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界域之外·虚空之路险境丛生

　　裂口出现，刺骨的虚无之寒瞬间涌出。

　　这寒气穿透血藤缠魂袍的防护，无视残存的微弱灵力，直接刺入叶晨灵魂深处。

　　体内系统的力量骤然护住叶晨全身。

　　思维瞬间冻结，只余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叶晨脑中闪过：绝不能死在这里！

　　透过扭曲裂口，叶晨看到一片死寂的虚空，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光暗交替。

　　无声翻腾的“暗”占据视野，贪婪吞噬着一切靠近的色彩与物质。

　　在这片窒息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白光立方体框架。

　　中心的发光球体缓缓旋转，数据流如瀑布倾泻而下，辐射出格格不入的秩序之光。

　　【宿主，清醒点！为了防止两个世界直接连通天道侵蚀，通路距离系统空间还剩一段距离！快走！】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炸开，便让叶晨心神微振。

　　下定决心一步踏出，直接冲入裂口！

　　裂口随即关闭。

　　刺骨的虚无之寒包裹全身，比先前强烈百倍。

　　思维停滞，冰冷仿佛要碾碎灵魂。

　　叶晨牙关咬紧，一股本能翻涌：必须撑住……

　　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感知，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变得模糊不清。

　　若非系统的力量附着在他的身上，保护着他的躯壳，维持着最基础的生机运转，以及驱散周围的虚空侵蚀。

　　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在踏入的瞬间化作虚无的一部分。

　　这是远超于他认知的力量。

　　驱动系统的力量，叶晨缓慢地朝着那悬浮在虚空中的系统空间“飞”去。

　　行至半途异变突生！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猛然爆发！

　　体内蛰伏的邪祟，仿佛嗅到同源气息，被虚空中纯粹的恶意吸引，骤然苏醒！

　　“嗡——！”

　　灵魂深处识海核心震荡！

　　一股粘稠阴冷的意志疯狂冲击着叶晨的意识壁垒，不再隐匿，妄图夺走叶晨的一切！

　　识海深处似乎出现了虚空漩涡，不断吞噬着周围虚空之力！

　　与此同时，它向虚空释放冲击，试图召唤最原始存在！

　　几乎在同一刹那——

　　一股冰冷到极点的意志，死死锁定了这片区域！

　　叶晨猛地僵住，如同被钢筋贯穿，锚定在虚空！

　　灵魂深处瞬间明白：这是天道的锁定！

　　那是一股纯粹的毁灭意志！

　　体内邪祟的躁动、他穿越者的灵魂、系统的动作，如同明灯，让天道在虚空中极速靠拢。

　　“呃啊——！”叶晨的灵魂发出无声惨嚎。

　　威压恐怖绝伦！

　　那不是杀意，是彻底的抹除意志！

　　他渺小如露珠，毫无反抗之力！

　　天道意志骤然降临，冰冷刺骨的威压让叶晨心神瞬间僵直！

　　意识壁垒即将碎裂，蛰伏的邪祟嗅到空隙，贪婪意志疯狂反扑，妄图攻陷失守的识海核心！

　　【哼！来的倒是挺快！】

　　系统冷冽的声音在叶晨脑中响起，

　　【宿主收紧心神压制体内邪祟，天道就交给我来对付！】

　　【抱元守一，压制它！】

　　系统的声音前所未有地严厉，几乎刺穿叶晨停滞的识海。

　　与此同时，叶晨感到一股柔和却无可违逆的力量在他意识中，强行将他涣散的意志向内压缩，对抗那识海核心翻腾欲出的至阴邪念。

　　天道的锁定并不会因为域外天魔的内斗而减缓暂停，反而像是找到焦点锁定的更快！

　　那冰冷的灭杀意志已经编织成无形的法则牢笼，带着碾碎星辰的伟力轰然落下！

　　仅仅是逼近的余波就让叶晨的身体在虚空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寸都仿佛要被碾为齑粉。

