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另一边，临远又完成一颗弹珠，浮上去喘气。

　　【角色「荷官」投入弹珠x1。结果：2倍率出口。获得筹码x2。】

　　“还好吗远远？”莫无书的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心疼，出现在临远脑海里。

　　临远微微喘息，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膝盖和小腿在水中不受控制地颤抖。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已经领先很多了。”

　　临远摇摇头，看了一眼佟正的情况。

　　对方依旧在专注研究挡板结构，尝试操控弹珠精准落下。

　　佟正强迫自己忽略水流的影响，这一次，他不再盲目操作按钮，捕捉到了挡板翻转与弹珠轨迹之间的规律。

　　既然水流会扭曲画面，那他干脆不看画面，在内心推算钢珠下落。

　　水下的阻力让他的速度减慢，佟正多次测试，只要他预判钢珠落点后，提前两秒按下按钮就能成功。

　　他紧闭双眼用尽全力按下右侧的按钮，挡板咔哒一声翻转。

　　那颗小小的弹珠在挡板边缘危险地弹跳了一下，顺着新开启的窄道，晃晃悠悠地滚落下去。

　　【角色「刑警」投入弹珠x1。结果：2倍率出口。获得筹码x2。】

　　临远眉头微挑，佟正的学习速度很快，他果然没看错人。

　　“刑警可以啊，感觉能翻？”

　　“警察哥哥冲冲冲！”

　　“梦维还有机会！刚刚哪个黑子在开香槟的，赶紧出来！”

　　临远不再看佟正，猛吸气后直入水中。

　　“我开始了，远远。1，2，3，4……”

　　莫无书轻柔的声音萦绕，准确无误地念着数字，如同温柔的白噪音，安抚着他。

　　临远专心投入到弹珠机的操作中。

　　他在制定赌局规则前就计算过，佟正和他同为新人，初始积分差异必然不大。

　　即使佟正提前一天到来，通过赌场或角斗场获取了些积分，数量也不会多。

　　临远按最坏情况估算，假设佟正有一万积分，换得200个钢珠。

　　1x倍率占20%，期望收益40筹码；2x倍率占6%，收益24筹码；5x倍率占3%，收益30筹码；10x倍率占1%，收益20筹码。总计佟正期望收益约为114筹码。

　　临远给自己预留了最后十分钟，用于投入剩余钢珠。他精准操作的时间有50分钟。扣除这50分钟已用掉的10个，最后的投放还剩150个钢珠，期望收益约85筹码。

　　他只需保证每次操作都成功击中倍率，并将每次时间控制在5分钟以内。

　　这样，即便发生意外，或者最后投入剩余钢珠时自己运气极差而对方运气爆棚，他也依然能稳赢。

　　前提是，他真能每次都投中倍率。

　　临远瞳孔紧锁着钢珠轨迹，手指微调挡板，让钢珠平稳缓慢地落向预定点位。

　　水下操作方面，没有人比他更有经验了。

　　“你不是很会赌吗？来啊？继续啊？”

　　十四岁的临远被按在水满得溢出来的浴缸里，手里虚虚握着一个骰盅。

　　骰盅脱手，沉入水底，撞击陶瓷发出沉闷的声响。

　　父亲的手像生铁铸的钳子，死死按着他后颈，将他整张脸更深地压入的水中。

　　“呜…咕噜噜……”

　　水瞬间灌满鼻腔，直冲耳道。

　　世界只剩下模糊晃动的水光和水流冲击鼓膜的轰鸣。

　　窒息感刺穿每一寸意识，将他拖向粘稠的黑暗。

　　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只有几秒，也许过了很久。

　　就在临远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时，那只手猛地将他拽了出来。

　　“咳！咳咳咳——呕——”

　　临远趴在浴缸边缘，剧烈地呛干呕，身体蜷缩。

　　冰冷空气如刀割般涌入肺叶。

　　眼泪早已和浴缸里的脏水混在一起，淌过青白的脸颊，他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

　　还没等那口气喘匀，甚至没看清父亲扭曲的脸，后颈的巨力再次袭来。

　　“摇！给我摇出来！六个一！摇不出来你就死在里面！”

　　身体再次被狠狠按进水里，父亲一脚踹上他的膝盖。

　　他猛地往水里倒，这一次，呛水的痛苦地死死包裹住了他。

　　疼，好疼，好疼，好疼啊。

　　一种冰冷的麻木感从四肢蔓延开来，盖过了最初的恐惧。

　　他似乎已经沉入了比这浴缸更深的水底。

　　那只手就在他颈后，纹丝不动，像座山，断绝了所有希望。

　　临远闭着眼，在水流的晃动中摸索，指尖触到了沉在缸底的六个塑料骰子。

　　他紧紧攥住，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他凭着感觉在水中晃动紧握的拳头，骰子在掌心翻滚，撞击着指骨。

