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村里有人眼红被举报

　　吃过早饭，杨涛把钱票仔细交给父亲保管，又嘱咐母亲别跟外人提野猪的事，便揣了两斤刚熏好的野猪肉，往石爷家走去。

　　石爷的住处离村子不远，在山脚下一间破旧的土坯房里。他无儿无女，一辈子靠打猎为生，是村里资历最老的猎户，不仅懂狩猎技巧，更熟稔山里的规矩和县城里的门道——杨涛想来想去，眼下能帮他应对市管会的，只有这位老人。

　　走到门口，杨涛看见石爷正坐在门槛上编竹筐，手里的竹条在他指间翻飞，很快就成型了。“石爷，在家呢？”杨涛笑着走上前，把手里的野猪肉递过去，“前几天猎到头野猪，熏了点肉，给您送点尝尝。”

　　石爷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杨涛，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野猪肉，没接，只是淡淡说：“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啥事儿？”

　　杨涛也不绕弯子，在石爷旁边坐下，把市管会便衣跟踪他、老陈提醒他查得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最后问道：“石爷，您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总这么被盯着，不是办法。”

　　石爷沉默了半晌，手里的竹条停了下来，看着远处的山林，缓缓说：“市管会的人，要么图钱，要么图政绩。你要是跟他们硬刚，只会吃大亏。但也不是没办法——山里的路，不止一条；黑市的门，也不止一道。”

　　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递给杨涛。木牌是黑檀木做的，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山”字，边缘已经磨得光滑。“这是‘山客牌’，以前老辈猎人跑黑市用的。拿着这个，去县城北关的‘老茶铺’，找一个姓吴的掌柜，说是我让你去的。”

　　杨涛接过木牌，入手沉甸甸的，连忙问道：“石爷，这个吴掌柜是……”

　　“他是黑市的‘引路人’，手里有更隐蔽的渠道，能帮你避开市管会的人。”石爷的声音压得更低，“但你要记住，跟他打交道，只谈生意，别问来路；给的价，别还价；他说的规矩，别破。还有，以后少去老陈那儿——他的饭馆人多眼杂，容易被盯上。”

　　杨涛心里一暖，连忙道谢：“谢谢石爷，您这份情，我记着了。”

　　石爷摆了摆手，重新拿起竹条编筐：“我不是帮你，是看你小子比那些偷鸡摸狗的强——打猎靠本事，赚钱凭良心，没丢我们猎户的脸。对了，你那把弓，是自己做的？”他突然话锋一转，看向杨涛斜挎在肩上的复合弓。

　　“是，用钢板和弹簧改的。”杨涛愣了一下，如实回答。

　　石爷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手艺不错，比村里那些木弓力道足。但你要记住，进山打猎，靠的不只是工具，还有‘敬畏’——敬畏山，敬畏兽，别太贪，不然迟早要栽在山里。”

　　杨涛心里一凛，知道石爷是在提醒他。他重重地点头：“石爷，我记住了。”

　　又跟石爷聊了会儿山里的禁忌和狩猎技巧，杨涛才起身告辞。手里攥着那块“山客牌”，他心里踏实了不少——有了这个，至少能暂时避开市管会的追查。

　　可他刚走到村口，就看见几个穿着干部服的人站在杨老根家的院门口，正在跟杨老根说着什么。杨老根的脸色很难看，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是市管会的人！他们竟然找到家里来了！杨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脚步也顿住了——现在回去，正好撞上；不回去，父母肯定要被为难。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山客牌”，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父母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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