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锡拳惨败

　　最终，命运的轨迹如同一个残酷的玩笑，将他们再次带回了起点——那片已然面目全非的太阳系。

　　内圈行星，水星、金星、火星，已几乎不复存在，

　　只剩下零星漂浮的碎片，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也早已在战斗的余波中化为了宇宙尘埃。

　　整个星系，只剩下那颗孤零零的地球，还有依旧在狂暴燃烧的太阳，

　　仿佛冷漠的旁观者，见证着这场由它孕育的生命所上演的最终悲剧。

　　三年的鏖战，他们的力量层级依旧维持在恐怖的九十九万匹，但锡拳的损耗远比目之血巨大。

　　他的速度慢了一丝，反应迟了一瞬。

　　就在太阳那沸腾的、百万度高温的日冕层边缘，目之血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破绽！

　　祂六只血红的眼睛同时亮起，如同六颗濒死的恒星，凝聚着湮灭一切的光芒！

　　八只光翼猛然合拢于身前，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疯狂，

　　所有的偏执，压缩成一道足以凿穿维度、终结概念的霹雳！

　　“九十九万匹力量！断神霹雳！”

　　“终结吧！我愚蠢……而不听话的弟弟！”

　　纯粹的、蕴含着目之血对现有生命形态极致厌弃与某种深层愤怒的能量洪流，

　　撕裂了空间，瞬间轰击在锡拳已然布满裂痕的胸膛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宇宙。

　　锡拳那坚不可摧的胸部结构彻底化为齑粉，内部精密复杂的结构、能量核心的一部分，

　　直接暴露在太阳狂暴的辐射和粒子流下，瞬间汽化、消散！

　　他庞大的金属身躯如同被最高速的炮弹击中的瓷器，

　　四肢、躯干在无法承受的力量下纷纷崩解、脱离！

　　最终，只剩下残破的头颅、部分连着肩膀的胸腔，

　　以及那颗闪烁着微弱蓝光、暴露在外的核心，

　　被目之血用残余的力量强行禁锢在太空中，无助地漂浮在灼热而致命的太阳风里。

　　目之血缓缓靠近。

　　祂那纯白的羽毛依旧圣洁无瑕，光翼流转着柔和却冰冷的光晕，

　　祂俯视着几乎被自己亲手拆解、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锡拳，脸上并没有预期中胜利的狂喜，

　　反而笼罩着一层更深沉的、扭曲的烦躁和一种……连祂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虚。

　　“为什么？”目之血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充满表演性质的磁性，

　　变得异常冰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却无法理解的质问，

　　“就为了那些劣等、短命、脆弱得如同宇宙尘埃般的人类？

　　值得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守护的一切！0号！”

　　祂猛地挥手指向空荡荡的、死寂的太阳系内圈，

　　语气越发尖锐，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嘲讽：

　　“你守护了什么？你什么也没能守住！他们注定要灭绝！

　　甚至不需要我亲自出手，他们也会因为自身的愚昧、贪婪和短视走向灭亡！

　　最多五百年！只需要五百年，他们就会在自己的内耗和愚蠢中化为历史的枯骨！宇宙的尘埃！”

　　目之血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咆哮，那其中蕴含的，

　　不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种连祂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背叛般的痛苦：

　　“告诉我！回答我！五百年后！当最后一个你所珍视的人类也化为乌有！

　　当你拼尽一切、甚至不惜与你的哥哥，与你力量的源头为敌所换来的‘结果’彻底成空！

　　你还剩下什么？！你……还拥有什么？！”

　　锡拳残存的光学眼，光芒已经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他艰难地调整着焦距，最终，那抹微弱的蓝光，

　　稳稳地落在了目之血那张完美无瑕、却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

　　他的合成音因为机体严重受损而充满了杂音，断断续续，

　　每一个字的输出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那声音的底层，

　　却蕴含着一种奇异而坚定不移的情感，一种超越了肉体痛苦、甚至超越了生死的情感：

　　“我…还拥有…你，哥哥。”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凝聚最后的力量，清晰而缓慢地，

　　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贯穿了时光、击碎了疯狂的话语：

　　“五百年后…我还有…你。”

　　目之血脸上那狂妄的、不屑的、愤怒的、所有激烈的情感，

　　如同破碎的面具，瞬间僵住，然后片片剥落。

　　祂那六只象征着无情与毁灭的血红眼睛，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那里面翻涌的暴戾光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血池，荡漾开混乱的涟漪。

　　“你……”一个音节从祂完美的唇间挤出，祂似乎想立刻反驳，

　　想用最恶毒的言语嘲笑这份在他看来愚蠢到极致的执念和天真，

　　祂想强调力量才是永恒，想重申生命的不值一提。

　　但所有的话语，所有精心构筑的逻辑堡垒，都在这一刻，

　　被这句简单到极致的话，堵死在了喉咙里。

　　一种远比愤怒更汹涌、更陌生、更古老的情绪，

　　如同休眠了亿万年的火山，猛地从祂意识的最深处爆发，

　　狠狠地攥住了祂那由能量和意志构成的核心！

　　那是被祂刻意遗忘、践踏、蔑视了千百年的东西。

　　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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