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海沙帮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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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堂内笙歌舞袖、酒肉横飞的喧嚣热气,被这突如其来的煞气冲得冰消瓦解!满堂宾客杯停箸歇,面色煞白,恍如堕入寒彻骨髓的噩梦幻境。

  吴天彪脸上那醉醺醺的得意瞬间冻僵,随即化作惊涛骇浪般的暴怒!他“啪嚓”一声,将掌中海碗掼碎在面前长案,酒汁四溅如雨。

  一双布满血丝的虎眼猛然瞪向门口来人,声如闷雷,震得头顶瓦椽似在呻吟:“何方毛神瞎了眼?敢撞我海沙帮的龙王庙!””

  他目光飞速扫过那十二条身影,心头电转:为首两个脸上覆着面具,身上穿的竟是自己海沙帮喽啰的灰布衣衫——必是前面混进来的奸细!

  后面十个,清一色的死灰银衣,面无表情,连眼珠子都像是银浇铁铸般无波无澜,绝非江湖上任何一家熟识的旗号!

  (他自然不知,这银衣死士在中原江湖销声匿迹十数载,早已非他这等江湖新晋草莽所能知晓。)

  “给老子拿下!”吴天彪暴喝未停,那“赤练蛟”韩涛反应最快。

  此人素以凶悍搏命闻名,早已按捺不住!他怒吼一声,右臂青筋如虬龙暴起,五指如钩,带起一阵裂帛恶风,竟是最为拿手的分筋错骨擒拿劲,直扑左侧为首那个面具人肩头!

  他这手功夫阴狠刁钻,不知废掉过多少硬汉!

  与此同时,右侧的“铁算盘”沈阔却是眼皮一跳——这群人来得蹊跷诡异,为首面具人身上竟散发着一种让他心惊肉跳的气势。

  他想出声提醒韩涛小心已是迟了。

  却见左侧的面具人还未动,右侧的面具人却后发先至,同样是一式擒拿手逆风迎上。

  “嗤啦!”

  两双铁掌于咫尺上空悍然相交!锁、扣、点、缠!双方指掌瞬间化作无数虚影,竟是极险的近身擒拿硬碰硬!

  可仅仅一刹!

  韩涛脸色骤变!

  他只觉自己摧筋断骨的爪劲如同撞入一片无形的冰海旋涡,非但锁不住对方分毫,自己右臂肘、腕几处要害被对方连点数下!

  “额。”

  一声闷哼,韩涛那条名震江淮的铁臂竟如遭雷殛,软绵绵垂落下来,剧痛钻心,半边身子一时竟是不听使唤!

  “拿下他!”张无忌闷瓮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随手一甩,将半边瘫软的韩涛麻袋般丢向身后。

  两名银衣死士一步跨前,一左一右如同冰冷的铁钳,出手便扣韩涛肩胛要穴!

  韩涛又惊又怒!他从未在自己擅长的贴身擒拿上栽得如此狼狈,更想不到对方竟如此轻贱于他!羞怒交迸之下,左臂如愤怒的蛟龙,嘶风裂爪,狂扑左侧银衣死士咽喉。

  他快,银衣死士更快!

  一道毫无征兆的灰白闪电疾劈横掠!

  没有呼喝的声势,更没有招式花巧,只有精准到极致的速度!

  “噗嗤”一声轻响!五指如钢锥般不偏不倚,钉入韩涛左小臂筋络交缠的核心枢纽!

  快!准!狠!

  韩涛甚至来不及惊愕,只觉臂上一麻刺骨,蓄满的内力竟如撞铁壁冰洋,瞬间溃散!整条手臂彻底麻木,重若千斤!

  十年苦练的擒拿绝技,今日竟被人在瞬息间两度碾碎!一丝绝望涌上心头。

  右侧的银衣死士,动作没有丝毫迟滞,趁着韩涛右臂受制,一步欺至其右侧空门,掌缘如刀,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斜切向韩涛颈侧!

  “呃……”韩涛只觉眼前一黑,偌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埃。

  “老韩——!”

  吴天彪看得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及什么帮主威仪,一脚踢飞面前沉重酒案,油腻菜肴杯盘漫天飞溅!他庞大如铁塔的身躯借势冲撞而出,蒲扇般的巨掌裹挟腥风,便要抢步去捞韩涛!

  “此人,归我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赵玉儿面具下的双眸寒光一闪,手中剑早已化作一道匹练惊虹,决然截向吴天彪去路!剑尖颤鸣所指,正是他那呼啸而来的巨掌!

  虽隔着面具,声音沉闷几分,但那洌澈风华与娇脆尾音立时让吴天彪辨别出是女子:“呸!腌臜婆娘!岂敢拦爷爷去路?!”

  见他双臂一震,掌风排山倒海,使出赖以成名的混元开碑掌力,招式大开大阖,显要以力压人!