　　他只知道要摇，不停地摇，直到父亲的手松开，或者直到他再也无法动弹。

　　【角色「荷官」投入弹珠x1。结果：5倍率出口。获得筹码x5。】

　　钢珠精准掉落，临远扒着水缸壁，以最快的速度爬出去。

　　“哈…”

　　临远死死扣住水缸边缘，刚好撞上同样浮上来的佟正。

　　【角色「刑警」投入弹珠x28。结果：7颗1倍率出口 ，1颗2倍率出口，1颗10倍率出口 获得筹码x19】

　　临远和佟正对视，佟正给他一个无奈的笑容，临远也回佟正一个欣赏的微笑。

　　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临远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佟正的积分比他预想的少很多，按理说临远现在完全可以一口气把钢珠塞完，坐等赌局胜利。

　　为了防止变故，还是按原计划做完吧，他想。

　　精准操作弹珠机的时间只剩下20分钟，远不及临远的极限，他想要完美的完成这个赌局。

　　“先生，从现在开始不用计数了。”

　　“先生唱首歌吧，什么都行。”

　　临远在副本内本就没休息多久，出副本又马不停蹄的去赌场，算计云梦维，做赌局，他实在是太累了。

　　莫无书轻轻哼着前奏，柔柔地带出第一句歌词。

　　“Staring at stars,

　　遥望星空，

　　Watching the on,

　　遥望月亮，

　　Hoping that one day theyll lead to you.

　　希望它们能有一天能带我找到你。”

　　莫无书的声音如童话里仙子的魔法，在临远被冰冷水流包裹的脑海里轻柔漾开，像投入深潭的第一缕暖光。

　　每一个音节如天鹅绒般，温软地抚过临远紧绷的神经末梢。

　　“Wait every night,

　　每晚等待，

　　Cause if a star falls,

　　因如果有一颗星星坠落，

　　Ill wish to go back to the tis that I loved.

　　我希望能回到曾经我曾爱过的时光。”

　　在歌声的庇护下，临远的呼吸逐渐放缓。

　　他微微阖眼，再睁开时，瞳孔里映着钢珠滑落的轨迹。

　　歌声如水波般荡漾着，临远的手指在水中稳定而精准地移动。

　　一颗钢珠被他稳稳送入迷宫中心的隔板，向左滑落，被临远早就在下方等待着的挡板接住，微微向右倾斜，轻巧地从正中心滚落。

　　【角色「荷官」投入弹珠x1。结果：10倍率出口。获得筹码x10。】

　　临远松开手，身体自然向上浮起，破开水面。

　　【角色「刑警」投入弹珠x1。结果：5倍率出口。获得筹码x5。】

　　临远有些意外地看了佟正一眼。

　　进步神速啊，佟警官。

　　“佟警官，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佟正僵了一下，惊讶地回视。

　　“你也是，荷官。”

　　“？？怎么感觉包上饺子了，哪里来的大团圆结局。”

　　“不好吗？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你不累啊，熬夜就该看点温馨的。”

　　“你们不觉得，荷官和刑警还挺好嗑的吗。”

　　“我去，真相了姐妹，确实很甜哎。”

　　“CP名我都想好了，佟临，不就是铜铃吗！”

　　云梦维的直播间又被CP粉刷了一波屏，多出一笔观众打赏的收入，要求是让佟正念台词。

　　她甜甜地说：“谢谢宝宝们的礼物，梦维也觉得佟临很好磕呀，大家想不想看他们更多互动呢？”

　　「Dreaay」：你多和荷官互动一下。

　　「Dreaay」：你念一下这句台词【荷官，要是没有在今天遇见你，我的人生都黯淡了】。

　　「刑警」：。？

　　【角色「荷官」投入弹珠x1。结果：5倍率出口。获得筹码x5。】

　　【角色「刑警」投入弹珠x1。结果：5倍率出口。获得筹码x5。】

　　佟正一脸复杂地浮出水面，尴尬看向临远。

　　他磕磕绊绊的说：“…荷官，要是没有…呃，在今天遇见你，我的人生都黯淡了。”

　　临远：？

　　临远：？？

　　莫无书看到云梦维直播间里嗑CP的弹幕，又听到佟正说的话，歌声瞬间停止。

　　“远远，以后离刑警远一点。”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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