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凡铁惊雷录

　　妖猪的哀嚎在广场上打了个旋儿。卡车大的身躯抽搐着，右脚踝被灵火子弹烧穿的窟窿“滋啦”喷着沥青状脓血。混元老祖在王默然脑仁里啧啧称奇：“香！这烤猪肘搁俺们明界，够换半斤星纹钢！”

　　“闭嘴。”王默然吐掉嘴角的血沫子。青铜锈斑正顺右臂往心口爬，骨头缝里像塞了台砂轮机。可他染血的左手稳如液压钳，咔嗒一抖，锃亮的手铐滑到掌心。

　　混元眼皮一颤：“给牲畜戴刑具？！”

　　“程序。”王默然眼皮不抬，92式枪管插进猪妖淌血的鼻孔，“危害公共安全罪、毁坏财物罪、污染环境罪——”扣扳机时青铜食指“嘎嘣”卡死！

　　砰！

　　子弹掀飞半只猪耳！暴怒的畜生獠牙犁地撞来，腥风卷起满地豆腐脑渣滓。

　　“让老夫神念控体！”混元咆哮。

　　“滚犊子。”王默然左手猛拍右腕，单手甩枪上膛的野路子快出残影！枪机回弹削掉块皮，血珠子溅上焦黑的警号——。

　　砰砰！

　　两发子弹凿进猪眼皮！黑血喷溅中，王默然右臂“咔嚓”绽开蛛网纹，金红锈火从骨缝窜出，活蛇般缠上弹头！

　　“嗷——！！！”

　　猪头炸成火球！燃烧的骨渣泼在广场青铜鼎上，鼎身裂缝猛嘬，火焰竟被抽吸殆尽！

　　混元倒吸凉气：“镇界碑…竟食凡火？！”

　　一、黑雾里的枪声

　　王默然歪在卫生院破长椅，张医生哆嗦着往他后背消毒上药。混元在脑颅内跳脚：凡俗药泥有甚用！寻道地脉灵泉浸体方是正途！”

　　“哪有灵脉？我特么连你说的灵脉长什么样儿我都没见过。”王默然拧开摔瘪的保温杯灌冷茶。窗外警笛撕破黄昏，训练有素特警的吼声撞进屋内：

　　“辐射值异常！封路！”

　　“基站全瘫了！卫星电话也断联！”

　　墙角老收音机突然诈尸，女主播甜嗓劈了叉：

　　“全国紧急通报…沪浦东新区出现植物巨构体…已吞噬三栋写字楼…”

　　滋啦…

　　“…蓉城双流机场遭未知蝠群袭击…战机升空拦截…”

　　滋——

　　彻底死寂。

　　张医生手一抖，消毒水洒了王默然一脖子。

　　“嘶～张大夫你这消毒水冰镇的是么?你往我脖领子里灌什么？慌什么啊。”王默然扯纱布裹住青铜右臂，裂纹已蔓至肩胛，“武直十的机炮够犁地了。”

　　混元突然阴笑：“黑瘴侵蚀比老夫预估快了三成…凡界要遭重喽。”

　　王默然指尖顿住。地砖缝里几缕发丝细的黑雾正蚯蚓般蠕动——与猪妖伤口的脓血同源。

　　“此乃蚀骨黑瘴。”混元声音浸着冰渣，“尔等这凡界…怕是要变天。”

　　二、尸堆里的买卖

　　广场尸臭冲天。王默然踹开半扇猪肋骨，混元在他耳蜗尖叫：“下刀！膻中下三寸！妖元核在此处！”

　　“说人话。”王默然拿着在广场上捡来的割肉刀捅进猪胸腔。

　　“心口！掏心窝子！”

　　刀尖挑出颗核桃大的黑核，裹着粘稠血膜。混元虚影荡漾：“快！予老夫吸一口！”

　　王默然却把黑核往证物袋一塞：“青甸洼广场动乱事件，证物07号。”