　　【去！】

　　千钧一发之际，系统的声音带着决绝的锐气爆响！

　　叶晨残躯眉心处，一点微光炸裂！

　　一面虚布满裂纹的古镜骤然显化，镜面倒映出的却非虚空，而是流转着亿万星辰生灭的世界本源！

　　那正是之前在界域里面祭出的仙器——本心照世镜！

　　嗡——！

　　镜子爆发出仿佛能照破万千虚妄的净世之光。

　　光辉如洪流喷薄，强硬地撞上天道碾压下来的无形法则之网。

　　咔嚓嚓——！

　　光与法则的碰撞无声，却炸裂出足以泯灭真仙的恐怖涟漪，竟然硬生生在那坚韧的法则之网被生生撕开一个缺口。

　　但代价便十分惨烈！

　　古镜上的裂纹瞬间蔓延，本体发出濒临极限的悲鸣，光芒也随之急遽黯淡。

　　“嗡啊——！”叶晨识海中，被仙器余光波及的邪祟发出极其痛苦的嘶鸣。

　　纵使为保护叶晨那已被夺走的命格，系统操控的仙镜最大限度的收敛了力量，但那能消融一切虚无的净世之光——哪怕只是余波逸散，对它而言也如遇到天敌。

　　这瞬间的虚弱，就是叶晨的机会！

　　仙器光华的余光继续穿透血肉，刺入识海，仿佛在黑暗泥沼中点亮了一盏孤灯。

　　失心便会邪祟入体，命格连同肉身一同被夺，身死道消。

　　在生死存亡之际叶晨强韧无匹的意志被激发到了极致。

　　“给我滚出去！”他在自己灵魂深处怒吼！

　　借着那缕仙光带来的刹那清明，将毕生未曾磨灭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因受创而剧痛翻滚的邪念！

　　在系统操控仙器对抗天道与邪祟的同时，叶晨凭借求生的本能，压下一切痛苦，强撑着近乎溃散的意识，向着虚空之中的系统空间飞冲而去！

　　就在叶晨刚触碰到立方体的那一刹那，虚空之中的整个立方体骤然消失！

　　而瞬息过后，仙镜本体彻底承受不住，镜面崩碎成无数细小的晶莹光点，如同亿万碎裂的星辰，一部分融入了虚空，一部分被附近蠕动的“暗”贪婪吞噬。

　　镜框也无声瓦解，化作几道暗淡的法则链条，最终也断裂、消散在无尽的虚空中。

　　镜碎瞬间，天道法则之力瞬间膨胀数倍，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邪魔全部抹杀！

　　但虚空之中早已空无一物，只剩下死寂。

　　失去了明确坐标锁定，那浩瀚无边的冰冷意志骤然凝滞，在这片死寂虚空中反复扫过、确认，却再也捕捉不到那清晰的“异物”气息。

　　片刻后，如同无声消失。

　　噗通！

　　叶晨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砸落在那巨大白光立方体的入口平台上。

　　劫后余生，所有的感官瞬间回归，剧烈的疼痛、灵魂的虚弱与身体的彻骨冰冷将他淹没。

　　内视己身，识海深处那股邪祟的力量依旧盘踞，如同蛰伏的猛兽。

　　但方才仙器余光的灼痛和叶晨心神最后的全力一锤，已将其暂时砸得晕头转向、萎靡不振。

　　如今邪祟已然缩回了识海最深处，暂时无力兴风作浪。

　　直到此刻，天道那碾压一切的抹杀意志仿佛还烙印在灵魂深处，带来无尽寒意。

　　方才灵魂重锤砸向邪祟的剧痛余韵仍在灼烧。

　　唯一真实的，便是身下平台的冰冷触感，与头顶那柔和、稳定、隔绝了一切的微光。

　　一股深入骨髓的后怕以及不敢置信的侥幸感，终于缓慢地冲刷过他那千疮百孔的意识“活下来了……吗？”

　　叶晨躺在冰冷的平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模糊地看着头顶那由数据瀑布构成的光球，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微光。

