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雾谷初探、迷魂雾魈与祭坛残影

　　烽火台的晨雾还没散，书房的窗台上就摆着三卷摊开的古籍，周列指尖捏着一支石墨笔，在宣纸上勾勒雾灵谷的地形轮廓 —— 纸上用红笔标注着 “迷雾区”“邪气节点”“疑似古祭坛遗址”，都是他从赵伯给的资料里提炼出的关键信息。青铜碎片贴在他的小臂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纸上的符文，偶尔有一缕金光落在 “古祭坛” 三个字上，让墨迹泛起细碎的光。

　　“你画的这张图，比古籍上的还清楚。” 汪雷推开书房门，手里拎着一个布包，九黎骨刃斜挎在肩上，刃身的噬魂雷纹泛着淡白光，“我把骨刃重新打磨了，还缠了赵伯给的‘镇邪绳’，现在能更好地压制邪气，也能帮你挡一下幻象攻击。”

　　周列抬起头，视线从图纸上移开，落在骨刃的绳结上 —— 镇邪绳是用镇邪草的纤维编的，泛着浅青色，正好绕在骨刃的纹路凹槽里，像给邪异的骨刃加了一层温和的束缚。“昨天试的‘雷音共鸣’战术，你再跟我对练一次？” 他起身将图纸叠好，塞进怀里，“雾灵谷的雾气能放大邪气，灵音的传播可能会受影响，得确保你能跟上我的节奏。”

　　两人走到训练场时，晨雾已经稀薄了些。周列激活杏黄旗，持国天王的虚影刚显形，就被他用灵力压到半米高 —— 这样更节省灵力，也方便在狭窄的雾谷里灵活移动。汪雷握着骨刃站在他身侧，指尖凝聚出一点白光，落在骨刃的雷纹上：“开始吧，我尽量把白光的频率调成和灵音一致。”

　　持国天王的琵琶弦轻轻拨动，一段舒缓的安灵调流淌出来。周列没有凝聚雷鞭，而是将青铜碎片的金光引到指尖，形成几缕细小的雷丝 —— 这是他昨晚琢磨出的新用法，雷丝比雷鞭更隐蔽，适合在雾气里偷袭。雷丝随着灵音的节奏飘动，汪雷骨刃的白光也跟着闪烁，两者的波动渐渐重合，在身前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膜。

　　“不错，比昨天稳多了。” 周列收回雷丝，心里踏实了些，“雾里视线差，就靠这光膜感知周围的邪气，你要是感觉到波动异常，就用骨刃的白光刺一下，提醒我。”

　　汪雷点头刚要回应，赵伯就牵着两匹黑马走了过来，马背上驮着行李和补给：“雾灵谷的入口在东边三十里的山口，现在出发，中午就能到。这两匹马是‘避邪马’，不怕低阶邪气，你们路上小心，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就用这个传讯符。” 他递给周列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烽火台的符文。

　　两人谢过赵伯，翻身上马。黑马踏着晨雾往山口跑，风里的湿气越来越重，到山口时，眼前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 雾灵谷到了。谷口的石碑上刻着 “雾灵谷” 三个篆字，碑身爬满了青苔，缝隙里渗出一丝淡淡的黑气，被黑马的马蹄踏过，立刻消散在空气里。

　　“进去吧，注意节省灵力。” 周列勒住马绳，青铜碎片突然发烫，小臂上的皮肤都能感觉到暖意，“里面的邪气比预想的重，碎片在提醒我们，前面有东西。”

　　两人牵着马走进雾里，刚走了不到百米，身后的谷口就被雾气完全遮住，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周围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马蹄踩在落叶上的 “沙沙” 声，还有自己的呼吸声。周列的手按在青铜碎片上，金光顺着掌心蔓延到指尖，能隐约 “看” 到雾气里流动的邪气轨迹 —— 像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在周围慢慢游动。

　　“不对劲，太安静了。” 汪雷突然停下脚步，骨刃的白光微微闪烁，“我感觉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连虫子的声音都没有。”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突然涌动起来，慢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 人影穿着熟悉的灰布衫，手里拿着一个木盒，正是周列爷爷生前常穿的衣服！“小列，你怎么来了这里？快跟爷爷回去，这里危险。” 人影的声音和爷爷一模一样，伸手就要去拉周列的胳膊。

　　周列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眶瞬间发热 —— 他已经很久没梦到爷爷了。但就在人影的手要碰到他时，青铜碎片突然剧烈发烫，小臂传来一阵刺痛，让他瞬间清醒：“不对！爷爷的木盒上有个小缺口，你这个没有！你是谁？”

　　人影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雾气涌动着往他身上聚，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两米高的怪物 —— 怪物浑身裹着灰雾，没有脸，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四肢是细长的雾丝，正是古籍里记载的 “迷魂雾魈”，能制造人的执念幻象，趁机吸走魂魄。

　　“居然能识破我的幻象，有点本事。” 雾魈的声音像破风箱，细长的雾丝朝着周列卷过来，“不过没关系，再试一次，你总会上当的！”

