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临战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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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庄的坞堡墙头,护庄队员们如同石雕般分立两侧,每个人都站在预设的战斗位置上——箭楼里的弩手半跪着,弩箭早已搭在弦上,目光死死锁定着黑松岭山口的方向;墙头内侧,负责投掷震天雷的队员蹲在石垛后,手里捧着用粗布包裹的竹筒震天雷,指尖反复摩挲着浸油的引信;靠近城门的位置,十几个刀盾手背靠着城墙,盾牌立在身前,长刀斜挎在腰间,耳朵贴在墙上,试图捕捉远方的动静。周虎带着两个队员,最后一次检查墙头的防御物资:每段城墙的垛口旁,都堆着两捆碗口粗的滚木,木头上还缠着带倒刺的铁丝;滚木旁放着半人高的陶罐,里面装满了滚烫的热油,罐口用木塞封着,旁边摆着点火用的火把;铁壳震天雷被小心地放在特制的木架上,每个木架旁都站着两个熟悉引信燃烧时间的老队员,确保扔出去时能精准炸在敌军阵中。“弩床的弓弦再紧一紧,箭匣里的箭别露在外面,免得被清军的弓箭先打坏!”周虎拍了拍一个弩手的肩膀,对方点点头,伸手将箭匣往石垛后挪了挪,只留出弩箭发射的缝隙。
庄内的空地上,赵老蔫带着十几个庄民,正将最后一批擂木搬到墙头下的通道里——这些擂木是从黑松岭砍来的老松木,重达百斤,一旦清军靠近城门,就从墙头推下去,能砸断他们的云梯,甚至砸伤成片的步兵。“都记住位置,等上面喊‘放’,就往城墙根下推,别推偏了!”赵老蔫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清晰,庄民们用力点头,双手按在擂木上,做好了随时推动的准备。
医疗所里,李氏和几个妇女已经将草药、布条和担架搬到了靠近墙头的侧屋——这里能最快接到伤员,又不会被城外的弓箭射到。陶锅里的消炎汤药正“咕嘟咕嘟”地煮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李氏握着一把剪刀,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妇女道:“等下伤员被抬进来,先看伤口在哪,箭伤先拔箭,刀伤先止血,别慌,按之前教的来。”
整个宋家庄,之前的忙碌声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种近乎窒息的死寂。墙头的护庄队员们紧握着武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庄内的庄民们靠在城墙根下,双手攥着锄头或铁棍,眼睛盯着城门的方向,心脏“咚咚”地跳着,仿佛要跳出胸腔。没人说话,没人咳嗽,连最年幼的孩子都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寂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远处的地平线上,原本模糊的烟尘渐渐变得清晰,像一团翻滚的黑云,朝着宋家庄的方向快速逼近。随着烟尘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马蹄踏地的“嘚嘚”声,还有士兵行军的整齐脚步声,甚至能看到烟尘顶端,偶尔闪过的黑色旗帜——那是清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主城门楼上,宋阳独自站立在箭楼的最高处,身上的薄铁护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扶着箭楼的木栏,目光冷峻地盯着远方的烟尘,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沉静的凝重。怀中的玉佩微微发烫,不是之前能量激荡时的灼热,而是一种温温的、带着共鸣的热度,像是在无声地回应着他此刻的心境——紧张,却坚定;压力巨大,却绝不退缩。
王二柱手持长刀,站在宋阳身侧,刀刃上还残留着之前打磨的寒光。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不怕打仗,却怕自己护不住宋阳,护不住身后的庄民。“小哥,清军快到山口了,要不要让弩手先做好准备?”王二柱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宋阳微微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烟尘:“再等等,等他们进入弩箭的有效射程,再下令射击——我们的箭不多,要每一支都用在刀刃上。”他顿了顿,侧头看向王二柱,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二柱,别慌,咱们准备了这么久,坞堡、震天雷、兄弟们的刀枪,还有身后的庄民,这些都是咱们的底气。等下不管发生什么,守住城门楼,守住墙头,就守住了宋家庄。”
王二柱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小哥放心,俺就算拼了命,也会守住这里!”
此时,远方的烟尘已经到了黑松岭山口,第一排清军骑兵的身影隐约可见——他们穿着熟悉的白甲,骑着高头大马,手中的牛角弓斜挎在肩上,正沿着山道快速推进。马蹄扬起的尘土越来越近,肃杀的气息仿佛已经笼罩在了宋家庄的上空。
宋阳缓缓握紧了拳头,怀中的玉佩烫得更明显了些。他知道,临战的最后一刻已经到来,接下来,就是用刀枪、用震天雷、用血肉之躯,与清军正面抗衡的时刻。他抬起头,望着墙头的护庄队员,望着庄内的庄民,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清晰而坚定:“都准备好了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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