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明四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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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明若泠并未等到雷雨,得出一张新的灵器图纸,枕霞小筑倒是风雨欲来。

  晨光熹微时,明璐瑶惊喜地发现体内水灵力如江河奔涌,运转速度竟提升了近三成。

  她指尖轻弹,一滴水珠悬于空中,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对着院中青石施展最基础的“润物诀”,本该只留下水痕的石面竟作响,转眼间被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果然是天资过人~”

  指尖抚过石上新月状的蚀痕,她忽的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这般进境,定是要突破瓶颈了,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恍若在应和这突飞猛进的修为。

  匆匆回到内室盘膝而坐,却觉金灵根处传来异常灼热。

  起初她只当是破境时的正常反应,可到了午时,那热流竟化作万千细小的雷蛇,在经脉中肆虐游走。

  “啊——”突然胸口一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雷电在经脉中炸开。

  一声痛呼,她踉跄扑向妆台。水镜中,那张姣好的面容此刻爬满赤金色雷纹,眼角渗出的血泪甫一落下便化作火星。

  更可怕的是,她引以为傲的水灵力完全失控,试图凝聚的水球刚成形就“砰”地炸成雾气。

  “咔嚓”一声,腰间玉佩毫无征兆地裂开,碎片划破她的衣袍。更可怕的是,伤口渗出的血珠竟带着细小的电光,滴落在地面发出滋滋声响。

  “这怎么会有......”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突然想起二师父的告诫——

  雷火入体,需以极寒之物化解。慌忙翻找芥子袋,终于寻到那【冰魄劫焰散】。丹药入口的瞬间,刺骨寒意席卷四肢百骸,将肆虐的雷火暂时压制。

  不想师父硬塞的丹药,今日竟真派上用场……

  明璐瑶咽下最后一粒青玉回元丹,喉间仍泛着铁锈腥气。她攥着裙裾的指节发白,复又松开。

  “究竟何处出了纰漏?”

  有些踉跄地来到茶桌前给自己沏了一杯安神茶,她才有余力思考这场无妄之灾。

  这几日足不出户,衣食住行皆由心腹经手,所服丹药不是自炼便是师父亲赐......

  “除非......”

  锁秋、缚柳那两个蠢材断无这般胆量,明若泠那盏茶更是自己亲手备下的。四个贴身丫鬟寸步不离,若有人下毒……

  百思不得其解间,她颤抖着取出传音玉符。

  未等她作何动作,突然,

  “轰——!”

  一道紫雷猝然劈穿屋顶,瓦砾飞溅间,明璐瑶手中的茶盏“啪嚓”炸裂。

  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竟腾起刺鼻的白烟——她这才惊觉,自己全身毛孔都在渗出细密的雷火!

  她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博古架。珍藏的法器“叮铃咣当”砸落一地,其中那面玄冰护心镜刚触到她的衣角就“咔”地裂成两半。

  窗外雷云如漩涡翻涌,道道电光竟像被什么吸引着,不断向阁楼汇聚。

  滋滋的电流声从她七窍中钻出,明璐瑶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变成引雷的导体!

  “不...不...”

  她发疯般扑向储物柜,寒玉瓶装的“九转凝霜丹”整瓶倒入口中,冰系符箓不要钱似的往身上贴。

  可那些符纸刚触及皮肤就自燃起来,丹药的寒气甚至激得体内雷火更狂暴三分。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苦修多年的金灵根,此刻竟成了雷火最好的温床!

  “噗通!”

  刺目的雷光中,整座阁楼剧烈震颤。她呕出一口带着电光的鲜血,终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雷火之毒......

  “咔嚓——!”

  第七道紫雷劈落时,金丝楠木床上的防护符箓终于爆出刺目火花。那些用朱砂混合蛟血绘制的符文,此刻像垂死挣扎的蜈蚣般扭曲剥落。

  明璐瑶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爱的拔步床被雷火撕开三道焦黑的裂痕,木屑翻卷处竟露出暗藏的阵纹——那分明是引雷的符咒!

  “好狠的算计!”

  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锁骨上,瞬间被体表游走的雷火蒸成白雾。她终于想通了关窍:

  先以雷火之毒紊乱经脉,再借天雷引动她每日打坐的床榻暗阵。这连环杀局,分明是要她灵根修为尽毁!

  “轰隆!”

