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佛光燃尽渡降龙

　　与此同时，西天极乐世界的莲池已变成了血海。

　　大鹏鸟的黑羽上沾着罗汉的血，它的翅膀展开，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每根羽毛的尖端都滴着腐蚀性的黑液，落在地上，就蚀出个冒着白烟的坑。它刚刚撕碎了降龙罗汉的金身，金箔碎片混着血珠在空中飞舞，像场凄厉的雨。

　　“如来！你的弟子就这点本事？”大鹏鸟的喙啄向如来的莲台，莲台裂缝中的金光越来越弱，像濒死之人的呼吸。“当年你坐在我背上讲经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如来的袈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那是佛光耗尽的征兆。他身边的燃灯古佛更显苍老，原本就佝偻的背弯得像张弓，手中的油灯只剩豆大的火苗，灯芯上的火星随时会熄灭。

　　“痴儿。”如来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种看透轮回的疲惫，“你以为吞噬罗汉金身，就能证得魔道？殊不知杀戮越重，枷锁越沉。”

　　“少废话！”大鹏鸟猛地俯冲，翅膀扫过燃灯古佛的油灯，火苗剧烈摇晃，险些熄灭。燃灯古佛急忙用袖袍护住油灯，袖口被黑羽划破，血珠滴在灯油里，竟让那火苗稳定了些。

　　“阿弥陀佛。”燃灯古佛咳嗽着，声音像漏风的风箱，“如来，时候到了。”

　　如来望着被妖魔攻破的结界，外面的罗汉们正以血肉之躯抵挡，他们的禅杖、钵盂都已破碎，有的甚至用拳头砸向妖魔，指骨断裂的声音在血海声中格外清晰。他缓缓点头，双手合十，周身突然亮起柔和的金光，这金光不像之前的佛光那样凌厉，却带着种温暖的包容，将周围的魔气逼退三尺。

　　“诸佛听着。”如来的声音传遍极乐世界，每个残存的佛陀、罗汉、比丘都听得清清楚楚，“魔劫非独力可破，需借凡尘之手，渡三界轮回。”

　　燃灯古佛也同时抬手，油灯的火苗突然窜起三尺高，将他的身影映在血海之上，竟显得格外清晰：“吾与如来，愿以肉身为薪，燃尽佛元，铸‘破魔舍利’。此舍利需借观音大士之手，交予降龙罗汉济公。”

　　大鹏鸟见状，厉声嘶吼：“休想！”它扑向如来和燃灯古佛，利爪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想要撕碎这最后的佛光。

　　可它的爪子刚靠近金光，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金光中浮现出无数梵文，像一条条金色的锁链，将大鹏鸟困在其中。那些梵文是如来和燃灯古佛毕生的佛法凝聚，此刻化作最后的屏障，守护着即将诞生的舍利。

　　“三界浩劫，非仙非佛可独救。”如来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金芒，融入燃灯古佛的油灯中，“唯有人心向道，佛道同心，方可破魔。济公……切记……”

　　燃灯古佛的身体也在同时化作光粒，与如来的金芒交织在一起，注入油灯的火苗。那火苗猛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光柱中，一颗通体莹白的舍利正在缓缓凝聚，舍利上流转着如来的慈悲与燃灯古佛的智慧，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对凡尘的期许。

　　“破魔舍利……成了！”幸存的比丘们泣不成声，他们望着那道光柱，看着大鹏鸟在梵文锁链中疯狂挣扎，却再也无法靠近分毫。

　　光柱的顶端，观世音菩萨踏云而立，净瓶中枯萎的柳枝竟抽出了一丝新芽。她伸出手，那颗破魔舍利便缓缓落入她的掌心，舍利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微微发颤，仿佛握着两颗正在燃烧的心脏。

　　“如来佛祖，燃灯古佛……”观音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弟子定不负所托。”

　　她转身望向东方的人间，那里的黑暗依旧浓重，却隐约能看到灵隐寺方向传来的微弱佛光，像大海中一座孤独的灯塔。她将破魔舍利小心地收入净瓶，柳枝上的新芽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趟注定艰难的旅程祈福。

　　极乐世界的光柱渐渐散去，梵文锁链也随之消失，大鹏鸟脱困后发出疯狂的咆哮，却发现如来和燃灯古佛早已形神俱灭，只剩下那盏油灯还在血海中央亮着，火苗虽小，却再也吹不灭。

　　天庭的结界在这一刻彻底破碎，妖魔涌入凌霄殿的广场，玉帝和王母背靠背站着，手中的权杖与凤钗都已失去了力量，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而人间的建康城外，济公正用破蒲扇挡着小青的毒针，他的手臂已被毒雾侵蚀得发黑，却在看到西天方向那道转瞬即逝的光柱时，流下了眼泪。

　　（未完待续）
　　http://www.hlys.cc/47045/7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