　青莲某瓣飘出净业红莲虚影：“吾已为其塑新道基——净业红莲镇世冥塔。夺其旧基为锚点，予其新基作交换，因果两清。”

　　莲瓣中浮现新塔形态，红莲台逆转业力为灵气漩涡。

　　“此事不可拖沓，当立刻将新道基植入他的体内。”

　　意念再转，叶晨已回祭坛。

　　寒玄墨仍凝固在倾斜姿态，血珠悬于鼻尖三寸，眼底还留着道基剥离时的惊悸。

　　远处孩童衣摆仍保持飘起弧度。

　　净业红莲镇世冥塔打入寒玄墨丹田，转瞬便已融合，片刻之后彻底融为一体，时间恢复流动。

　　时间恢复流动的刹那，僧人身形剧震，僧袍无风自动，红莲虚影自他周身绽放又隐没。

　　混沌岁月青莲再度发声：“此塔可纳业力化为资粮，是交易，亦是造化。时间已然不多——”

　　话音刚刚落下，时空凝滞彻底解除。

　　风再度吹起草屑，孩童笑声破空传来。

　　寒玄墨踉跄半步，感知到体内前所未有澎湃的力量，张口欲言——

　　却见叶晨竖指唇前，做出噤声之态。

　　僧人面色几变，终合十深揖。佛珠撞响时，祭坛残砖缝中窜起细小红莲焰影，又瞬间熄灭。

　　灰袍卷起，祭出红黑色飞舟，携着少年少女化作金光遁去。

　　叶晨踏碎祭坛残砖，袖中寂灭法袍敛去最后一丝佛息。

　　望着天际那道渐渐远去的金光，叶晨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清晰的疑惑。

　　“你为何要主动帮他？取走他的道基，又替他重塑……还给了我六道尊使这样的力量？”

　　丹田处，青莲缓缓旋转，苍渺的声音如梵钟叩响，字字皆浸透着岁月的重量。

　　“寒玄墨此子，根器澄明，心秉宏愿。舍身担业，焚基不悔——实乃佛种良材。旧塔虽威，终染尘孽；净业红莲，可承真传。吾予新基，非为施恩，实传佛脉。待其悟彻红莲逆转之妙，此界佛法，当开新章。”

　　叶晨微微皱眉：“那为何又给我六道尊使？”

　　青莲光华流转，道音渐深：

　　“汝为植府府主，携吾根植此界，吾借汝手布道大千。地狱一尊，既为锚点，亦为契约。吾予汝力，汝传吾法——因果相偿，两无相欠。”

　　叶晨沉吟片刻，终是颔首：“原来如此……是交易，也是因果。”

　　青莲瓣影渐隐，余音袅袅：“缘起如是，好自为之。”

　　叶晨不再多言，抬首望向远天。雷云翻涌之间，竟隐约幻出一瞬红莲虚影，又被罡风撕碎。

　　如今初步掌握云栖城，邪教已除回购资金已经到位，已然是时候与那几家谈谈了！

　　新的风雨，已缠着未尽的佛缘，扑面而来。

　　“希望他们，能够识时务，不要不知好歹！”

　　叶晨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右手祭出玄黑飞舟，向云栖城直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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