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妖祸再起

　　噬心崖的魔气浓得化不开。赵飞跪在悬崖边，双手插进岩石里，指甲缝里渗着黑血。他的皮肤下鼓起无数小包，像有无数条虫子在蠕动，每鼓起一个包，就有一声凄厉的鬼哭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第九层……万魔归心……”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链，“洞主……你骗我……”

　　洞主的声音从悬崖下传来，带着得意的笑：“第九层需要吞噬至亲之人的魂魄，才能成就万魔之体。赵飞，你师妹的魂魄还在桃花谷吧？”

　　赵飞猛地抬头，眼中的红光几乎要喷出来：“你敢动她！”

　　“我不敢，”洞主的笑声更响了，“但你敢。”

　　赵飞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悬崖下浮现出妹妹的幻影，穿着红棉袄，抱着布娃娃，正对着他笑。那笑容像把刀，剜着他的心。

　　“师妹……”他伸出手，指尖的黑爪在虚空中抓挠，“我不想的……”

　　幻影突然变成师妹的模样，又变成徐璇南的模样，最后变成广亮的模样，每变一次，就有无数小鬼从她体内钻出来，啃噬着他的脚踝。

　　“不！”赵飞怒吼，浑身魔气暴涨，“我要……我要……”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瞳孔里的红光彻底变成了纯黑。第九层魔功终于突破，他的身体在魔气中渐渐虚化，最后只剩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悬在悬崖边。

　　洞主的笑声在谷底回荡：“好！好一个万魔归心！道济，你的死期到了！”

　　灵隐寺的大殿中，济公手捧一个功德箱，宛如一尊门神，拦住过往的香客，恳请他们捐香油钱。

　　就在此时，广亮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正欲蹑手蹑脚地逃出去。广亮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就锁定了道济，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济颠，你给我站住！”

　　这一嗓子，犹如平地惊雷，把来往的香客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将目光投向广亮。只见广亮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轻声说道：“不是说你们啦，是你们后面的人哟。”

　　说罢，广亮如饿虎扑食般冲过来，怒目圆睁，指着济公吼道：“好你个济颠，竟敢将寺里的钱财偷走，还不赶紧给我滚开！”

　　随后，广亮猛地一把夺过济公手中的箱子，用力一倒，里面的钱币如天女散花般洒落一地。

　　一旁的必清看得目瞪口呆，不禁赞叹道：“道济师叔，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啊，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能要到这么多香油钱，我要是去化缘，怕是半年都化不来呢！”

　　蜀山的重建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展开。徐璇南站在三清殿的废墟前，犹如一座挺拔的山岳，手中紧握着掌门佩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弟子们清理瓦砾。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下仿佛还残留着赵飞的轮廓，宛如一层无法褪去的茧。

　　“掌门，”一名弟子如疾风般跑来，“锁妖塔的封印已经加固完毕，丹炉底下的弟子们也都妥善安置好了。”

　　徐璇南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做得好。去通知厨房，今晚多加两道素斋，给大家好好补补身子。”

　　“是！”

　　弟子刚走，玄通道长柱着拐杖走来，断臂的袖子在风中晃荡：“璇南，你真打算重建锁妖塔？”

　　徐璇南握紧了剑柄：“不。我要建一座‘镇妖阁’，用佛法镇压妖魔，而不是用仇恨。”

　　玄通道长欣慰地笑了：“好。老掌门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惊慌失措地跑来：“掌门！锁妖塔的封印被打破了！”

　　徐璇南脸色一变，带着众人冲向锁妖塔。塔底的封印处，一道裂缝正在渗出黑血，血珠在空中凝成一个骷髅头，对着他们狞笑。

　　“不好！”徐璇南挥剑砍向骷髅头，却被一股魔气震飞，“好强的魔气！”

　　骷髅头大笑：“徐璇南，我赵飞马上神功大成，到时候整个蜀山……”

　　话没说完，骷髅头突然炸开，化作一阵黑雾。徐璇南的剑尖滴着黑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璇南，好久不见。”

　　他猛地回头，看见赵飞站在塔顶，浑身笼罩在魔气中，瞳孔里的黑洞深不见底。

　　“赵飞……”徐璇南的声音在发抖，“你……”

　　赵飞笑了，笑声像无数玻璃碎片在摩擦：“我是万魔之体。璇南，你要杀我吗？”

　　徐璇南握紧了剑，却看见赵飞身后浮现出师妹的幻影，对着他摇头。他的手慢慢松开，剑“当啷”掉在地上。

　　赵飞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黑洞里闪过一丝挣扎：“璇南……”

　　就在这时，洞主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杀了他！杀了徐璇南！”

　　赵飞浑身魔气暴涨，黑爪瞬间掐住徐璇南的喉咙。徐璇南呼吸困难，却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赵飞的眼睛——那里还有一丝属于赵飞的灰败。

　　“赵飞……”他艰难地开口，“我相信……你还在。”

　　赵飞的手颤抖起来，黑洞里的挣扎越来越剧烈。洞主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了他！否则你师妹的魂魄就会烟消云散！”

　　赵飞的瞳孔骤然扩大，黑爪猛地收紧。徐璇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看见赵飞的黑爪悬在半空，正在一点点变成正常的肤色。

　　“璇南……”赵飞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控制不住……”

　　徐璇南抓住他的手，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还记得桃花谷的溪水吗？还记得师妹的布娃娃吗？”

　　赵飞浑身颤抖，黑洞里的挣扎达到了顶峰。他突然仰天长啸，魔气如火山爆发般炸开，震得锁妖塔剧烈摇晃。徐璇南被震飞出去，却看见赵飞的身体在魔气中渐渐透明，最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云端。

　　洞主的怒吼从云端传来：“赵飞！你竟敢背叛本洞主！”

　　徐璇南跪在地上，看着手里的半块玉佩，眼泪砸在青石板上。他知道，赵飞用最后的清明，选择了自我毁灭，而不是成为洞主的刀。

　　“赵飞……”他对着云端低语，“一路走好。”

　　远处的灵隐寺，济公突然打了个喷嚏，酒葫芦里的美酒出来。他抬头望着蜀山的方向，眉头紧锁：“看来，和尚我又要去管闲事了。”

　　广亮正好跑来，手里攥着济公的破蒲扇：“道济！你的扇子被妖怪咬破了！”

　　济公接过扇子，突然笑了：“破得好！和尚我正好换把新的。”

　　广亮一愣：“新的？你哪来的钱？”

　　济公神秘兮兮地晃了晃酒葫芦：“胖师兄，别忘了咱们的赌约。七天后，黄金送到，你可得……”

　　广亮的脸瞬间白了：“本监寺怕你……咱们走着看，你要化不来，到时候别怪我这师兄无情了然后一脸高傲的走了！”

　　灵隐寺的钟声响起，广亮的哀嚎和济公的笑声在钟鼓声中回荡。而在蜀山，徐璇南正将赵飞的半块玉佩埋进桃花谷的土里，那里，师妹的坟头青草正随风摇曳，仿佛在迎接一位归来的故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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