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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对阵初公布暗涌,砚舟独行觅仇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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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公布首轮对阵!”

  墨渊不再给众人思索的时间,直接沉声宣布。

  巨大的“星罗榜”上灵光流转,一行行对战信息迅速浮现。

  明若泠目光扫过榜单,迅速锁定了天丹宗的首轮对手——一个名为“流风阁”的中等宗门,实力尚在可控范围。这让她紧绷的心弦稍缓,至少宗门有了应对的余地。

  然而她心中的警兆却丝毫未减。

  擂台决出百强,再集中送入未知秘境……这层层安排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图谋?

  她无从知晓,那位隐于暗处的星盘阵法师,早已布下弥天之网。而他们这些被誉为天之骄子的修士,在对方眼中,或许不过是启动惊天阵法、助其重归上界的……祭品与资粮。

  抽签结果尘埃落定,几家欢喜几家愁。天丹宗虽抽中上签,首轮对阵实力中等的流风阁,此刻却无人面露喜色。沈恒宣布的赛制变更如巨石压心,沉甸甸地悬在每个人心头。

  广场上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就在这片沉默中,一道清朗沉稳的声音自寒山剑派方向响起,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江云千朝高台抱拳一礼,扬声道:

  “敢问沈总裁判!秘境试炼既言明风险远超擂台,那我等参赛者的安危,将由何人、以何种方式保障?若在秘境之中遭遇不测,又当如何?此等性命攸关之事,还望裁判团明示!”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千层浪。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聚焦高台,等待着回应。

  沈恒面色如常,似早已料到此问,淡然开口:“‘陨星海’秘境机缘与风险并存,此乃修士历练之常道。守护者将于入口设下监测法阵,可感知大规模灵力湮灭,然秘境广袤,难以兼顾每一角落。故入秘境者,须有‘生死自负’之觉悟!”

  “生死自负?!”

  四字如冰水倾泻,不少年轻修士霎时脸色发白。

  “这不公平!”赤枭国队伍中,一名不属于赤牙军府的散修壮汉忍不住吼道,“擂台比武尚有规则可循,入了那黑灯瞎火的秘境,被人暗算都无处申冤!这规矩改得未免儿戏!”

  “正是!”绯雀国万蛊殿方向,一个尖细声音阴恻恻附和,“谁知里头藏着什么上古禁制、绝杀凶兽?若死于此等天灾,难道也算我等学艺不精?”

  霜鸾国那位气质清冷的白衣女子亦微微蹙眉,虽未言语,眼中疑虑分明。

  场面渐有失控之势,质疑声自四方涌向高台。

  药王山庄药承鸿见状,急于在玄霄阁面前表现,厉声呵斥:“放肆!裁判团定下的规则,岂容尔等置喙?畏死者,何堪大任!”

  这话如火上浇油,更激众怒。

  明惟清看准时机,清声开口。其声不高,却如冷泉击石,穿透嘈杂:“沈总裁判,我等非惧生死。然参赛者皆为四国年轻俊杰,肩负宗门家族之望。若因赛制变更而莫名陨落,于个人是憾事,于四国修真界更是损失。裁判团既开启此秘境,想必对其内情有所掌握,可否稍作透露,令我等有所准备,而非一味强调‘生死自负’?”

  他言辞恳切,句句在理,既陈明利害,又将问题悄然引回裁判团身上,暗指对方或有意隐瞒。

  高台之上,沈恒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明家众人身上。他一直不解为何上峰对明家如此关注——在他眼中,明家实力远不及玄霄阁,不过仗着丹符同修的偏门路子跻身一流,何足挂齿?然而此刻,他审视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未待他开口,身侧的符晴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

  沈恒沉默片刻,方缓声道:“秘境之秘,需自行探索,此亦为试炼一环。若连此等勇气与担当皆无,何谈问道长生?”

  他以“大道”“勇气”为盾,轻巧地将质疑推开,避重就轻。

  然而这般姿态,反而让明若泠等人更加确信——这秘境,定然藏着不可告人之秘!

