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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真相如刃,决意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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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烬霜看着她眼底的急切,喉结动了动,终是不忍再瞒,只是语气沉得发涩:

  “你父亲当年是被伤透了心,这些事他一个字都不愿提,你别怪他。”

  “伤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墨无暇往前凑了凑,指尖攥得发白。

  哪怕真相是刀,她也想亲手接过来。

  “这些事,也是我后来在族里有了话语权,才得知的。”

  墨烬霜叹了口气,连“嫂子”两个字都没说,只提了那个名字,“当年你爹在外游历,从邪修手里救了个叫符晴的女子。”

  他缓缓道来,那些尘封的过往,像带着沙砾的风,刮得人眼疼。

  墨烬琰救了符晴后,两人一路同行,慢慢就生了情意。

  后来才知,这女子是神机宗锻造阁一位掌事的女儿。

  符晴听说墨烬琰是宗主之子,更是欢喜,哪怕身份差着一截,也硬是跟着他回了宗。

  那会儿墨无暇的祖母,也就是当时的宗主夫人,是不看好这门亲事的。

  她见多了攀附权势的人,早瞧出符晴眼里的温和,在面对墨烬琰的身份时,悄悄变了味。可架不住自家大儿子喜欢,只想着婚后好好教她,总能把心稳住。

  “可你爹情人眼里出西施。婚期都定了,符晴却越来越不对劲。瞧见大哥带回来的宗门典籍、接触的世家贵女,就躲在房里发脾气,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爹疼她,把最好的灵药、修炼资源全塞给她,硬生生把她的修为堆到了跟自己齐平的境界。”

  说到这儿,墨烬霜端起茶杯喝了口,声音更冷了:

  “结果呢?她因为心中不安,转头就给你爹下了迷情咒,还在身上涂了勾魂的丹膏,就为了先怀上孩子绑住你爹。后来她真怀上了,你爹还以为是自己婚前失仪,愧疚得不行,把婚期提前了三个月。”

  那时候的日子,看着像是走上了正轨,可里头早藏了窟窿。

  符晴后来从她父亲那儿得知,肚子里怀的是女胎,更是慌了。

  第一胎不是儿子,她这少宗主夫人的位置,怎么坐得稳?

  符晴竟借着去祭拜亲娘的由头,偷偷去寻逆转胎儿性别的邪术,被墨烬琰派去保护她的影卫抓了个正着。

  “两人大吵一架,符晴负气走了,你爹找了两天两夜才把人找回来……”

  只是回来后符晴这个人就变了,回到了当初温柔软语的模样,不吵不闹,反倒时常对着手中一块灵巧的玉佩傻笑,像是在想什么美事。

  墨烬琰以为符晴想通了,天天陪着她,符晴却总找借口把人赶走,一会儿说闻不得药味,一会儿说嫌人多闹得慌。

  “直到她怀孕七个月,突然开始天天往你爹书房跑,美其名曰‘陪他处理公务’,实则在偷偷记神机宗的机关图纸、宗门舆图,还有库房的密道位置。你爹被爱情糊了眼,竟半点没察觉。”

  最后几句话,墨烬霜说得格外重,像是在替大哥不值:“等到生产前一个月,她直接消失了。带着她那个掌事爹,卷走了书房里所有机密、锻造阁的核心图纸,还有宗门布防图,只在你爹的卧房里,留下个被催生出来的婴孩,就是尚未足月、奄奄一息的你。”

  “那哪是生产?是硬生生用邪药催出来的,就为了不耽误她跑路。当时神机宗乱成一锅粥,你爹抱着你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从天黑坐到天亮,手里攥着张符晴写的纸条,上面就几个字:

  【跟着你毫无前途,念在过往情分,你的孩子我便留她一命……】”

  墨烬霜的声音顿住,余光瞥见墨无暇的脸早已没了血色,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沾湿了她今日特地选的衣裙,却咬着唇没哭出声。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出生,竟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连母亲留下她,都只是“念在情分”。