  第八道雷火在防护罩上炸开蛛网状的裂痕,震得她耳鼻溢血。颤抖的指尖勉强掐诀,三面玄铁阵旗从袖中激射而出——

  这是二长老给的保命“三才遁旗”,本该用来布阵杀敌的珍品,此刻却只能狼狈地插在院中泥地里。

  “移!”

  在防护罩彻底崩碎的瞬间,她化作一道血光撞向窗外。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裂声,整张金丝楠木床在雷火中炸成齑粉,飞溅的木刺甚至划破了她的后颈。

  重重摔在院中石板上时,明璐瑶的云鬓早已散乱。

  她死死盯着二楼窗口翻涌的雷云,忽然发出凄厉的尖笑:“好...好得很!”染血的指甲抠进石板缝隙,“不管你是谁......”

  话未说完,喉头突然涌上腥甜。她惊恐地发现,那些潜入骨髓的雷火,正在吞噬她刚刚服下的冰魄丹药力......

  ……

  风卷着潮湿的水汽掠过屋檐,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

  明若泠站在西南角丫鬟居所的屋顶,衣袂翻飞,却未惊动一片瓦砾。

  雪球:「影像已保存,存储路径:\/黑历史\/雷炎丹实录.mp4,附带灵力波动分析报告。」

  院中的明璐瑶早已不复往日优雅。她瘫坐在青石板上,华贵的云锦裙摆沾满泥水,发间珠钗歪斜。

  只见她颤抖着从芥子袋中抓出大把丹药,也不管是解毒丹还是养元丹,统统塞进口中。符箓更是不要钱似的往身上贴,活像个行走的符纸架子。

  “噗——”

  明若泠险些笑出声,急忙捂住嘴。雪球贴心地在她眼前展开光幕,将明璐瑶吞药时扭曲的表情放大特写。

  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搀扶,却被突然劈下的雷光吓得跌作一团。

  明璐瑶终于又支撑不住,呕出一口黑血。手中攥着发热的传音玉符,眼下这情形,唯有请二师父速回才能安心。

  手指划出一道血痕,随即开口:“师父......”

  ......

  雪球撑开的灵障泛着莹蓝微光,与她最新特制的【晦明符】相融。

  竟在雷云翻墨的天色里化出琉璃般的通透,分明近在咫尺,偏教满院巡守视若无物。

  雪球:「检测目标人物出现新的羁绊人物,明家二长老——明悬苍」

  “竟是他……”

  明若泠凤眸微眯,眼底寒芒如刃。明家六位长老向来神秘,她素日只识得五长老谢沧行——那位携她双生弟妹云游四方的变异水木灵根修士。

  传闻谢长老胸藏万卷,最是洒脱不羁。

  而这位二长老,既是明璐瑶师父……她指尖扯下一片树叶无意识的摩挲着,心中已生三分戒备。

  师徒如镜,倒要看看这镜中映出的是人是鬼。

  戏终人散。

  她临去时眼尾一扫,正瞥见花厅内明璐瑶瘫卧软榻,面若白纸,唇间犹凝一缕霜气。

  恰此时,初雨坠地,恰砸在她方才驻足的青砖缝上,溅起三寸浊水。

  花厅檐角铜铃无风自颤,恍若呼应。软榻边打翻的冰魄盏内,残液正蚀得檀木几青烟袅起——分明是雷火毒发作之兆。

  好雨知时……这戏台,才刚搭稳呢。

  ......

  青桑国西北三百里,赤沙如血。

  几道裹着灰袍的身影在绿洲前驻足,为首者取出一枚玄铁令牌。月光下,令牌表面的“玄”字泛起幽蓝微光。

  “验。”

  沙丘后转出个两丈高的黑袍人,斗篷下隐约可见青铜面具的冷光

  他枯枝般的手指划过每块令牌,沙哑道:“戌时三刻,过。”

  众人面前那株黑紫色怪植突然自行拔根,露出下方刻满符文的石门。

  当最后一人踏入,门缝里泄出的惨绿光芒倏地熄灭。

  绿洲下的石室里,黑袍人揭开面具啜饮着——杯中赫然泡着三片人指甲大小的血色茶叶。

  石门在身后无声闭合的刹那,眼前豁然展开一方幽冥世界——

  黄沙之下,竟藏着纵横交错的街巷。青绿色的鬼火悬浮空中,将【沙渊鬼市】四个蚀骨大字映得忽明忽暗。

  传闻中绝迹的太阴煞魂草就明目张胆地摊在路边,根须还在蠕动;某个笼子里关着的三眼童女,脖颈挂着“化形鼎炉”的木牌。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座三层血木楼阁。

  一楼角落里,帷帽男子指尖轻叩桌面:“噬心魔丹......当真在此?”声音透过黑纱,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对面青铜面具人喉间发出“咯咯”笑声,面具眉心裂开一道缝,露出半只浑浊眼球:“二爷放心,老夫用三十年阳寿作保——”

  他枯爪般的手突然拍向桌面,震得茶盏里猩红液体荡出几滴:“戌时正刻,三楼血鸦厅见真章。”

  二楼栏杆处,有个戴哭笑面具的胖子,正用金秤称量着一截新鲜的人指骨......