  现场的争论终是未能动摇裁判团的决断。在沈恒的强势与“机缘”的诱惑下,质疑声渐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氛围——紧张与忐忑交织,恐惧与贪婪并存。

  随着抽签仪式结束,笼罩在广场上的凝重气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人群如同退潮般向四面八方散去。但弥漫在空气中的,不再是单纯的战意,更添了几分对未知秘境的隐忧与算计。

  星罗城中,暗流渐起。

  抽签甫定,紧迫感如无形波纹般在修士间荡开。多数人并未返回驿馆,而是径直涌向广场边缘的情报摊位,或与相熟道友聚首,急切交换着对手的底细。

  “速查‘天火盟’的功法路数,可有什么棘手人物?”

  “赤枭国‘狂刀门’那位,去年曾一刀斩灭凝核后期妖兽,绝非易与之辈!”

  “若遇绯雀‘五毒教’,千万小心他们的蛊虫,防不胜防……”

  街巷之间,关于功法克制、杀招弱点的议论不绝于耳。玉简、图册乃至粗绘画像被迅速交易传阅。人人都想在明日登台抽选前多争一分先机,多握一丝胜算。

  然而,并非人人皆陷于此般焦灼。

  大国强宗的弟子,自有其从容底气。玄霄阁轩辕彻冷眼扫过星罗榜上陌生名姓,唇角掠过一丝不屑,转身即走,仿佛明日之战不过弹指可破的虚设。身旁数名同门亦神色倨傲——于他们而言,真正的战场在百强之后的秘境,擂台仅是序曲。

  赤枭国赤牙军府的几名核心更是勾肩搭背,笑嚷着往城中最大酒肆而去,扬言“先饮三坛再论胜负”,狂态毕露,不羁如风。

  霜鸾国那位白衣女子依旧清冷如雪,领同门静默离去,似与这纷扰尘嚣两不相干。

  天丹宗众人亦随人潮缓步离开。

  明惟清低声对明若泠与裴寂昀道:“流风阁的情报宗门已备,回去细议。眼下要紧的,是巩固与寒山剑派、神机宗之盟,并试探接触其他可信的青桑势力。”他目光沉静,肩头压着领队之责。

