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风语者

　　“！”

　　凯尔希在这一刻真的瞳孔地震了，凯尔希在很大程度上对得起她在主线时说出的那句“我无所不知”，但那是建立在她熟悉的领域。

　　任何储存介质都有一个存储的上限，磁盘会有，大脑会有，就连那源石也不可能在不增殖本身的情况下扩大储存容量，因此总有一些东西要被省略性的记忆，而希露菲尔德·爱丽丝菲尔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但相反的，被称为“风语者”的计划可并没有被省略性的记忆，甚至与之相反，整个计划因为其最终的结论而在凯尔希的记忆中有着十分特殊的地位。

　　“风语者计划一开始有接近万名受试体，整个计划的目的在于用让人类能够通过过去来看到未来，这是那个黄金年代之前最后的黑暗时代中最疯狂和最不人道的实验”

　　看着面前的巨人，凯尔希严肃地说道

　　整个计划都建立在肉体之上，是彻彻底底的人体实验，为了掩盖这一事实，所有的受试体都是从战争孤儿中筛选的潜在对象，这些人被利用生物手段催熟到了人类大脑最为活跃的年纪，然后……

　　几乎所有的受试体都在看到未来后陷入了疯狂，但他们的确带回了那个答案，关于人类的文明将成为宇宙中和光一样一闪而过的答案。

　　“可其中却有一个例外，她从不承认自己看到了任何的未来，相反的，她比任何人都要乐观，即使动用了最残酷的拷问手段，当时的高层也没有从她的口中得到任何有关未来的消息”

　　“最终，通过官方媒体，希露菲尔德被以本世纪最优秀的学者的身份获得了社会身份，而因为随后的启航时代和黄金时代，根本没有人将那些死去的人带来的信息当作真的信息对待，只当是这个计划失败的产物。”

　　凯尔希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起来，到了最后，即使是见多了的她也不由得叹息一声，而林肯更是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在希露菲尔德面前露出笑容了。

　　按照凯尔希的说法，希露菲尔德在失去父母的痛苦与迷茫之中被推上了实验台，被强迫着成为一名生理意义上的青年，和九千九百九十九名同伴一起成为疯狂科学家们探查未来的工具。

　　希露菲尔德在原本应当在家庭的温暖下成长，学习的年纪被送上了一条没有退路可言的死路。

　　还没有学会走路，就要开始负重奔跑，还没有学会什么是友谊，什么是爱，身边的同伴就一个接一个在恐惧之中死去，希露菲尔德最先学会的，是孤独，是麻木。

　　从林肯与她唯一一次见面就可以看出，“风语者”带来的绝不只是看见结局的能力，林肯有理由相信希露菲尔德不仅仅看见了前文明毁灭的结局，她一定是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才回去创造一个又一个科技奇迹。

　　那，她真的隐瞒了拯救文明的方法吗？从这样的角度来讲，希露菲尔德会是前文明的叛徒吗？

　　林肯的回答是肯定而果断的——否

　　世界剥夺了她在母亲怀中撒娇的权利，剥夺了她本应该在嬉笑声中度过的童年，让一个只有生理上被催熟到青年的孩子强迫着去放弃本该在这个年纪闪闪发光的天真与幼稚，而去强迫她支撑起世界。

　　让一个根本没学会什么是爱，谁能给予自己爱，自己又应当给予谁爱，甚至自由这一词语都是被迫认知的人去爱一个文明，一个世界？

　　别开玩笑了

　　可希露菲尔德……林肯甚至认为她真的有去努力的“爱”那个残酷的世界，在某一时间点，她可以成为一名教师，可以成为一名企业家，可以成为一名再普通不过的社畜，但希露菲尔德最终还是用自己看到的东西引领着当时文明的前进。

　　甚至在现在，希露菲尔德同样在努力拯救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

　　“……是吗”

　　而凯尔希，尽管没有真的见过那位天妒英才的天才，但仅仅是从现有的结论，她也得出了自己需要的结论：

　　“尽管我并非他又或者是她的代行者，但我不会因为凯尔希这个名字而否认自己Ama-10的身份，我来自过去，但过去并没有她的身影，我与您一同站立于现在，可对风语者而言，只有过去与未来……”

　　凯尔希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答案，她知晓了为何那位天才的代行者会如此坚定的和女妖之主，与萨卡兹站在一起，就当林肯此前看到那副景色时一样，凯尔希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一般，只留下了一声苦笑。

　　“来吧，既然我说选择的未来是错误的，那你就有纠正它的权利”

　　“……”

　　看着低着脑袋，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像是已经接受了残酷现实一样的凯尔希，林肯有一瞬间真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长柄战锤，这种战锤表面附加了特殊的力场 ，能够将接触到的一切分解。

　　只要这一锤下去，名为凯尔希的个体就会消失在“现在”，但也只是一瞬而已，林肯立刻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凯尔希的死亡……至少不能由这柄战锤来做，否则消失的可能不仅仅是凯尔希，更有Ama-10。

　　而且凯尔希的死亡是建立在特蕾西娅成功加冕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这次死亡，凯尔希就不可能有合法的身份和萨卡兹扯上关系，毕竟我带m3的凯尔希和带m2的凯尔希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但既然事情已经开始往构史的方向去变化，那原本的计划就不可能了，一切必须重新考虑，如果有必要，林肯会让凯尔希经历一次死亡，但至少不是现在。

　　“呼……”

　　林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在凯尔希惊讶的目光中，一直漂浮在上空，武器毫不掩饰地指着凯尔希和m2的“渡鸦”缓缓降在了林肯身后。

　　炽热的发动机吹气瞬间就将机身周围的沙尘全部吹起，就连凯尔希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遮蔽措施，随后，沙尘之中便传来了林肯的道别：

　　“我希望能够做出回答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凯尔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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