  赵玉儿鼻间一声冷哼,面具下唇角微翘。她身形不退反进,宛如穿花蝴蝶般灵动,剑招陡然由大开大阖之势转为奇诡细腻!

  此乃名剑八式里的“玉壶冰心”。

  剑锋吞吐吞吐间,专挑吴天彪腕间太渊、大陵、神门等要害,正是锁死他那刚猛掌法的克星!

  剑光点点如附骨之疽,吴天彪只觉双腕脉门仿佛被无数银针攒刺,刚猛力道每每发出便被这刁钻剑意巧妙引偏!

  他空有一身蛮牛劲力,却被对方一招一式粘得回旋跌宕,手臂稍使力便引得剑风直迫命门穴窍,一时间竟憋屈得怪叫连连,额角已然见汗!

  张无忌瞧了眼二人的比斗,见赵玉儿轻灵巧妙将吴天彪攻势悉数化解且隐隐占据上风,知其胜券在握,当下不再分心,目光如寒夜朗星,瞬间锁定角落蓄势待发的沈阔。

  “诸位海沙帮朋友,我等对你们海沙帮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吴帮主、沈先生和韩先生回去一述,必不加毫毛之伤。切莫枉动刀兵,伤了和气。”张无忌平静道,他的声音不大,但蕴含着内力,却在满堂惊呼咆哮中清晰传入每个人耳底。

  “放你娘的狗臭屁!”吴天彪暴跳如雷,隔空怒吼,“老韩都被你们打昏过去了!!啊!!”

  话音未落,正是分心那刹那,赵玉儿剑光一闪,“嗤啦”一声,他粗壮的手臂衣衫裂开,血线飞溅!“贱婢!爷爷要将你碎尸万段!!”

  “该死的婆娘,我必要让你死!”

  张无忌对吴天彪的狂嚣置若罔闻,更不去看他那狼狈模样,眼神已然盯死面色铁青的沈阔。

  沈阔手中那闪着乌光的铁柄算盘正发出细密的“嘎嘎”声响,显是内力灌注,随时待发。

  “看来沈先生不愿意轻易就范。”张无忌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仿佛只是惋惜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沈阔眼神阴鸷,脸上肌肉绷紧:“哼,想要让沈某前往,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他猛地提高嗓音,对帮众嘶吼:“帮众兄弟听着!伤了这帮子杂碎一人,赏白花银十两!活捉一个,银百两!若是能伤到那两个戴面具的头领——”他牙齿森森,一指张无忌,“重赏金元宝十锭!!”

  “哗——!”

  重赏之下,惊惧的海沙帮众登时红了眼!方才的怯意瞬间被贪婪欲火焚烧殆尽!人人眼中迸射出疯狂的光芒,如同饿极的豺狼终于见了血肉!霎时间,抄板凳的、提板凳腿的、拔短匕的、捏拳头的……状若疯虎般怒嚎着朝张无忌十人猛扑过来!

  张无忌见此情状,只得轻叹一声,无奈摇头,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留其性命,其余,随意。”

  “遵命。”十个银衣死士齐声应命,其声音毫无起伏,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他们齐刷刷放下昏迷的韩涛,身影倏然展动!

  仿佛十尊灰白与钢铁浇筑的恶煞突然复苏!面对冲杀而来、裹挟着贪欲疯狂的人潮,他们不退反进,悍然迎面冲锋!

  没有呼喝,没有闪躲!

  刀光劈来,竟直接伸臂去格挡!当啷声响,刀刃斩入臂膀,却只削入寸许,竟似斩在坚韧无比的老牛筋上!

  那银衣死士面色纹丝不动,仿佛那流出的暗红色不是自己的血,反手一扣一拉,已将砍他的帮众手腕生生扭折!旋身一脚,那人便惨嚎着倒飞出去,砸翻四五同伴!

  拳头砸来,银衣死士同样不闪不避,挺起胸膛硬接!“砰!”沉闷响声处,出拳的帮众反被那坚韧如铁的反震之力震得指骨欲裂,惨呼迭起!

  他们出手毫无半分花哨虚招,每一指、每一肘、每一踢,皆直奔人体要害经脉、关节枢纽!

  下手快若鹰隼,准似尺量!关节脱臼声、闷棍击中躯干的沉响、短促惨叫声交织一片!

  海沙帮众虽有凶悍之气,然与这群历经血火淬炼、无惧疼痛、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相比,恰如土鸡瓦狗遇上了贪婪的狼群!甫一接触,已不断有人前后倒下,宛如狂风席卷麦浪!

  张无忌对周遭惨烈的群战恍若不见。他背负双手,脚步沉稳、袍袖带风,竟似闲庭信步,悠然地朝着沈阔之处踱去。

  沈阔眼见那令人胆寒的身影步步紧逼,那张古井无波的死人脸终于变了颜色!冷汗瞬间湿透内衫!他眼中厉芒一闪,右手在铁铸算盘框梁上猛地一拂!

  夺!夺!夺!夺!