  裴寂昀却漫不经心,懒懒打了个哈欠:“流风阁何须挂心。泠儿,那处有糖渍雪莲子,清甜润心,可愿一试?”在他眼中,仿佛唯有明若泠与人间至味值得驻足。

  白砚舟早已无声隐入人群,如墨滴入水,想必是循着某种线索独自探寻去了。

  墨无暇被李依依拉着欲往法器小摊去,目光却仍不由自主飘向高台方向,神思恍惚,心不在焉。

  沈安若与陆凌则更为务实,决意先回驿馆,研析对手可能施展的功法属性,备好相克之丹符,以应万变。

  人群如川流入巷,散向星罗城纵横交错的街陌。

  有人步履匆匆,争时如金;有人纵情酒乐,暂忘忧烦;有人静室默坐,调息养锐;亦有人如影潜行,冷眼窥视着这众生百态。

  明日,当各派代表将手探入那混沌抽选箱的一刻,真正的风云方始涌动。

  而今夜的星罗城,正如一张拉满的弓弦,绷着野心、隐着恐惧、藏着算计,也沉着静默——只待那箱中之手,搅动天下棋局。

  人群散去的喧嚣,成了白砚舟最好的帷幕。他如一滴水落入川流,几次自然的转折便脱离了天丹宗队伍,身形在巷道阴影间明灭,气息已与周遭万物融为一体。

  他并未返回驿馆。

  明日那无关紧要的抽选,于他毫无意义。复仇之火在他心底灼烧,驱使着他在这最后的夜晚,于龙蛇混杂之地捕捉任何可能与当年惨案相关的痕迹。

  无需结印,心念转动间,《青襄玉册》功法自然流转。

  这门传承自父亲、看似与争斗无关的古老法门,此刻展现出其神异——并非简单的易容敛息,而是更深层的“融纳”。

  他的气息变得如脚下青石般古朴沉寂,灵力波动与巷道中微弱的地脉之气悄然共鸣,身形在光影交错处渐渐模糊,仿佛本就是这环境的一部分。

  他甚至刻意将体内属于“赤练郎君”的那丝血煞盟核心气息,压制到近乎湮灭,只留下一缕极淡的、如同腐叶下潮湿泥土般的气息,似有还无。

  他需要找到“同类”——那些同样隐于光鲜之下,双手沾满血腥的“同类”。

  夜色渐深,他如一道无声的影子,游走于星罗城的暗面。

  他潜入喧嚣酒楼的角落,气息与那醉酒喧哗的赤枭修士浑然一体;他徘徊在黑市边缘,灵力波动与那些警惕的散修如出一辙;他甚至在玄霄阁弟子经过的街角驻足,那一刻,他周身散发出的,是一种略带向往又资质平庸的普通修士气息。

  《青襄玉册》,掌地脉,通万物,融于自然。

  此刻的他,如同一块投入水中的墨锭,完美地吸收并化入周遭环境的“气息”,不露丝毫痕迹。

  他听到了无数关于明日比赛的议论,关于“陨星海”的恐惧与贪婪,听到了各国修士吹嘘宗门或是打探对手底细……纷杂的信息如洪流涌过,却没有一条,指向他真正追寻的东西。

  没有。

  没有关于十几年前那场惨案的任何提及,仿佛那场屠杀从未存在。

  没有感知到任何熟悉的、属于当年参与势力的功法气息残留。

  甚至连那些可能叛逃的宗门败类,也如人间蒸发,不见踪迹。

  他释放的那一丝微弱血煞引子,如石沉大海,未激起半分涟漪。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在他心中蔓延。他立于一条漆黑巷道的尽头,仰首望向被星罗城光晕映得诡异的夜空。

  “又是如此……每次皆是如此……”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潜伏血煞盟多年,触及的也不过是他们愿示人的肮脏。除了知晓当年有几个势力参与,真正的指使者是谁?那些叛徒藏身何处?为何要灭我满门?一概不知……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将一切线索尽数抹去……”

  “我这般大海捞针,当真有意义吗?”

  “或许……仇人早已湮灭于岁月?或许我穷尽此生,也触不到真相?”

  一瞬间的动摇,如毒蛇噬咬着他的信念。那深埋的仇恨与漫长的等待,带来的不仅是坚韧,更有无尽的疲惫与孤寂。

  但他猛地阖眼,脑海中闪过冲天火光、亲人倒下的身影、父亲临终前将《青襄玉册》塞入他手中时那不甘与期盼的眼神……

  “不!”他心底发出无声的咆哮。

  “只要尚存一线可能,只要仇人未绝,我便绝不能放弃!”

  加之当初裴寂昀为请他保护明若泠所提出的条件,也在他沉寂多年的心湖中投下石子。他本不该轻信,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值得一信。

  他深吸一口气,《青襄玉册》功法运转,将翻涌的心绪彻底压下,眼神重归古井无波,甚至比以往更加冰冷、坚定。

  恰在此时,他融于环境的神识微微一动,捕捉到不远处两个刚从赌坊后门溜出的散修。他们身上带着淡淡血腥煞气,正低声交谈:

  “……真他娘的手气背!不过听说‘黑骷岭’那边近来不太平,几个探路的兄弟折进去了,据说里面的东西……邪门得很,不像咱们这界的路数……”

  黑骷岭?白砚舟记忆中迅速掠过——那是青桑与赤枭交界处的一片三不管地带,传闻埋有古宗门遗迹,常年被亡命徒与神秘势力盘踞。

  “邪门?能有多邪门?还能比‘上面’交代要找的那东西邪门?”另一人不以为然。

  “上面”交代的东西?白砚舟心神一凛,正欲细听,那两人却已拐进另一条窄巷,语声渐远。

  他并未立刻跟上。这条信息虽模糊,但“黑骷岭”、“邪门”、“上面的东西”这些词交织在一起,已在他心中投下暗影。

  或许,线索并不全在这些光鲜的参赛者身上。那些隐于更深处、更黑暗角落的存在,才是关键所在。

  那两名散修最终钻进了一家低等娼馆,后续的谈话也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与吹嘘,再无线索价值。

  白砚舟如同阴影般悄然退走,心中那关于“黑骷岭”的模糊信息暂且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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