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可抗力

　　“我们……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李文博有些不甘。

　　陈轩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颓然：“不然呢？正面冲突？军事上，他手握重兵，临海军改后战力不明。经济上，他的‘草根全球化’和内部循环已经成型，封锁代价太大。文化上……我们现在连孩子都争不过他了。”

　　他指着窗外，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南方的临海：“他现在做的，是把临海变成一个自给自足、技术先进、人心凝聚，并且掐着帝国经济命门的‘国中之国’。他这不是造反，他这是在……重新定义规则。我们过去赖以生存和掌控一切的规则，正在被他一点点瓦解。”

　　“月尘要的，恐怕从来不是在我们设定的游戏里赢，而是要另开一局。”赵四海最终说出了这个让所有人脊背发凉的结论。

　　会所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雪茄的烟雾缭绕，仿佛预示着这些旧日精英们迷茫而黯淡的前路。

　　说到底，都是他们自己去挑事，自以为能掌控一切。什么都想控制。但是没有想到月尘另摆一桌，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但是，你想扔死耗子过来，就别怪人家掀你的桌子，砸你的锅。

　　只是他们看不到事情的根源。

　　京城，四海集团总部顶楼的密室内，赵四海面色阴沉地掐灭了雪茄。三个月前那次失败的会谈让他如鲠在喉。

　　“爸，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看着临海坐大？”他的儿子，集团少帅赵天豪不甘心地问道。

　　“算了？”赵四海冷笑一声，眼中闪过狠厉，“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月尘不是喜欢出风头吗？我就让他臭名远扬！”

　　他转向一旁垂手而立的心腹：“去，联系那些靠我们吃饭的媒体，还有那些‘专家’，给我往死里抹黑临海！就说他们的数据造假，经济泡沫即将破裂，月尘穷兵黩武，民怨沸腾！同时，动用我们所有的关系，对临海进行秘密技术禁运和供应链刁难，我要让他知道，帝国经济的血脉，还掐在我们手里！”

　　一时间，暗流涌动。网络上黑稿频出，专家们在电视上痛心疾首，一些关键的零部件和特种材料供应也悄然变得迟滞。

　　临海郡王府，月尘听着下属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对身旁的月婵说：“跳梁小丑，终究是按捺不住了。也好，是时候让他们彻底清醒一下了。”

　　三个月后，就在赵四海以为自己的手段初见成效，暗自得意时，一则爆炸性新闻席卷全球：临海郡自主研制的大型宽体客机“海鹏-1号”，在临海国际机场首飞成功！性能参数直接对标国际最先进机型！

　　这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赵四海和他背后的势力打懵了。技术禁运？人家自己搞出来了，而且水平更高！

　　更让他们肝胆俱裂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

　　四海集团旗下的一艘巨型货轮“四海荣耀号”，正满载着高价电子产品驶往海外。突然，晴空万里之下，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船头甲板上，正是身穿笔挺临海军礼服的月尘！他仿佛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征兆。

　　全船船员吓得魂飞魄散。船长颤抖着拿起通讯器：“你……你是谁？怎么上来的？”

　　月尘根本不理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对旁边一个吓傻的船员命令道：“你，拿起手机，对准这里，拍下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船员下意识地照做了。

　　只见月尘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前方的货物虚空一挥！

　　没有巨响，没有火光，但船上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掠过。下一秒，在手机镜头和无数双惊骇的目光注视下，那数以万吨计的、坚固的集装箱连同里面的精密货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碾过，瞬间化为了齑粉，海风一吹，纷纷扬扬飘散落入大海！

　　“告诉赵四海，”月尘对着镜头，语气平淡却杀机四溢，“这只是个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艘为四海集团从国外采购核心设备的货轮，在公海上也遭遇了拦截。月尘的身影同样诡异出现，同样是挥手之间，那批价值连城的设备直接从船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消息传回，赵四海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砸碎了心爱的古董花瓶：“疯子！他是个疯子！他怎么做到的？！”

　　这时，他办公室的加密线路电话刺耳地响起。赵四海抓起电话，里面传来了月尘冰冷的声音，直接穿透他的耳膜：

　　“赵四海，听着。你还有三天时间。三天后，你集团名下所有工厂的核心设备，将会和你那船货一样，变成一堆废铁。”

　　月尘的警告如同死神的宣判。与此同时，之前所有参与造谣诽谤的媒体、专家、网络水军，无论背景多深，在一夜之间被全网永久封杀，所有相关言论消失得干干净净，出手之快、之狠，远超任何常规的舆论管控手段。

　　面对这种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抵抗的力量，赵四海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昂贵的衬衫。他回想起江湖上那些关于月尘的隐秘传说——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近乎陆地神仙……他曾经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愚民的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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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他信了。

　　这根本不是商业竞争，也不是权力博弈，这完全是降维打击！对方拥有的是他们无法想象、甚至无法理解的力量。

　　“修行者……他妈的，月尘真的是修行者！”赵四海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惹了他……这可不是求神拜佛、找关系摆平就能解决的了……我们是在跟……跟一种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存在作对……”

　　密室内，之前还叫嚣着要报复的赵天豪，此刻也面无人色，颤声问：“爸……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四海惨笑一声，看着窗外繁华却脆弱的城市夜景，喃喃道：“还能怎么办？认栽……想办法……求一条生路吧。只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月尘在海上展现神威、发出最后通牒的第二天。

　　清晨，帝国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被一条爆炸性消息占据，如同惊雷般炸响了整个帝国商圈乃至朝野：

　　【四海集团即日起解散清算，赵四海宣布无限期退出商界】

　　这则公告简洁、冰冷，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与四海集团往日庞大臃肿的形象形成了残酷的对比。公告中甚至没有提及任何具体原因，只用了“因不可抗力及集团战略调整”这样模糊的措辞。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可抗力”是什么。

　　往日车水马龙、象征着财富与权势的四海集团总部大厦，此刻被一种死寂和慌乱笼罩。员工们面色惶惑，抱着纸箱匆匆离开；高管们聚集在会议室，脸色灰败地听着律师宣读清算方案，无人敢有异议。

　　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赵四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曾经这里能俯瞰大半个京城的繁华，如今在他眼中却只剩下一片灰暗。他手中捏着一份关于临海那架“海鹏-1号”客机的详细报告，以及几张模糊却触目惊心的海上照片（那化为齑粉的货物）。

　　“解散……总比……变成一堆废铁要好。”他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嘶哑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深入骨髓的后怕和绝望。

　　他比谁都清楚，月尘说的“设备成废铁”绝非恐吓，那是能在挥手间让巨轮货物化为乌有的存在，摧毁他遍布帝国的工厂设备，恐怕比碾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消息传出，那些与赵四海利益捆绑紧密的资本大鳄、传统世家们，集体失声。之前还暗流涌动的“反月尘”联盟，瞬间土崩瓦解。私人会所里，再也无人敢轻易提及“临海”或“月尘”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恐惧和沉默。

　　“四海……就这么完了？”

　　“不是完了，是‘解散’！赵四海是断尾求生，保命要紧！”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别问！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从今往后，关于南方的一切生意……谨慎，再谨慎。”

　　普通民众虽然不了解内幕，但帝国排名前列的巨头企业一夜之间解散，还是引发了轩然大波。

　　“我的天！四海集团没了？昨天还好好的！”

　　“肯定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呗，资本作恶到头了。”

　　“我猜……跟临海那边有关？你们没发现之前黑月尘的媒体全闭嘴了吗？”

　　“细思极恐！月郡王这手段……通天了啊！”

　　“看来‘土匪郡王’的称号得改改了，这叫‘阎王郡王’，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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