  那点关于“母亲”的模糊幻想,彻底碎成了渣。

  内室阴影里的墨烬琰,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墙壁,指节攥得发白,眼眶红得几乎要滴血。

  弟弟口中每一个字,都像针似的扎进他心里。

  那些被他刻意压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又清晰地翻了上来:

  符晴消失的那天,书房被翻得狼藉,机密图纸散了一地,而他的卧房里,只有个被裹在沾血被子里的婴孩,小脸憋得通红,连呼吸都细弱得像游丝。

  那被子是符晴平日里盖的,上面还沾着没干透的血污,连块干净的襁褓都没给孩子留。

  他抱着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婴孩,坐在满地狼藉里,从清晨等到日暮,怀里的孩子哭累了睡,睡醒了又哭,而他手里攥着那张纸条,字里行间的冷漠,比寒冬的冰还刺骨。

  这么多年,他不敢亲口对女儿说这些,只能躲在阴影里,看着她红着眼眶掉眼泪,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喘不过气。

  墨烬霜瞧着墨无暇掉眼泪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连忙换了个语气,试图缓和气氛:

  “其实你小时候可好玩了,那么小一点,脸皱巴巴的,刚开始我看见你的时候身上还沾着点血污,活像只刚从泥里捞出来的小猫。要不是当年我也还小,手笨得很,早该把你那模样用留影石录下来,留着等你长大逗你玩。”

  他说着,还伸手想去拍她的肩膀,却见墨无暇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哑得厉害:

  “所以……所以她当年卷走了神机宗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她没问“我娘去哪了”,也没说“我恨她”,只揪着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那个女人费尽心机,连刚催生的孩子都能丢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墨烬琰忽然从内室走了出来,每一步都踩得沉重,却还是稳稳走到二人面前。

  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眼底的红还没褪去,连声音都带着未散的沙哑。

  “这就是我不让你去四象星罗战的真正原因。”

  这句话像惊雷,炸得墨无暇连哭都忘了,眼泪挂在脸颊上,硬生生憋住了哽咽,只睁着通红的眼睛望着父亲,满是疑惑。

  墨烬琰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椅臂上的木纹,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滚出来:

  “当年符晴负气出走的那两天两夜,根本不是自己躲起来,是刚出宗门就撞上了玄霄阁的人——那人叫沈恒,如今是四象星罗战四国驻点的总裁判长,当年还只是个不起眼的裁判助手。”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才继续说:“沈恒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却没拆穿,反倒故意挑唆她心里的怨。”

  “说她靠着我才有如今的少宗主夫人之位,生不出儿子早晚被墨家弃了,不如堕了孩儿跟着他,玄霄阁能给她想要的权势,让她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两人一拍即合。符晴回去后那些反常的‘傻笑’,不是在回忆她与沈恒的相处,就是在盘算怎么偷神机宗的机密。她递出去的那些图纸、舆图,成了沈恒在玄霄阁的投名状,帮他步步高升。”

  “而她自己,也靠着这份‘功劳’,成了如今四象星罗战的副判长之一。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在墨家面前惶恐自卑的妇人了。”

  话说完,殿里静得可怕。墨无暇僵坐在那里,眼泪终于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却不是为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是为父亲藏了这么多年的痛,也是为自己刚燃起的参赛念头,竟藏着这样的凶险。

  墨烬琰望着女儿通红的眼睛,声音放得极柔,像是终于卸下了压了十几年的担子:

  “我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只盼着你安安稳稳的,每天笑一笑、闯点小祸,就够了。”

  他打开了话匣子,说起符晴走后,神机宗乱成一锅粥,他抱着襁褓里的她,一边应付宗门长老的质疑,一边熬夜补全被偷走的图纸。

  说起后来找明家合作,天丹阁的丹药流进神机宗,才慢慢稳住了局面。

  说起给她取名“无暇”——既是“无瑕”,盼她心思干净,也是“无霞”,愿她这辈子不用像晚霞似的,看着热闹,实则早被黑夜吞了去。

  墨烬霜在一旁听着,眼眶也湿了,悄悄抹了把脸,心里却暗自嘀咕:

  以后可不能学大哥当恋爱脑!有他的机关图纸、锻造炉就够了。

  女人?

