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药老的指点

　　杂役小比拿了第三，二十个贡献点揣进怀里，林凡在废丹房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又好过了几分。连带着他照看的那几株草药，似乎也因为他心情舒畅，长得愈发水灵。那株用清心草和地根藤杂交出来的新苗，更是绿得滴翠，在一片灰败的废丹渣映衬下，扎眼得很。

　　林凡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新提纯的一点“木灵精华”浇灌它们，心里琢磨着怎么用那二十贡献点换点实用的东西，或者干脆攒着，为冲击外门灵药园的那个名额做准备。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的酒气，混合着几十年没洗过澡的酸馊味儿，像一堵墙似的从门口压了进来。

　　林凡头皮一麻，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药老！

　　这老家伙，自打上次“踢”给他几株救命草药后，就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今天怎么又晃悠过来了？

　　他赶紧站起身，恭敬地行礼：“药老。”

　　药老依旧是那副邋遢到人神共愤的模样，头发乱得像鸟窝，灰袍油光锃亮，能刮下二两油。他醉眼朦胧，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可偏偏每次踉跄都险之又险地稳住。

　　他没搭理林凡，浑浊的眼睛像是没焦点似的扫过废丹房，最后，定格在墙角那片格格不入的绿色上。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腰间那个硕大的朱红酒葫芦随着他的动作哐当作响。

　　“嗝——”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浓烈的酒气差点把林凡熏个跟头。然后，他伸出乌漆嘛黑、指甲缝里全是泥垢的手指，指着那几株长势喜人的草药，尤其是那株翠绿的新苗，骂骂咧咧地开口了：

　　“哼！瞎搞！胡闹！”

　　“好好的清心草，偏要跟那土疙瘩似的地根藤瞎掺和！阳不入阴，阴不敛阳，搞出个什么玩意儿？四不像！”

　　“还有这土！死气沉沉的，就知道往里塞那点破烂精华，当是喂猪呢？猪吃多了还知道拱拱土活动活动！你这……你这叫揠苗助长！蠢材！”

　　他唾沫横飞，骂得毫不客气，把林凡那点自鸣得意的小技巧批得一文不值。

　　林凡低着头，心里却翻腾开了。这老家伙，眼睛真毒！“阳不入阴，阴不敛阳”？“死气沉沉的土”？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但隔着一层纱，模模糊糊。

　　药老骂得起劲，又灌了一口酒，继续嘟囔，声音含混，像是梦呓：

　　“天地分阴阳，万物有五行……相生相克，流转不息……光知道补，不知道化，有个屁用！”

　　“水多了，就得加点燥火之物……金太锐，就得用厚土承载……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蠢，真蠢……”

　　这几句话，如同几道细微的闪电，猛地劈开了林凡脑海中的那层迷雾！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流转！

　　他一直以来的“废料淘金”，更多的是在“分离”和“提取”，追求单一属性的纯净。却从未想过，将不同属性、甚至看似冲突的能量，按照某种规律进行“配伍”和“调和”！

　　系统能分析成分，能提纯，但如果他能主动构建一个微小的“能量循环”呢？比如，用一丝火属性废渣的精华，去激发木属性精华的活力？用土属性精华去中和、承载过于爆裂的金、火属性？

　　这不就是炼丹、甚至是天地大道运转的雏形吗？！

　　药老这看似醉醺醺的骂街，每一句都敲在了他之前思维的盲区上！

　　林凡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彩，之前的些许不服气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茅塞顿开的狂喜和深深的敬畏。

　　这老家伙，哪里是在骂他？这分明是在用最隐晦、也是最直接的方式，点拨他啊！

　　药老似乎骂累了，又或许是酒劲彻底上来了，他摇摇晃晃地转身，看都没再看林凡一眼，嘴里依旧含糊地骂着“蠢材”、“瞎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废丹房，消失在弥漫的灰尘和怪味中。

　　只留下那浓郁的酒气，和回荡在林凡耳边、如同洪钟大吕般的“醉话”。

　　林凡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反复咀嚼着药老那几句话，越想越觉得博大精深，奥妙无穷。

　　他立刻行动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将不同属性的废料分开提纯，而是开始有意识地进行“配伍”。

　　他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取一小撮属性爆烈的“火煞丹”废渣，又取了一小撮性质阴寒的“玄冰丹”废渣。

　　“水火相克……但若比例得当，是否能‘水火既济’，化狂暴为温和？”

　　他小心翼翼地用系统控制着比例，将两者混合。起初，能量剧烈冲突，几乎要炸开。但当他按照一种模糊的直觉（或许是药老点拨带来的灵感），调整了火与冰的比例，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时，冲突骤然平息！提纯出的能量，不再是单纯的炽热或冰寒，而是一种温润如水、却又蕴含着内在生机的奇特能量！比他之前单独提纯任何一种，都要精纯、温和数倍！

　　成功了！

　　林凡激动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他又尝试将锐利的“金锐散”废渣与厚重的“土蕴丹”废渣混合。“金克木，但土生金，亦能埋金……”他琢磨着，调整着土与金的比例。最终，提纯出的能量，少了几分锋锐，多了几分沉凝厚重，更适合滋养肉身！

　　一种又一种的配伍在他手中试验。五行相生，五行相克，阴阳流转……药老那几句看似不着调的醉话，成了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系统储存槽里，原本单一属性的能量精华旁，开始出现更多颜色交融、气息和谐圆融的“复合精华”。这些能量吸收起来，效率更高，副作用更小，对肉身的滋养效果更是远超从前！

　　林凡看着储存槽里那些如同艺术品般的能量团，心中对药老的感激无以复加。

　　这哪里是废丹房？这分明是一座无人能懂的顶级传承之地！而那个看似颓废酗酒的看守者，才是此地真正的、深不可测的主人！

　　他之前还为自己小比第三那点微末成就沾沾自喜，现在看来，简直是坐井观天！

　　真正的修行之路，这才刚刚在他面前，展露出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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