　　周围的雾气突然变浓，又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 —— 有林晓、赵伯，还有之前在祭坛牺牲的巡逻队员，每个人都在喊周列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急切，像是遇到了危险。汪雷的脸色也变了，骨刃的白光剧烈闪烁：“周列！别信！这些都是幻象！我看不到他们的灵力波动！”

　　周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些人影，而是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青铜碎片上 —— 碎片的金光顺着他的血脉蔓延到全身，像一道屏障，将幻象的声音挡在外面。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只有雾魈的位置有邪气波动，其他 “人影” 都是空的。

　　“天王，破邪调，集中攻击雾魈的眼睛！” 周列睁开眼，指尖凝聚出三缕雷丝，这次没有藏着，而是让雷丝裹上了青铜碎片的金光，“汪雷，用骨刃的白光刺它的雾丝，别让它再聚幻象！”

　　持国天王的琵琶弦突然绷紧，一段尖锐的破邪调炸响在雾里 —— 雾气被灵音震得剧烈波动，雾魈的红色眼睛瞬间眯起，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周列趁机将雷丝甩出去，金光裹着的雷丝像三支箭，直直刺向雾魈的眼睛。

　　“嘶 ——” 雷丝刺中的瞬间，雾魈的眼睛冒出黑烟，细长的雾丝疯狂摆动，朝着汪雷卷过去。汪雷早有准备，骨刃的白光突然暴涨，像一把光剑，将卷过来的雾丝全部斩断：“周列！它的雾丝断了会散成毒雾，快用雷丝封它的身体！”

　　周列立刻会意，将剩下的灵力全部引到指尖，雷丝突然变粗，像一张网，将雾魈的身体裹在中间。持国天王的破邪调也跟着加快，灵音的波动像锤子一样，不断砸在雾魈身上。雾魈的身体开始慢慢消散，红色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你们…… 别想拿到碎片…… 里面的东西…… 会吃了你们的……”

　　最后一个字说完，雾魈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雾里。周围的幻象也跟着消失，雾气稀薄了些，能看到前方的路了。周列收起杏黄旗，脸色有些苍白 —— 刚才识破幻象和催动雷丝，消耗了不少灵力，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血脉的掌控又熟练了些，不再需要杨戬提醒，就能自主判断幻象的真伪。

　　“刚才雾魈说‘里面的东西会吃了我们’，是什么意思？” 汪雷走过来，帮周列递过一壶水，“难道碎片被什么厉害的东西守护着？”

　　周列喝了口水，青铜碎片的金光慢慢恢复，指着前方：“不知道，但碎片在往那边指，说明离碎片越来越近了。我们先休息一下，恢复灵力再走。”

　　两人牵着马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黑马低头啃着周围的草，时不时甩一下尾巴，像是在驱赶残留的雾气。周列刚想拿出干粮，青铜碎片突然剧烈发烫，小臂上的皮肤都有些灼痛 —— 这次不是提醒，是强烈的共鸣！

　　“快看前面！” 汪雷突然指向前方，声音里满是惊讶。

　　周列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雾气里，隐约露出一座祭坛的轮廓 —— 祭坛比之前的唤醒阵小些，碑石上刻着的符文却和武王的封印符文相似，只是更古老。祭坛中央的石块上，似乎放着一个东西，正泛着淡淡的金光，和青铜碎片的光芒一模一样。

　　“是碎片！” 周列心里一喜，刚想站起来，就看到祭坛旁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 人影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和汪雷相似的骨刃，正背对着他们，望着祭坛中央的金光。

　　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慢慢转过身。雾气太浓，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的指尖凝聚出一点黑光，朝着祭坛的方向指了一下。然后，人影突然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雾里，只留下祭坛中央的金光，还在静静地闪烁。

　　周列和汪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刚才的人影是谁？是九黎的后人，还是守护碎片的灵体？雾魈说的 “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影？

　　“走，去看看，但别靠太近。” 周列握紧青铜碎片，指尖的雷丝又凝聚起来，“小心点，这个人影比雾魈厉害多了，他刚才的黑光，和带血人的黑化碎片很像。”

　　两人牵着马慢慢往前走，离祭坛越来越近，青铜碎片的共鸣也越来越强。就在他们离祭坛还有十米远时，祭坛中央的金光突然暗了下去，碑石上的符文开始闪烁，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祭坛下面苏醒。

　　周列的心脏猛地一缩，停下脚步：“不对劲，别往前走了！祭坛下面有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祭坛中央的石块突然裂开，一道黑色的邪气从裂缝里涌出来，比之前巫祝的邪气更浓、更冷。青铜碎片的金光瞬间暴涨，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邪气的冲击。

　　雾灵谷的雾气再次变得浓稠，周围的邪气疯狂往祭坛聚集，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在靠近。周列握着青铜碎片，看着祭坛下不断涌出的邪气，心里清楚 —— 他们找到的可能不是碎片，而是一个更大的陷阱，而那个神秘的人影，或许只是个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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