  黑衣男子五指骤然收拢,骨节铮铮作响:“此番必夺此丹,破我桎梏!待与那好兄长清算时,也好教他尝尝天道轮回。”

  话音未落,青铜面具人袖中忽现赤光,但见其翻掌抖出一张灼灼传音符,指腹抹过符纹时,少女凄声刺破寂静:“师父!瑶儿身中雷火奇毒,冰魄劫焰散已服用,但未解...偏生屋内还伏着雷击杀阵!”

  “什么?!岂有此理!”

  明远霍然起身,黑衣者乃明家二爷——明远,其三女天生修炼道路通畅,最为宠爱。听闻爱女遇险,帷帽下双目赤红如血。

  青铜面具遮掩的,正是昔年被当时明老家主拾于雪夜的二长老——明悬苍。

  与明正霄乃是同辈,传闻老者功法诡谲,眉心一道雷纹,恰似当年挡劫所留...

  二长老抬袖虚按,声若寒潭沉铁:“慌什么?冰魄劫焰散既已服下,不过蚀骨之痛,要不了命。”

  青铜面具折射冷光,映出拍卖场幽幽灯烛:“噬心魔丹方是破局关键,莫非你要为小儿女情长,误了二十年筹谋?”

  明远眸中寒芒一敛,方才的焦灼之色如烟云散去,仿佛从未浮现。他指节轻叩案几,神色已复归深沉,心中大计如棋局铺展,不容半分差池。

  二长老见明远已经恢复冷静,对明璐瑶的求救置若罔闻,不由暗自冷笑。他指尖一挑,一张传讯符无风自燃,青烟缭绕间,符上只余一行冷峻字迹:

  【以寒髓之药镇毒,归期已定。】

  符纸边缘隐现霜纹,显是动了冰系秘法。二长老袖中暗扣一枚玄冰针,若那丫头当真撑不住,此物或可暂保她一息——

  倒非心存怜悯,只是棋子未废,尚有用处。

  青铜面具之下,二长老眼底幽光微闪,似有鬼火摇曳。他袖袍轻拂,暗忖道:“血鸠既已打点妥当,此丹必入明远囊中。”

  目光掠过明远背影时,面具内唇角微勾,如夜枭窥伺猎物——

  若事成之后,这一脉识趣,留作犬马驱使,倒也未尝不可。

  拍卖场烛影昏黄,铜炉青烟缭绕,远处隐约传来金铃摇响,昭示着竞价将启。而暗处,血鸠的爪牙早已蛰伏,只待丹现一刻。

  檐角阴影处,一道猩红袍角无声滑过。血煞盟大长老血鸠半张脸浸在月光里,他身后两名黑袍人如石像伫立。

  见那黑衣青铜面如约而至,“乖雀儿......”沙哑的低语散入夜风,身影已如血雾消融。

  血鸠的尸傀还在阴影中蛰伏,尸傀关节发出不自然的脆响。

  螳螂振翅欲捕蝉,岂知黄雀已垂涎,雀儿啄螳时,可曾抬头看过苍鹰?

  “嗡——”

  须弥之间,三楼忽有血色光幕洞开,檐角十八盏赤鸦灯齐齐长鸣。众修士腰间令牌泛起幽光,但见数百道身影如惊鸿掠影,争先恐后涌向那血鸦厅入口——

  原是这拍卖会场自含乾坤阵法,逾时不入者便要被拒之门外。

  那血鸦厅门楣上悬着九颗噬灵珠,正贪婪吮吸着过客散溢的灵气,珠内隐约可见挣扎的妖魂

  明远与二长老目光相接的刹那,二人足下同时绽开青莲虚影,道身影如鬼魅般越过拥挤人群,在厅门将闭的最后一息闪入内室。

  “倒是比二十年前更热闹了...”

  不从何处传来沙哑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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