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世界树下的荆棘与守望者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

　　钟离与通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豁然开朗的笑意。

　　通天抱起了双臂，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钟离，我怎么觉得，她说的这个‘人’，我们好像……有一大堆？”

　　对于提瓦特而言，对于记录着提瓦特一切的“世界树”而言，这些来自洪荒的客人们，不正是“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吗？！

　　他们的过去，在盘古开天的混沌纪元，在金鳌岛的万仙来朝，在封神大战的血与火之中。他们的未来，指向星辰大海，指向那无尽的求道之路，同样不在此界的轨迹之内！

　　“你说得对。”钟离眼里的凝重散去了几分，他看向纳西妲，“并非找不到这样的人，而是……要选择最合适的人。”

　　他看向通天，“世界树的核心，是法则与信息的聚合体，而非战场。蛮力破之，只会导致整个世界一同崩毁。我们需要一个能精准定位目标，并且有能力在禁忌知识的侵蚀下，达成目标的人。”

　　句芒闻言，立刻上前一步，自信满满，“天尊！若论对阴属性气息的感知和抵抗，我自认为无人能出我之右！而且我掌控木之法则，虽然这世界树不是真的树木，我还是有信心在里面自保的！”

　　“好。”钟离点了点头，随即望向通天，“但禁忌知识的污染非同小可，句芒虽能自保，却需一位强者护其周全。通天，此事，恐怕非你莫属了。”

　　“正合我意！”通天眼中战意升腾，“我倒要看看，这域外天魔的手段，比之罗睺如何！”

　　三人瞬间便定下了计划。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往须弥。”钟离不再耽搁，他轻轻抬起手，被他已经融合的空之执政的力量，再度被模仿着使用出来（因为直接使用力量体系超模了，模仿就是削弱到提瓦特可以接受的程度）。对着前方，推开一扇无形的门。

　　“嗡——”

　　一道闪耀着金色与银色光辉的门扉，凭空浮现。门扉的另一侧，不再是枫丹水道与建筑，而是属于须弥雨林的潮湿草木气息，以及那隐约可见的圣树轮廓。

　　当三人穿过门扉，脚踏在须弥松软的土地上时，句芒几乎要热泪盈眶，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那浓郁的生命芬芳，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植物根系的欢快脉动。

　　几乎是在他们现身的同一瞬间，娇小的绿色身影，便带着一片翠绿的流光，急切地从净善宫中飞了出来。

　　正是纳西妲！

　　她脸上写满了焦灼与疲惫，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显然维持世界树的稳定已经让她濒临极限。

　　“摩拉克斯！”她甚至顾不上去看另外两人，径直飞到了钟离面前，声音因急切而带着一丝颤抖，“你终于来了！世界树……它快撑不住了！”

　　“你做得很好。”钟离伸出手，轻轻按在了纳西妲的头顶。一股温暖而厚重的磐岩之力，瞬间涌入她的体内，暂时稳固了她虚弱的力量。

　　“这两位，是我的挚友，通天与句芒。”他言简意赅地介绍道，“他们，是来帮你解决麻烦的。”

　　纳西妲这才分神看向另外两人，那一位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气息的青衣中年男子，目光锐利如剑；另一位则气息温和，充满了生命力，让她感到无比亲切。她来不及细想，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带我们去核心。”钟离的语气不容置疑。

　　“请跟我来！”

　　在纳西妲引导下，瞬间便沉入了圣树之中。

　　当他们抵达世界树的根部时，饶是早已有所准备的通天和句芒，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根本不是什么“漩涡”，而是一片……黑色荆棘与霉菌组成的污染之地！

　　无数漆黑的藤蔓长满了倒刺，死死地缠绕在世界树的根须之上，不断地向其注入着疯狂与混乱的低语。而被污染的记忆光流，则如同腐烂果实，失去了原有光泽，变得暗淡、污浊。

　　“这便是……禁忌知识的污染。”纳西妲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悲伤，“它来自世界之外，本质就是侵蚀与同化。”

　　“哼！邪魔歪道！”

　　通天眼中寒光一闪，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只会用污染手段的肮脏东西！

　　“看我一剑，破了你这邪祟！”

　　“轰——！！！！！”

　　剑光所过之处，大片大片的黑色荆棘瞬间被蒸发、气化，露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然而，还不等纳西妲发出欢呼，周围的黑色荆棘，迅速再生、蔓延！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那片被剑光清空区域，便被重新填满，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漆黑！

　　一剑，可斩断山河。

　　但，你又如何能一剑，斩尽整片海洋污染？

　　“这黏糊玩意！”通天感到了棘手。这不是力量强弱的问题，这些荆棘是污染的外在表现，想要清除，还是得进入核心去。

　　“老爷……我……我好像在污染中……感受到一闪而逝的自然气息！”句芒突然开口，带着焦急与挫败，“那股气息很微弱，但这片污染，隔绝了所有探查手段！”

　　“那就进去找，如果句芒感受到的是她，她会坚持住。”

　　“通路，已经打开了。”钟离平静地说道。

　　众人闻言一愣，看向那片被重新填满的黑暗，不明所以。

　　“通天的一剑，虽未能根除污染，却也为我们，暂时‘震慑’住了这片污染核心。”钟离目光锁定了那片黑暗中央，“它的‘活性’，在刚才那一瞬间，降到了最低点。”

　　他转过身，看向通天与句芒。

　　“接下来，计划不变。我以岩之力，在外界定住世界树的根基，防止污染进一步扩散。”

　　他手中，一枚由金色契约符文缓缓成型。

　　“通天，你负责开路。句芒，你紧随其后，去感应那被隐藏的气息。”

　　“记住，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内，无论成败，必须撤出！”

　　“好！”通天与句芒，齐声应道。

　　钟离点了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向了纳西妲。

　　“来吧，纳西妲，到你了。”

　　“用你的权能，为他们，打开通往世界树核心的大门。”

　　纳西妲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按在了那片刚刚被通天剑光清除，又重新愈合的黑暗边界之上。

　　“以智慧主之名——”

　　“——世界树，为勇者，敞开通路！”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片荆棘竟真的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通往无尽黑暗的隧道。

　　通天与句芒对视一眼，化为两道流光，悍然冲入其中！

　　隧道之内，伸手不见五指。通天剑意护体，将周围不断涌来的污染气息尽数隔绝。句芒则闭上了双眼，将自己木之祖巫的感知催动到了极致，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疯狂地搜寻着那生命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外界，钟离神色肃穆，维持着金色印记的稳定。纳西妲更是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

　　隧道的最深处，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绿光！

　　“找到了！”句芒狂喜的声音，在众人神识中炸响！

　　那点绿光是如此纯净，那样温柔，充满了智慧与慈悲！

　　纳西妲在“看”到那点绿光瞬间，整个意识都为之剧震，一行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是她……”她失神地低语，声音中带着孺慕与悲伤，“是大慈树王！”

　　然而，还不等众人从这发现中回过神来，一个挺拔、孤傲的身影，缓缓从那点绿光之前的黑暗中站了起来。

　　那身影是一个身穿异域甲胄、手持残破大剑的人形。他没有面容，脸上覆盖着一张破碎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空洞、死寂，却又充满了悲伤与执念的眼眸。

　　他一言不发，将那柄燃烧着深渊之火的大剑，横在了大慈树王残魂之前。

　　一股混合了疯狂与守护的矛盾意志，扑面而来。

　　“他是谁？！”通天厉声喝问。

　　句芒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震惊与骇然，颤抖着响起：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

　　“那缕残魂……被他……当做了自己的心脏！”

　　“他……他把自己的灵魂，做成了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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