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苏醒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病房，将一切都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色。

　　张海客缓缓睁开眼睛，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视线模糊了片刻才渐渐聚焦。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张安安——她的头发散乱地铺在雪白的床单上，一只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指，仿佛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他指尖微微一动，感受她掌心传来的温度，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张安安似乎察觉到动静，猛地抬头，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睡意，却在看到他的瞬间亮了起来：“你醒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张海客刚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别急。”张安安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托起他的后颈，“慢慢喝。”

　　温水润过喉咙，他终于能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你……一直没休息？”声音虚弱，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张安安抿了抿嘴，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伤口疼吗？”

　　张海客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疼得厉害，却突然勾起嘴角：“疼……要安安抱抱才能好。”

　　这句话让张安安愣住，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张海客！你都伤成这样了还……”

　　“真的疼嘛……”张海客可怜巴巴地眨着眼，还故意又轻哼了一声，“抱一下就不疼了…”

　　张安安咬着下唇，犹豫了几秒，终于小心翼翼地俯身，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刻意避开了胸前的伤口。

　　张海客得逞地勾起嘴角，用没输液的那只手轻轻回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嗯，好多了。”

　　张安安红着脸想要退开，却被他稍稍用力按住：“再抱一会儿…”他的声音闷在她的发丝间，带着满足的喟叹，“好怕再也抱不到你了…”

　　这句话让张安安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原本要推开的手慢慢放松下来，最终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

　　走廊，吴邪透过玻璃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着摇头：“看来我们白担心了。”

　　王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称奇：“好家伙，张海客这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伤患就该有伤患的样子，这么嘚瑟不利于恢复。”

　　张启灵站在一旁，目光扫过病房内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声音平静：“休息一周。”

　　“小哥说得对，”吴邪跟上他的脚步，“反正汪家这次元气大伤，我们正好也休整一下。”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那我先去补个觉，这两天快累死我了。”

　　王胖子拍拍吴邪的肩膀：“走走走，吃饭去，胖爷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一行人离开的背影透着轻松，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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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内，张安安端着粥碗，小心翼翼地吹凉：“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张海客靠在床头，眼巴巴地看着她：“没力气抬手。”

　　“……”张安安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张嘴。”

　　张海客乖乖喝粥，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看。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他看得有些出神。

　　“看什么？”张安安被他盯得不自在，耳根又开始发烫。

　　“看你。”张海客坦然地回答，“三年没好好看了。”

　　张安安的手顿了一下，粥差点洒出来。她强作镇定地继续喂他，声音却软了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这句话让张海客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试探性地握住她的手腕：“安安，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

　　“你听错了！”张安安猛地打断他，差点打翻粥碗，“那、那是幻觉！重伤后的幻觉！”

　　张海客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忍不住笑出声，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活该！”张安安嘴上这么说，却立刻放下碗去查看他的绷带，“让你乱动！”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胸口，温暖的触感透过纱布传来。张海客突然抓住她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感觉到了吗？”

　　掌心下，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张安安怔怔地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它跳得很快，”张海客轻声说，“从你回来的那天起，就一直这样。”

　　张安安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抽回手。阳光静静地笼罩着两人，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和彼此交织的呼吸。

　　……

　　傍晚，张安安拉开窗帘，让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张海客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已经能自己坐起来吃饭了，但他仍然乐此不疲地使唤张安安。

　　“苹果。”他眼巴巴地看着果篮。

　　张安安认命地拿起水果刀，开始削皮：“伤患就要有伤患的自觉，别得寸进尺。”

　　嘴上这么说，她却把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递给他。

　　张海客没有接，而是张开嘴：“啊——”

　　“……”张安安瞪他，最终还是把苹果送到他嘴边，“幼稚。”

　　张海客心满意足地嚼着苹果，突然说：“等回杭州，我们再去西湖走走吧。”

　　张安安的手顿了一下：“……好。”

　　“还想吃你做的饭。”

　　“……好。”

　　“以后别再不告而别了。”

　　这一次，张安安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不会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句承诺，重重地落在张海客心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脉搏：“说好了。”

　　“嗯。”张安安没有躲开，任由他握着，“说好了。”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星光渐渐亮起。病房里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人，将影子投在墙上，交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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