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城隍血战

　　警世钟的余韵尚在镇北城上空回荡，那来自巷口的阴冷死寂气息已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阴影不再是阴影，而是化作了粘稠如墨的黑暗，蠕动着，扩张着，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黑色的冰晶，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生机，连声音都被吞噬。隐约可见，在那浓郁的黑暗深处，有无数扭曲痛苦的怨魂面孔在挣扎、哀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负面情绪。

　　“幽冥鬼域！是幽冥道的‘百鬼夜行’！”老刀疤脸色铁青，一把抓起靠在墙边那柄刚刚打磨好的断刀，虽残缺，刀锋却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还如此明目张胆！”

　　酒道人眼神冰冷，将最后一口劣酒灌入喉中，随手扔掉酒坛，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小子，真正的考验来了。待在铺子里，守住心神，别被鬼域侵蚀！”

　　话音未落，他与老刀疤同时动了！

　　酒道人身形一晃，已出现在铁匠铺门外，面对那汹涌而来的黑暗，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周身纯阳法力如同火山喷发！

　　“纯阳法域，辟易万邪！开！”

　　淡金色的纯阳法域再次展开，虽然范围不如之前对抗司徒明时广阔，却更加凝练厚重，如同一轮小太阳，悍然撞向那蔓延的幽冥鬼域！

　　“嗤嗤嗤——！”

　　至阳与至阴两股极端力量猛烈碰撞，交界处爆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响，金光与黑气相互湮灭，激起阵阵能量风暴，将街道上的碎石尘土尽数卷起、粉碎！

　　老刀疤则如同一尊沉默的战神，手持断刀，直接杀入了鬼域边缘！他的刀法没有太多花哨，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杀戮意志！断刀挥洒间，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灰色刀罡撕裂黑暗，所过之处，那些哀嚎的怨魂如同泡沫般纷纷溃散！他的刀意之中，竟也蕴含着一丝破灭与终结的意蕴，与这鬼域的死寂隐隐对抗！

　　然而，那幽冥鬼域仿佛无穷无尽，从巷口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更多、更强的怨魂厉魄，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些身形凝实、穿着残破古老盔甲的鬼将！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挥舞着腐朽的兵器，疯狂冲击着酒道人的法域和老刀疤的刀罡。

　　更让人心悸的是，整座镇北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喊杀声、以及凄厉的惨叫！警世钟已然敲响了第七声！显然，幽冥道此次出动，并非只针对林凡，而是要对这座北境边城，发动一场蓄谋已久的袭击！或者说，是以屠城为幌子，行搜寻林凡之事！

　　铁匠铺内，林凡透过门缝看着外面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听着全城各处传来的厮杀，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虽然筑基成功，混沌本源也有所壮大，但面对这种规模的鬼域和无数怨魂，依旧感到自身的渺小。

　　他不能一直躲在后面！

　　林凡眼神一凝，盘膝坐下，并非要冲出去，而是全力运转《阴阳和合录》和混沌真元！他要尝试，能否以自己的混沌道基，引动这镇北城地底，那被老刀疤称为“归墟之眼支脉”的力量！

　　既然混沌是万物的源头与归宿，那这幽冥鬼域的死寂之力，理论上，也应能被混沌包容、甚至……转化！

　　他屏息凝神，神识沉入丹田，沟通那枚龙鳞虚影和壮大了的混沌气流，将自身那独特的、包容一切的混沌意蕴，如同涟漪般，缓缓扩散出去，尝试与脚下大地深处，那被阵法封印的、沉寂了万古的归墟支脉产生共鸣！

　　起初，毫无反应。那归墟支脉被阵法封印得太深，他的力量如同蚍蜉撼树。

　　但随着他不断将混沌本源气息散出，尤其是当外面酒道人的纯阳法域与幽冥鬼域碰撞得越发激烈，逸散出的庞大阴阳、生死能量波动传入地底时——

　　“嗡……！”

　　地底深处，那被封印的归墟支脉，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颤动，但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古老、带着万物终结与起源意蕴的混沌气息，如同被唤醒的巨兽，悄然顺着地脉，弥漫开来，首先影响的，便是这间建立在支脉入口之上的铁匠铺！

　　刹那间，以铁匠铺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间，仿佛独立了出来！那汹涌的幽冥鬼域在触及这片区域时，竟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无法再侵入分毫！甚至那些试图靠近的怨魂，在接触到这片区域弥漫开的、微弱的混沌气息时，竟发出惊恐的尖啸，形体都变得不稳定起来，仿佛要被强行分解、回归本源！

　　“嗯？！”正在鬼域中冲杀的酒道人和老刀疤同时感应到了这股变化，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铁匠铺。

　　“好小子！有点门道！”酒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老刀疤更是目光锐利，低喝道：“守住那片区域！那里是阵眼之一！”

　　然而，他们的惊喜并未持续太久。

　　“哼！雕虫小技！以为凭借一丝微末的混沌气息，就能抵挡我幽冥道的‘万鬼噬魂大阵’吗？”

　　一个冰冷、缥缈、仿佛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的声音，突兀地在整个战场上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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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声音，那幽冥鬼域的深处，一道完全由精纯死寂之力凝聚而成的灰色身影，缓缓浮现。他周身缭绕着实质的灰色气流，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幽绿色的魂火，目光穿透重重鬼域，直接锁定了铁匠铺内的林凡！

　　正是之前偷袭林凡未果的那名寂灭使者！而且，此刻他散发出的气息，远比之前更加强大、恐怖！已然达到了金丹中期的层次！

　　显然，他并非单独前来！

　　在他身后，又有四道稍弱一些，但也都达到了金丹初期的灰色身影，缓缓凝聚，恐怖的死寂威压联合在一起，如同五座死亡丰碑，镇压全场！

　　五名金丹期的寂灭使者！

　　为了林凡，幽冥道竟是出动了如此强大的阵容！

　　“找到你了……混沌道基的继承者……”为首的寂灭使者声音带着一丝贪婪与狂热，“这一次，你无处可逃！”

　　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一个不断旋转的、吞噬一切光线的灰色漩涡开始凝聚，散发出令酒道人和老刀疤都感到心悸的毁灭波动！

　　“幽冥大寂灭……破界指！”

　　他屈指一弹，那灰色漩涡化作一道细线，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射向铁匠铺！目标，直指盘坐其中的林凡！

　　这一指，蕴含着极致的“终焉”与“破灭”道韵，威力远超之前，显然是要一击必杀，连同那片被混沌气息守护的区域，一同彻底湮灭！

　　“不好！”酒道人和老刀疤脸色剧变，想要回援，却被另外四名寂灭使者以及无穷无尽的怨魂死死缠住！

　　林凡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全身，灵魂都在颤栗！他想要调动全部力量抵挡，却发现在这金丹中期的绝杀一击面前，自己的所有手段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林凡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云芷璃所赠的须弥戒，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清辉！一道复杂玄奥、蕴含着无上封禁之力的玉色符箓虚影，自行从戒指中飞出，瞬间放大，如同一面亘古不朽的玉璧，挡在了林凡与那“破界指”之间！

　　“嘭——！！！”

　　灰色指芒狠狠撞击在玉色符箓之上！

　　没有爆炸，只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法则碰撞与湮灭！玉色符箓剧烈震颤，表面出现无数细密裂纹，但终究是硬生生挡下了这必杀一指！

　　与此同时，一个清冷而带着怒意的女子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空间，借助这符箓之力，清晰地回荡在战场上空：

　　“幽冥道！尔等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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