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虚之战

　　黎明前的兵戈山脉，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连日的暴雨反常地停滞在半空，仿佛时间本身都被冻结。五人小队藏身的岩洞外，每一滴雨珠都凝滞成晶莹的水晶，在昏暗的天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天地法则...正在被改写。欧阳轩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啪的一声，承受不住无形的力量压迫，彻底崩碎。这是...破虚境强者交锋的前兆。尚未出手，其意志已开始扭曲现实！

　　龙啸天胸口的玉佩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一道清晰的指引直指主峰方向。与此同时，整座山脉开始发出低沉的、源自地脉深处的嗡鸣，仿佛大地之心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碰撞而战栗。

　　看东方！雨沫眼尖，指向天际尽头。

　　一道素白的身影踏空而来。那人身着简单的白色武袍，身形并不魁梧，步伐从容不迫，但每一步踏出，脚下的空间都会泛起涟漪，仿佛他并非行走于天空，而是行走于一张水波构成的画卷之上。最令人震惊的是，他周身没有任何华丽的能量波动，朴素得像是个寻常武者，可所有触及他周身十丈范围内的凝固雨珠，都在瞬间化作最基本的粒子，归于虚无。

　　葬星者白军军长...东澄。诺尔独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敬畏，他毕生追求拳道，此刻声音都因激动而沙哑，当世拳术巅峰，传说中以拳入道，踏入破虚之境的强者！他的拳，即是的显化！

　　几乎在同一时刻，西方天际传来蒸汽轰鸣的巨响，如同万千钢铁巨兽同时咆哮。漫天凝滞的雨幕突然沸腾，化作滔天的白色蒸汽漩涡，一道挺拔如岳的身影立于漩涡中心，身着镇世军大将军戎装，肩上的将星即使在浓稠的蒸汽中也熠熠生辉，其威势丝毫不逊于东澄带来的压迫感。

　　凌天大将军...镇世军未来的统帅！士官长肃然起敬，眼中满是崇敬，蒸汽星核，同样位列破虚境的绝世强者！他是帝国秩序的基石！

　　两位强者在千米高空遥遥对峙，整个兵戈山脉的时间仿佛彻底凝固。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东澄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古朴而简单的起手式。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朴实无华的动作，却让下方观战的所有人都感到心脏骤停，仿佛那一拳并非对准凌天，而是悬于整个天地之上。

　　返璞归真...诺尔喃喃自语，看得如痴如醉，这就是拳道的极致...无需华丽，意志所向，万物皆破。

　　反观凌天，周身蒸汽翻涌沸腾，形成一个直径百米的绝对领域。领域内的高压让空气都产生了扭曲的折射，连光线都在其中蜿蜒变形，那并非灼热，而是纯粹到极致的能量掌控，是“动力”与“压力”法则的具现化。

　　为何而战？东澄的声音平静地传遍山谷，每个字都带着法则的共鸣，直接叩问心灵。

　　凌天目光如电，声音恢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为你手中的锻星炉核心。葬星者不该触碰上古禁忌，此物关乎大陆生灵存续。

　　东澄微微摇头，语气淡漠却斩钉截铁：旧星当葬，新辰待生。这腐朽的世界已无可救药，唯有彻底毁灭，方能于终极的虚无中孕育真正的新生。这核心，正是计划的关键一步。

　　理念的冲突，比刀剑更锋利。

　　话音未落，东澄一拳挥出。这一拳没有任何花哨的轨迹，却让整片天空的颜色都为之一变，仿佛背景的幕布被强行更换。拳风所过之处，凝固的雨幕被整齐地切开一道横贯天际的真空裂痕，露出后方扭曲、破碎的空间暗痕。

　　凌天双手急速结印，周身沸腾的蒸汽领域瞬间收缩、凝实，化作一面由无数层精密能量结构叠加而成的透明盾牌，盾牌表面流光溢彩，仿佛承载着一个小世界的规则。

　　拳与盾碰撞的刹那，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牙酸骨软的法则湮灭声。两种截然不同的天地规则在一点上交锋、相互抵消、归于虚无。碰撞产生的无形冲击波如同水面的涟漪般扩散开来，下方山峦上的岩石无声无息化为齑粉，龙啸天五人即使藏身岩洞，也被这股力量余波压迫得险些跪倒在地，气血翻腾。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龙啸天紧握灼热的玉佩，眼中满是震撼，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在绝对的“道”与“法”面前，个人的勇武是何等渺小。

　　第一回合交锋结束，两位强者各自后退百米，虚空踏步，脚下荡开圈圈涟漪。东澄的拳锋上流转着淡淡的、难以言喻的道韵，而凌天的蒸汽领域则重新展开，变得更加凝实、浩瀚，仿佛与整个兵戈山脉的地脉隐隐相连。

　　今日之战，不会轻易了结。凌天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肃杀之意，响彻天地。

　　东澄负手而立，衣袂在紊乱的法则气流中飘动：正合我意。

　　就在第二回合更加激烈的对抗即将开始时，山脉深处被遗忘的“锻星炉”遗迹，似乎被这两股破虚境的力量彻底激发，突然传来一阵诡异而磅礴的能量波动！一道漆黑的、散发出不祥吞噬之感的裂隙，在空中骤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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