　　“暴殄天物！”混元急眼，“此物抵你三月苦修！”

　　王默然匕首转向，划开猪妖丹田：“这堆下水哪值钱？”

　　“肠子！那段紫鳞的！”混元嚎叫，“蚀心妖的毒囊！淬在兵刃上可破远游境护体灵气！”

　　王默然麻利割下毒囊装袋：“证物08号。”又戳了戳肝叶：“这玩意儿？”

　　“苦胆！胆汁炼成‘破罡露’，专克修士…”

　　话没说完，王默然“噗嗤”捏爆苦胆，黄绿汁液溅了满手。混元痛心疾首：“败家！此物能换百斤玄铁！”

　　“玄铁？”王默然挑眉。

　　“炼飞剑的胚料！指甲盖大能洞穿尔等铁甲车！”

　　王默然点头，匕首剜出猪心丢进新袋：“证物09号，玄铁等价物。”

　　混元：“？？？”

　　远处传来装甲车轰鸣。王默然疾如猎豹，妖核毒囊塞进破碎警服内层，苦胆汁抹在割肉刀刃口，剩余烂肠一脚踹进阴沟。

　　“三分半。”他冲脑内比划，“妖核归你，毒囊归我。”

　　混元虚影抽搐：“…尔等凡差都这般黑？”

　　“绩效奖金。”王默然舔掉虎口血渍。

　　三、电棍下的天雷

　　派出所器械室铁门反锁。王默然抛接着毒囊袋，混元虚影蹲在防暴盾上咽口水：“速速！予老夫嘬口妖核！”

　　王默然突然抄起防暴电棍捅向虚影！噼啪蓝光炸裂，混元“嗷”地滚落：“雷法？！你怎会…”

　　“220伏交流电。”王默然关掉电门，“警用制式装备。”

　　混元虚影乱如麻絮：“凡人的铁棒能驭雷？！”

　　“这叫基础物理。”王默然又戳过去。

　　“住手！”混元抱头鼠窜，“妖核分你三成灵力！”

　　电棍悬停虚影鼻尖。王默然掏出妖核：“验货先。”

　　混元扑上猛吸，黑核褪成灰白。他胸口黑洞缩至碗口大，满足喟叹：“舒坦！所求何事？”

　　“两事儿，对您老来说都是小事。”王默然竖起电棍，“一，黑瘴怎么提纯。二，李锐身上那长虫怎么弄死。”

　　“易尔！”混元趾高气昂，“引炁归丹田，转手少阴…”见王默然指头摩挲电门，立马改口，“右掌摄黑瘴！以骨中异火煅之！”

　　王默然青铜右掌摁向地缝。滋滋声里，几缕黑雾没入掌心裂缝，炼成芝麻大的金液。混元馋得搓手：“此乃灵髓！”

　　“出油率太低。”王默然皱眉。

　　“多宰妖物便是！”混元搓手，“两界融合必然灵气爆发，这个时候天材地宝和妖物就如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一茬，今夜去后山，老夫带你寻…”

　　话未说完，王默然电棍捅进自己臂骨裂缝！

　　噼啪！

　　电弧在青铜腔隙乱窜！金液“嗤”地汽化成雾！

　　“作死啊？！”混元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增压催化。”王默然拔出电棍，裂缝里金雾氤氲，“得搞台柴油发电机。”

　　混元：“……”

　　四、钢雨镇妖

　　尖啸刺破夜空！王默然轻轻推开值班室窗户，确定院内无人，换上一身纯黑的运动装，带上白天淬毒的割肉刀消失在夜色中。

　　青甸洼后山方向，数头鳞甲森然的狼形妖物正扑向公路哨卡！哨塔探照灯刚锁定目标，领头的妖狼仰头喷出墨绿毒火！

　　“是蚀骨狼！淬神境妖物！”混元惊呼，“凡兵难伤…”