　　突然，光球中间的门打开，耀眼的灯光刺得叶晨无法适应。

　　他强忍着撑开眼皮。

　　当视觉终于穿透光晕，景象瞬间压过了濒死的痛楚——这是一个由纯粹几何与流动数据构成的世界。

　　银白金属骨架支撑起能量膜壁的穹顶，缓慢旋转的符文星云悬浮于外。

　　地面液态光轨交织，汇聚到中央巨大的菱形水晶，内部奔涌的幽蓝数据流每一次脉冲，都让空气荡起电磁涟漪。

　　【空间坐标锚定完成，天道屏蔽层持续生效。】

　　…………

　　虚空中，本心照世镜崩碎的光点并未完全消散。

　　残片如同星尘碎屑，在死寂的虚空中漂浮、闪烁，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然而，这份“微弱”却如同投入平静死水中的血腥饵食。

　　之前叶晨体内邪祟的嘶鸣，与蕴含着纯粹净世之力和破碎世界本源法则的仙镜残片，此刻便吸引来了虚空之中最深邃的恶意。

　　就在叶晨进入系统空间后与之一起消失的后不久——

　　镜片坠落处的深邃虚空中，那原本无声蠕动象征着“存在缺失”的“暗”骤然剧烈波动。

　　仿佛一滴冷水落入了滚油，无数混乱粘稠的物质从“无”中凭空涌现汇聚而后坍缩成形！

　　不是阴影，而是更纯粹、更原始的虚无恶意本身在具象化。

　　转瞬间，一个难以名状的轮廓快速凝聚成型。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不断扭曲变化，像是无数纠缠的触须，裂开的口器，蠕动的黑暗核心在瞬息间组合又崩解。

　　它的核心是无尽的漩涡，散发出比这片虚空背景更纯粹的“吞噬”渴望。

　　这头被吸引而来的虚空巨兽，其存在本身便是对秩序的亵渎。

　　它发出无声却令灵魂战栗的尖锐嘶鸣——那并非声音，而是空间规则的悲鸣。

　　瞬间锁定了正在消散的镜片光点，如同发现了绝世珍馐。

　　数条由纯粹黑暗凝结成，介于实体与虚无之间的虚空触手疾射而出，精准地卷缠住仙镜残骸。

　　触手表面流淌着消融一切的暗蚀波纹，贪婪地将残骸拖拽回它那蠕动的核心漩涡。

　　它将吞噬一切！

　　仙镜残骸没入核心漩涡的瞬间，那怪兽的形体猛地膨胀了一圈，虚空中荡开一圈圈实质化的黑色涟漪。

　　似乎那些蕴含着秩序本源的力量和破碎法则，对它而言是至高的滋养。

　　但就在这满足的“进食”状态中，出现了一股更强烈的感觉便被它察觉到！

　　让它核心为之悸动的“味道”穿透了虚空死寂，如同最致命的吸引！

　　如同鲨鱼嗅到了的血腥！

　　这头刚刚成型就吞噬了仙镜碎片的虚空怪兽，骤然停止了所有动作。

　　它那不断变幻形态的核心瞬间凝固，指向唯一的方向——

　　正是带着叶晨的系统空间耗尽力量瞬移而去的方向！

　　一个更庞大的“秩序核心”！一个更美味的……“同类”！

　　此刻吞噬同源仙器碎片与同类感应，便让它对这两个的探知范围强度更胜此界天道！

　　吼——！！！

　　虚空怪兽爆发出无声却撕裂空间的狂暴嘶鸣，核心处的吞噬漩涡瞬间旋转到极限，释放出连虚空都能扭曲的力量。

　　不再留恋任何周围的虚空暗流，不再关注近在咫尺的仙镜碎片。

　　而是将其所有的贪婪，恶意与暴虐锁定在那个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坐标上。

　　———！！！

　　锁定系统空间残留的空间涟漪与叶晨体内邪祟气息，虚空怪物片刻之后便化作坍塌至极致的黑暗奇点。

　　转瞬化作一道无视空间阻隔的暗黑之箭猛然疾射而去！

　　沿途的虚空被它狂暴的力量强行撕裂，留下一道道久久无法愈合、散发着混乱能量的空间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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