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风的指引

　　夜色渐深，和裕茶馆喧嚣随着戏曲落幕而渐渐平息。

　　钟离领着一群家人，回到了尘歌壶中。

　　一踏入这方壶天世界，赵公明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凉亭石凳上，满脸都写着“心痛”二字。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仿佛还能看到摩拉离他而去的场景，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没了……都没了……我那道心啊……碎了，都碎了……”

　　通天看着他那副活宝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一脚踹了过去：“行了！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不过是些许凡间黄白之物，值得你这般要死要活？”

　　“老爷您不懂！”赵公明垂死病中惊坐起，激动地辩解道，“那不是钱！那是‘道’啊！您是没看到，那些凡人为了几枚摩拉，眼中迸发出的光芒！我感觉，只要在此地待上百年，我那‘财神’职能，必能更上一层楼！”

　　通天懒得再理他，只是摇了摇头，走到钟离身边，看着他正专注地为众人沏茶，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宁静下来。他开口问道：“钟离，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这个问题，也让周围正在嬉闹的陆压、灼华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钟离。他们虽然初来乍到，却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美丽与脆弱，仿佛一件布满了裂痕的精美瓷器。

　　钟离将一杯沏好热茶，推到通天面前，茶香袅袅，氤氲了他平静面容。

　　“璃月，很好。”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仙家隐于绝云，七星治于玉京，凡人安居乐业。璃月，已经证明了自己不再需要神明。”

　　他顿了顿，抬起眼眸，望向壶天之外。

　　“但是，提瓦特需要我。”

　　“通天。”钟离带上了一丝凝重，“提瓦特法则的磨损，远超我想象。今日在绝云间，若非我刻意压制，仅仅是我回归的气息，都险些让那片山脉崩塌。”

　　“我感觉到了。”通天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个世界就如同一张破了无数个洞的渔网，处处漏风，只能勉强维持着基本运转。“此界根基不稳。就像一座地基被掏空的高楼，看似宏伟，实则一阵强风，便可能彻底倾覆。”

　　“这，便是我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钟离沉声道，“我需要去拜访几位老友，与他们共同商议出一个万全之法。单凭我一人之力，或许可以强行镇压，却无法根除病灶。”

　　“哦？”通天来了兴趣，“你第一站打算去哪？可是要去寻那执掌‘智慧’神明？”在他看来，对症下药，必先寻根问底，找那位听上去最聪明的，准没错。

　　钟离没有立刻回答。他伸出手，接住了一片从空中飘落的蒲公英种子。那种子在他掌心微微旋转，绒毛舒展，仿佛在指引着一个方向。

　　“蒙德。”

　　钟离看着那粒种子，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笑意。

　　“那里，是风与自由的国度。也住着一位消息最灵通的朋友。”

　　“而且……”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调侃，“那家伙，欠了我不少酒钱。趁此机会，也该一并讨要回来了。”

　　……

　　第二日，清晨。

　　钟离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来到了玉京台。

　　此时，天色刚亮，晨雾尚未散尽，给这座宏伟建筑披上了一层纱衣。

　　凝光与刻晴，这两位璃月七星却早已在此等候。显然，甘雨已经将帝君回归的消息，告知了她们。

　　两位平日里雷厉风行、处变不惊的少女，此刻，脸上都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她们看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岩王帝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钟离，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凝光，刻晴。”他温和地开口，“你们，做得很好。”

　　简单的六个字，让两位都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凝光，她这两年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此刻听到这句肯定，眼眶竟不自觉地有些发热。

　　凝光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心态，不卑不亢地说道，“帝君谬赞。我等，不过是履行着自己职责罢了。不知帝君此番回归，对璃月未来治理，可有新的示下？”

　　她这番话，既表明了敬意，也暗含着一丝试探。璃月，已经走上了“人治”道路，绝不能再回到过去。

　　一旁刻晴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钟离。

　　钟离如何听不出她们话中的深意？他只是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不必紧张。我此番归来，并非是要插手璃月诸事。璃月的未来，属于你们自己。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告别。”

　　“告别？”

　　这个词，让凝光与刻晴，都是一愣。

　　“不错。”钟离点了点头，“我即将远行，去处理一些……更要紧的事情。此去，不知何时能归。璃月，便彻底交给你们了。”

　　他看着眼前两位少女，眼中充满了信任与期许。

　　“我相信，没有了‘神’的璃月，会走得更远，也更稳。”

　　凝光与刻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释然与感动。

　　“帝君……请您放心！”凝光坚定而有力回答，“璃月，必将在我等手中，续写新的辉煌！”

　　告别了七星，钟离又去了一趟绝云间，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众仙。

　　留云借风真君等人虽有不舍，却也明白，帝君脚步，早已不应被束缚于璃月这一方天地。她们只是叮嘱钟离，务必保重，若有需要，绝云间众仙，随时听候调遣。削月筑阳真君更是取出了自己珍藏仙酿，为帝君送行。

　　做完这一切，钟离终于再无牵挂。

　　他回到了尘歌壶中，发现通天等人，早已整理好了行装，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赵公明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张蒙德地图，正和怀瑾凑在一起，研究着哪里酒馆最有名，哪里市场最繁华。

　　“都安排好了？”通天看着他，笑着问道。

　　“嗯。”钟离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么？”通天一挥手，“走！去会会你那位自由的朋友！顺便，也让我见识一下，能让你都念念不忘的美酒，究竟是何等滋味！”

　　说罢，他率先迈步，走出了尘歌壶。

　　钟离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同样一脸兴奋的玄铮、陆压等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第一站——

　　自由之都，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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