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药香暗涌

　　处理训练伤员的果决与有效，如同一次无声的宣言，让沈清辞在军区基层士兵中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军用水壶和压缩干粮，虽微不足道，却像一枚印记，标志着陆战北对她“价值”的初步认可，以及某种层面上的“资源”倾斜。

　　沈清辞没有沉溺于此。她很清楚，这点“资本”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更系统、更高效地提升自己，尤其是制药方面。玉简中记载的许多古方，其精妙之处远超这个时代的认知，若能还原一二，无论是用于积累功德解锁空间，还是作为关键时刻的底牌，都至关重要。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许多古方所需的药材，不仅珍贵，有些甚至在这个时代可能已被视为“不存在”或“有特殊用途”而受到严格管制。陆战北送来的药材品质虽好，种类却有限制。

　　这天，她正对着一本陆战北新送来的《中药炮制学》蹙眉沉思，目光落在几味需要特殊辅料或特定年份才能发挥最佳药效的药材名录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父亲沈建国难得提早回家，见她这副专注又带着些许苦恼的模样，放缓了脚步。他没有像苏婉柔那样直接表达关切，而是沉默地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状似无意地提起：“后勤部最近清点战备仓库，清理出一批有些年头的药材，有些标签都模糊了，药性需要重新鉴定。你要是感兴趣，明天可以跟我去看看，或许有你用得上的。”

　　沈清辞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迸发出的光亮让沈建国微微一愣。那是一种猎人发现目标的锐利光芒，与她平日娇弱的外表极不相符，却转瞬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真的吗？爸！我可以去吗？”她迅速收敛外露的情绪，换上女儿家应有的惊喜与期盼，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雀跃。

　　沈建国看着女儿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心中那点因她近期变化而产生的疑虑被浓浓的疼爱压了下去。他点点头，语气依旧沉稳：“嗯，跟紧我，别乱动东西。”

　　第二天，沈清辞跟着父亲走进了军区后勤部那戒备森严的战备药材仓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而复杂的药香，混合着岁月沉淀的气息。高大的货架上，整齐码放着各种木箱、麻袋，上面贴着泛黄模糊的标签。

　　沈建国与仓库管理员交代了几句，便示意沈清辞可以在一旁观看鉴定过程。几位经验丰富的老药师正在忙碌，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通过看、闻、摸，甚至少量品尝来判断药材的种类、年份和保存状态。

　　沈清辞安静地跟在父亲身后，看似好奇地打量着一切，实则精神力已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蔓延开去。她不需要像老药师那样依赖经验和感官，精神力触及那些药材的瞬间，其内蕴含的药性精华、年份久远带来的沉淀感、甚至是因保存不当而产生的细微变异，都如同清晰的数据流般涌入她的感知。

　　当一位老药师对一个密封严实的紫檀木盒里的黑色块状物犹豫不决，怀疑是某种已失效的古老阿胶时，沈清辞的精神力却“看”到了其中蕴含的、远超普通阿胶的磅礴气血精华与一丝极淡的灵性！这绝非普通阿胶，很可能是玉简中提及的、以特殊秘法炼制的“血竭灵胶”，对补益气血、修复暗伤有奇效！

　　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拉了拉沈建国的衣角，用不大但足够让旁边老药师听到的声音，怯生生地指着那木盒说：“爸，那个盒子……好像跟我之前在一本很旧的药材图鉴上看到的‘乌金块’有点像，那书上说，这东西表面越是黑亮无光，药性保存得越好……”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老药师的注意。他重新拿起那块“阿胶”，仔细端详，又刮下一点粉末嗅闻品尝，脸上渐渐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咦？这味道和质地……确实不像普通阿胶！小丫头，你那本图鉴上还说了什么？”

　　沈清辞“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地“复述”了一些玉简上关于类似药材性状的描述，既不涉及核心秘法，又恰好能印证老药师的发现。

　　最终，那块被误判的“血竭灵胶”被重新定性，列为特级储备药材。沈建国看向女儿的目光，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女儿在药材辨识上的“天赋”，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借着这次机会，沈清辞“顺便”帮老药师们“辨认”出了好几样因标签脱落或性状特殊而被误判或搁置的珍贵药材。她每次都以“好像在某本旧书上见过”为借口，给出的信息恰到好处，既解决了问题，又不过分彰显自己的能力，反而赢得了老药师们的好感和惊叹。

　　沈建国默许了她这种行为，甚至在老药师们感慨“后生可畏”时，嘴角几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他动用自己后勤部副部长的权限，以“研究学习、废物利用”为由，将一些鉴定后确定药性流失严重、或年份不足、本打算处理的“次等”药材，批了一小部分给沈清辞。

　　这些对旁人而言的“次品”，对拥有灵泉可以温养药材、并掌握着古法炮制技术的沈清辞来说，却是难得的宝贝！

　　她如获至宝地将这些药材搬回自己的小院，开始尝试炮制。没有专业的工具，她就因陋就简，用最普通的砂锅、陶罐，严格按照玉简记载的古法，控火、添水、投料、搅拌……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药材在炮制过程中每一丝微妙的变化，并适时引入微量灵泉气息进行引导和升华。

　　几天后，第一批根据古方改良、适合当前条件的简易版“金疮药”和“养心丸”在她手中诞生。药成之时，一股极其清淡却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在小院中，经久不散。连苏婉柔都惊讶地说，闻着这味道，都觉得心神宁静了不少。

　　沈清辞看着手中那几瓶色泽莹润、药香内敛的成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这是她真正依靠自身所学（哪怕大部分来自玉简），结合这个时代的条件，独立完成的作品。它们的效果，绝对远超市面上的同类药品。

　　她将一部分药分装好，送给之前那位手腕损伤的士官和几位常有小毛病的老人试用，反馈回来的效果出奇地好，尤其是那金疮药，对训练中的磕碰损伤，止血生肌的速度快得惊人。

　　消息不胫而走。连陆战北都听闻了此事。这次，他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那名经常传递东西的士兵，送来了一小箱东西。

　　沈清辞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几样市面上极难寻到的、她之前炮制药丸时正欠缺的稀有辅料，以及一套明显是特制的、小巧精良的制药工具，包括药碾、乳钵、甚至还有几个用于控制火候的微型酒精炉。

　　东西不多，却件件精准地戳中了她的需求。

　　士兵传达陆战北的话，依旧言简意赅：“营长说，既然开始了，就好好做。”

　　沈清辞抚摸着那冰凉光滑的药碾，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远超普通工具的精度与质感，心中波澜起伏。

　　他看到了她的努力，认可了她的方向，并且……提供了更专业的支持。

　　这不再是简单的“投资”，更像是一种……对“合作伙伴”的初步赋能。

　　她抬起头，望向远方训练场的方向，目光坚定。

　　药香已起，前路可期。

　　她手中能掌握的“力量”，正在以实物的形式，一点点积累起来。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看似寻常、却充满关爱的午后，父亲向她敞开了那扇通往仓库的大门。家人的支持，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也是她不断变强，想要牢牢守护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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