  女人哪有新出炉的法器香!可千万别来个女人让他渡劫!

  正想着,就听见墨无暇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哑:

  “爹……要是我说,知道这些后,我还是想去参加星罗战,你会打死我吗?”

  她埋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手指却悄悄攥紧了裙摆。

  墨烬琰却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责备,反倒透着股释怀的轻松。

  他的女儿,没怪他让她从小没了母亲,也没怪他这些年藏着掖着。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骄傲:

  “你这性子,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想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爹你不知道!”

  墨无暇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泠泠为了能参赛,都自己出去历练了,我总不能一直躲在神机宗里!”

  她站直身子,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

  “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的蛇蝎心肠。而且我会好好修炼的,到时候你和小叔要是觉得我修为不够、没自保能力,那我就明年再去,后年再去……反正我总有一天要去赛场,给这人看看她当初不顾己身也要扔下的孩子,是如何出色的!”

  “好样的!”

  墨烬琰与墨烬霜异口同声,眼中闪过赞许。墨无暇听闻家族辛秘后的沉稳反应,令二人欣慰。

  不愧是墨家的血脉,虽有一半承自母亲,却未被符晴的性情浸染分毫。

  “霜弟,”墨烬琰转头拍了拍胞弟的肩,语气严肃了些,“你手头的锻造订单先放放,不用亲自动手了,带她去秘境修炼再合适不过。”

  “嗯,听大哥的。”

  墨烬霜爽快应下,心里暂时将心爱的锻造图纸抛到了脑后。

  “谢谢爹!谢谢小叔!”少女嗓音清亮,眸中却仍压着一丝未散的郁色。

  “哎哟,咱们墨家三位‘铁汉’终于冰释前嫌,和好了?”

  一道戏谑的女声自殿门传来。

  墨无暇蓦然回头,见一袭绛紫罗裙的墨烬璃倚柱而立,指尖还拈着半块未吃完的桂花酥。

  “璃姑姑!”强撑的倔强顷刻崩塌。

  墨无暇几步冲过去抱住她,脸埋在她肩头,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泪水洇湿了对方肩头的鲛绡纱。没有嚎啕,只有压抑的呜咽从紧咬的唇间溢出,像受伤的幼兽蜷进巢穴。

  墨烬璃眼尾微垂,掌心轻抚少女颤抖的脊背,另一只手冲呆立的两兄弟摆了摆,唇语道:“还不走?”

  二人恍然,默契地整了整衣袍。踏出殿门的刹那,宗主与主事的威仪如铁甲覆身。

  兄弟俩对视一眼,各自握拳虚咳两声,一个往宗门藏经阁去,一个朝天工阁行,背影在长廊尽头分道扬镳。

  与神机宗殿内的柔声安慰不同,明若泠与裴寂昀这边,只剩贼寇们此起彼伏的哀嚎。

  千里之外,赤枭国戈壁的风沙吞没了嘶吼声。

  十几个黑衣贼寇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捂着胳膊,有的蜷着腿,刚才叫嚣“留宝物饶不死”的气焰早没了踪影。

  本来二人想趁乱溜走,找个隐蔽处再召出云舟,可这群人竟红着眼一哄而上,手里的弯刀直往要害砍,他俩只能本能反击。

  “就是现在,抓紧我!”

  她倏地扣住裴寂昀手腕,迷烟丹坠地的瞬间,二人身影已随幽影闪遁入虚空。

  再现身时,竟是一处村落后的山坳。

  赤枭国虽多戈壁,却也不是全无人烟,深入国境后,便有适合修士与百姓居住的绿洲村落。

  此刻二人已重新登上云舟,舱门缓缓闭合,引航符再次亮起,载着他们朝着赤枭国腹地飞去,将身后的混乱远远甩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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