　　轰——！

　　哨卡后方猛然炸开橘红火云！155毫米榴弹炮的怒吼震得窗框乱颤！炮弹精准砸进狼群，高爆弹头掀起的冲击波将妖狼撕成碎肉！

　　混元虚影僵住：“…何物法器？”

　　“牵引榴弹炮。”王默然眯眼观察弹坑，“装药量相当于远游境修士自爆。”

　　幸存的妖狼刚要遁逃，空中传来死神嗡鸣！武直十的机炮泼下金属暴雨，23毫米穿甲燃烧弹将妖狼钉在地上烧成火炬！

　　“飞…飞舟？！”混元声音发颤，“竟无需灵力驱动？！”

　　“涡轴发动机，烧航空煤油的。”王默然指向武直旋翼。

　　突然，最后那头妖狼躯体暴涨，鳞甲泛起金属光泽——竟临阵突破至远游境！它硬扛机炮冲过火力网，直扑装甲车！

　　“糟！远游妖躯硬过玄铁！”混元惊呼。

　　咻——！

　　刺耳锐鸣划破战场！一道白线自千米外射来，精准贯入妖狼左眼！

　　砰！

　　狼头如西瓜爆裂！穿甲弹余势不减，将后方巨石轰成齑粉！

　　“巴雷特m82A1。”王默然报出型号，“12.7毫米反器材狙击步枪。”

　　混元沉默许久，虚影对着窗外硝烟躬身充满落寞的语气道：

　　“是老夫小觑了凡界…若是早些融合两界，我们那些儿郎也不至于惨死…”

　　五、拔蛇的赌局

　　李锐在行军床上蜷成虾米。脖颈黑鳞已覆满下颌，蛇首盘踞喉结，竖瞳随开门声裂开一线。

　　“速以锈火烧它七寸！”混元急吼。

　　王默然甩手关灯。黑暗吞噬房间的刹那，他青铜右手如毒蝎摆尾！

　　噗！

　　指尖捅穿蛇颈！金焰顺鳞隙爆燃！

　　“嗬——！”李锐眼球暴突，黑蛇发狂反噬，毒牙凿进王默然腕骨！

　　“蛊毒逆流！”混元骇然。

　　王默然却咧嘴：“等你下嘴呢！”左手擒拿扣死蛇颚，被咬的右腕锈火逆冲毒牙倒灌！

　　轰！

　　黑蛇从脏腑炸成火球！李锐口喷白沫昏死过去，王默然踉跄撞墙。垂眼看向手腕——毒牙贯穿的青铜窟窿下，一缕黑线正窜向心脉！

　　“玩脱了！”混元虚影乱颤，“此毒入心神仙难救！”

　　王默然抄起墙根电棍怼住黑线！

　　滋啦！

　　皮肉焦臭弥漫。黑线在电光中痉挛暴退，被他锈火凝成的尖嘴钳夹出体外！那玩意离体即化小蛇，被“啪”地拍进采样瓶。

　　“新增证物。”他草签标签：

　　蚀心蛊活体样本01号

　　提取人：王默然 警号

　　混元瞪着瓶里撞壁的小蛇，又看看王默然腕骨焦黑的洞：“…以身为饵？！”

　　“成本核算罢了。”王默然撕绷带缠腕，“总比新人变植物人强。”

　　混元默然良久：“蛊毒虽除…他心脉浸了瘴气。”

　　王默然拧开保温杯，冷茶浇在冒烟的青铜裂痕上。白汽嘶鸣蒸腾，像淬火的枪管。

　　老电视屏幕突然鬼闪，新闻片段抽搐：

　　“…我海军电磁炮舰编队于东海拦截巨型海兽…成功逼退填海境级目标…”

　　“…西北核研所宣布：核聚变装置‘金乌’研发成功，成功遏制住部分暗界能量…”

　　“…明界代表请求与凡界代表会晤……共商抵抗暗界入侵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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