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月下论剑

　　夕阳西沉，最后一抹余晖为天启城镀上一层金边。三人回到周子安的小院时，已然晚上。

　　周母正带着小未央在院子里玩耍。小家伙脚踝上的银铃随着蹦跳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月光下格外悦耳。见三人回来，小未央立刻撒开小短腿跑向欧阳煦：

　　欧阳煦弯腰将小家伙抱起，捏了捏他红扑扑的小脸：今天乖不乖？

　　小未央用力点头，小手比划着，奶奶给我讲故事，还教我认字！

　　周母慈爱地看着孙子般的未央，对三人笑道：切磋得如何？

　　平手。周子安谦虚地说，眼中却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白芷晴早已在院中铺好四张长桌，拼成一个大方桌。桌上摆满了烤肉、水果和各色酒水，香气四溢。月光如水，倾泻在桌面上，为美食镀上一层银辉。

　　坐吧。白芷晴指了指座位，自己坐在最左侧。

　　周子安自然地挨着妻子坐下，欧阳煦抱着小未央坐在中间，傅剑寒则坐在最右侧。小家伙一上桌就眼巴巴地盯着烤肉，小手不安分地想去抓。

　　先用这个。欧阳煦塞给他一块软糯的米糕，小未央立刻专心啃起来。

　　欧阳煦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周兄剑术无双，傅兄剑气最盛，大嫂人最美。小弟弟佩服，敬三位一杯！

　　哈哈哈！傅剑寒爽朗大笑，仰头一饮而尽，欧兄过谦了！你那拔剑术，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周子安也笑着举杯：还是欧兄最均衡，攻守兼备。

　　四人碰杯，酒香在月色中弥漫。圆月悬空如一轮白玉盘，不染纤尘，银色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小院。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带来一丝清凉。

　　欧阳煦望着这良辰美景，突然提议：此情此景，周兄才气无双，不如诗一首？

　　周子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清了清嗓子：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欧阳煦没好气地接上，白了周子安一眼，偷懒！

　　傅剑寒笑了起来，差点打翻酒杯。小未央虽然听不懂，但见大人们笑，也跟着咯咯直乐。

　　白芷晴看了看丈夫，两人目光交汇，似有无声的交流。她放下酒杯，轻声道：白天看你们切磋，我偶有所感，不如我为两位献上一舞？

　　欧阳煦立刻鼓掌。

　　白芷晴起身走到院中央，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她身上。她抽出腰间长剑，剑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忽然变得飘渺起来。

　　第一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衣袂飘飘，宛如月中仙子降临凡尘。剑随身走，人随剑转，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月光似乎被她吸引，在她周身形成淡淡的光晕。

　　三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小未央也看呆了，米糕都忘了吃。

　　白芷晴的舞姿时而如弱柳扶风，时而似惊鸿掠影。长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划出的每一道弧线都恰到好处，与月光、竹影融为一体。有那么几个瞬间，她似乎真的化身为月宫仙子，随时可能乘风而去。

　　舞毕，白芷晴收剑而立。院中一片寂静，三人浑然不觉，仍沉浸在刚才的意境中。直到小未央的一声惊叹，三人才如梦初醒，纷纷鼓掌。

　　嫂子舞姿，当真天上少有！傅剑寒由衷赞叹。

　　白芷晴浅浅一笑，回到座位。欧阳煦看向周子安，半是羡慕半是调侃：周兄好福气啊。

　　周子安握住妻子的手，眼中满是柔情：是好福气。

　　酒过三巡，欧阳煦从怀中取出那本《基础拔剑术》，随手丢给周子安：看看。

　　古朴的书册在桌面上滑过，周子安接住，小心翻开。傅剑寒的眼神一直往这边瞟，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周子安一页一页仔细阅读，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恍然大悟。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页上的古文，仿佛在触摸某种古老的智慧。

　　半个时辰后，周子安合上书册，郑重地递还给欧阳煦：很珍贵，谢谢。

　　欧阳煦接过，看都不看就丢给傅剑寒：你也看看。

　　傅剑寒一愣，俊朗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也可以看？

　　剑如其人。欧阳煦抿了口酒，笑道，我相信傅兄人品差不到哪里去。

　　傅剑寒怔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说得对呀！是我格局小了！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欧阳煦转向周子安：你学会了？

　　学会了。周子安点点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欧阳煦瞪大眼睛——他当初可是花了整整三天才掌握！他不得不竖起大拇指：佩服！

　　又过了半个时辰，傅剑寒突然哈哈大笑，一拍桌子：原来如此！

　　你也学会了？欧阳煦挑眉。

　　傅剑寒兴奋地点头：学会了！很珍贵的秘籍！他爱惜地抚摸着书页，然后双手将书递还给欧阳煦。

　　欧阳煦接过秘籍，喃喃自语：原来剑道悟性是我最差啊...话虽如此，他脸上却带着真诚的笑容，为两位朋友感到高兴。

　　就在这时，傅剑寒和周子安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异口同声道：两位也看看。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笑声惊起了院外树上的夜鸟，扑棱棱飞向月光。

　　周子安拿出的是《气剑术》，详细记载了他自创的以气御剑之法；傅剑寒的则是《剑气分化》，讲述如何将一道剑气分化为千百细丝，织成天罗地网。

　　三人默契地交换秘籍，各自埋头研读。月光下，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的惊叹和三人不时的讨论声。

　　白芷晴微笑地看着三个沉浸在剑道中的男人，不时为他们的茶杯添水。小未央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小脸安详，嘴角还挂着米糕的残渣。

　　夜渐深，月西斜。当最后一人合上秘籍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痛快！傅剑寒伸了个懒腰，这一夜，抵得上十年苦修！

　　周子安深有同感地点头。欧阳煦看着两位好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江湖路远，能得此知己，何其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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