  十数枚乌沉沉的精铁算盘子,霎时化作带着刺耳尖啸的流星雨幕!激射向张无忌周身各大要害!“铁算盘”沈阔独步江湖的二指弹针功夫,此刻倾力而发!

  张无忌目光平静如水,脚步甚至未曾稍滞。

  在铁珠离体破空、尖啸声响彻耳畔的瞬息——他手微抬!

  没人看得清他手中如何动作,只听得指尖极为细微的几缕破空锐响:

  嗤!嗤!嗤!嗤!

  响声细若蚊蚋,几不可闻!

  再看那些雷霆万钧般射来的精钢算珠,如同被无形之手凌空定住,接着纷纷无力坠落地面,“叮叮当当”脆响一片!

  张无忌摊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二十多粒连指甲盖大小都不及的碎石砾。

  这正是黄药师名震天下的看家绝学——弹指神通。

  之前张无忌就随手拈来的路边小碎石砾,为得就是应对沈阔的“铁算盘”!

  望着张无忌掌中的小碎石砾,沈阔如遭雷击,他想不明白,就这小小石砾,居然能表现出劲道之凝练、破空之迅猛、认穴打珠之精准,这三味。

  这都已远超沈阔的水准,教他引以为傲的成名绝技,成了十足十的儿戏!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攫住了他。

  他踉跄着向后退避,手中那把纵横商贾之间的铁算盘第一次变得如此冰冷沉重。

  而张无忌的脚步,如同死亡的钟鸣,带着无边的压迫,沉稳地一下,一下,踏碎他最后一丝侥幸,直到脊背终于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啪嗒”

  精铁算盘珠散落青石地面,叮当脆响如同敲在沈阔心头丧钟。

  那股泰山压顶般的窒息感终于碾碎了他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喉头滚动,挤出沙哑如砂纸磨铁之声:“好,好!沈某……甘愿随行!”

  “沈先生深明大义,”张无忌声线透过面具,听不出喜怒,只从袖中捻出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晦暗的药丸,“请服下这枚丹药。”

  这枚丹药便是十香软骨散,只是被张无忌做了些变动。

  沈阔死死盯着那枚药丸,心头如同滚油煎熬,知那肯定不是什么良药,然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面皮抽搐,终是伸出颤抖不止的手掌,指尖冰凉,接过那枚催命的物事。牙关紧咬,眼一闭心一横——

  咕嘟!

  丹药强行咽下喉管,呛得他弯下腰咳嗽连连。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弥漫开去。他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嘶声道:“望阁下……言而有信,莫伤我三人性命!”

  “三位性命,在下担保。”张无忌声音平稳。

  与此同时,另一场激斗也已至胜负关头。

  吴天彪眼见沈阔受制吞药,韩涛晕倒,一股滔天怒意混着莫大的恐慌直顶脑门!

  “嗷——!”他如受伤疯虎般狂嚎一声,再顾不得什么章法顾忌,彻底放弃了防守!

  原本已沾染血迹的右臂不管不顾抡圆了,左掌更是凝血成罡,带着毕生功力劈出两道开碑裂石、摧山拔岳的浑浊掌风!

  一对巨掌腥风激荡,竟是要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将眼前这个把他堂堂海沙帮主逼得灰头土脸的可恶面具女子拍成肉泥!嘶哑咆哮震耳欲聋:“臭婆娘!同归于尽吧!!”

  声势骇人至极,仿佛真欲同坠深渊。

  赵玉儿面具下目光陡寒,对方困兽死搏,蛮力惊人,却也门户洞开!她正是要引他至此境地!女子口中一声清叱,脚下踏着易经八卦方位,身形竟在激荡掌风缝隙中不可思议地一飘一转!

  唰!唰唰!

  剑光仿佛化作无形丝网,灵巧无比地顺着吴天彪狂暴的掌势缝隙一沾、一崩、一绞!

  噗嗤,噗嗤……

  几缕锐利剑气如冰针透入,精准刺中他双臂各处筋肉发力转折之的关键穴道!

  “呃啊——!”一声痛吼!吴天彪只觉双肩骤然酸软麻木,凝结的内力如溃堤洪水,瞬间散去大半!那凶狠势头立时瓦解冰消,巨大身躯因陡然散功而踉跄难支!

  千金一发之机岂容犹豫!赵玉儿身形如影随形欺近!不再用剑,纤纤玉指霎时化作数道点穴拨筋的擒拿白电!五指如兰绽开,拂、点、拨、拿!

  吴天彪双臂麻痹方生,便觉肩井、曲池、手三里几处要穴接连点中。两条手臂顿时失去了支撑,软塌塌垂落下来!

  赵玉儿得势不让,旋身错步,绕至吴天彪身后,左掌如刀,迅疾无伦切向其后颈玉枕穴!位置、力道拿捏得当。

  “咚!”沉闷一响。

  吴天彪瞪大的牛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狰狞和瞬间的迷惘,庞大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仆倒尘埃!激起一片烟灰扑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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