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被逼娶冰山妻（81）

　　秋意渐深，京城的局势在赵珩的强力手腕下，如同被压紧的弹簧，表面维持着脆弱的平静。然而，几件看似不相干的小事，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预示着更深层的动荡。

　　第一件事，发生在京畿百里外的通州码头。一队税吏在核查漕运货物时，与江南来的粮商发生冲突。这本是寻常纠纷，却意外引发了码头苦力的聚集。混乱中，税吏衙署被砸，两名税吏重伤。事后查明，带头闹事的几个“苦力”，实则是江南盐枭蓄养的打手，而他们押运的粮船中，夹带了大量未报税的私盐。

　　此事被迅速报至京城。表面看，只是一起抗税事件，但赵珩和沈芷萱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江南的势力，开始用这种激烈的方式，试探朝廷的底线，也试图搅乱京畿的秩序。

　　第二件事，则关乎西陲。镇西王赵戬（皇帝堂兄）八百里加急上奏，言及西境戎族近来异动频繁，边境摩擦加剧，请求朝廷拨发额外粮饷军械，并“授予临机专断之权”。奏章措辞恭谨，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意味，却是在向朝廷索要更多的自主权和资源。

　　“西陲戎族小患，往年镇西王自行便可处置，何须特意上奏，还要临机专断之权？”杜昆在军务会议上直言不讳，“王爷，镇西王此举，恐有借机坐大、观望风向之嫌。”

　　赵珩看着地图上西陲那片广袤的土地，眼神深邃。镇西王赵戬，手握十万边军，雄踞西陲，在先帝时便有些尾大不掉。如今朝廷更迭，他这番举动，耐人寻味。

　　第三件事，更为隐秘。影卫发现，被圈禁在宗人府的庶人赵瑞，其饮食供应渠道中，混入了一些不该有的“滋补品”，长期服用，会令人精神亢奋继而萎靡，心智受损。追查下去，线索竟然隐隐指向慈宁宫的一名采办太监。

　　“他们想让赵瑞‘病故’，或者……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赵珩得到沈芷萱禀报时，眼中寒光凛冽。这手段看似狠毒，实则愚蠢。赵瑞若死或疯，太后必然震怒，反而可能将矛盾激化，甚至牵连出背后指使。这不像那些老谋深算的对手的手笔，倒像是有人想趁机搅浑水，或者……杀人灭口？

　　这三件事，东南西北，朝野内外，看似孤立，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江南商贾的试探，西陲藩王的索权，宫中针对赵瑞的阴私手段……它们共同指向一个目的：在赵珩新政根基未稳之时，从不同方向制造麻烦，分散他的精力，消耗他的权威，甚至引发更大的动荡。

　　“他们急了。”沈芷萱冷静地分析，“新政触及根本，武选动摇将门，吏治清查威胁官位，减税损害豪强利益。他们必须反击，否则便是坐以待毙。”

　　赵珩站在巨大的大周疆域图前，手指从江南划过西陲，最后落在京城。

　　“既然他们出招了，那我们便接着。”赵珩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通州之事，着刑部、户部严查，凡涉私盐、暴力抗税者，无论背后是谁，一律从严惩处！并以此为由，彻查漕运积弊，整顿漕司衙门！”

　　“西陲镇西王所请……”赵珩略一沉吟，“准其所奏一半。粮饷可酌情增拨，但临机专断之权，关乎国体，绝不能予。着兵部拟文，褒奖其忠勇，重申边将职权范围，令其恪尽职守，朝廷绝不吝封赏。”

　　恩威并施，既安抚，又明确界限。

　　“至于宗人府……”赵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将那名采办太监秘密控制，严加审讯！朕倒要看看，是谁的手，伸得这么长！加派可靠人手看守赵瑞，确保其‘安然无恙’！”

　　命令一道道发出，如同精准的针灸，刺向各处隐患的节点。

　　处理完这些紧急事务，赵珩揉了揉眉心，看向一直静立一旁的沈芷萱：“北狄那边，有何动静？”

　　“假情报已送出，左贤王似乎信以为真，其部落兵马调动频繁，有向我边境压境的迹象，但规模不大，似在试探。”沈芷萱回道，“另外，我们监控的那位北狄密使，近日与江南商人的代表接触更密，似乎在商议……购买大批粮食和生铁。”

　　粮食、生铁……这些都是战略物资。北狄欲购此物，其心可诛！而江南商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之交易，更是胆大包天！

　　“盯死他们！”赵珩语气森然，“收集证据，时机一到，连根拔起！”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赵珩知道，这些看似零散的风波，不过是更大风暴来临的前奏。他的对手们正在从四面八方编织一张大网，而他，必须以更强大的力量和更坚定的意志，将这张网连同编织者，一同粉碎。

　　“告诉林阁老和杜将军，”赵珩对身旁的内侍吩咐，“明日廷议，重点商议加快新政推行速度，尤其是武选与吏治！我们要快，要在对手完全联合起来之前，奠定胜局！”

　　内侍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下赵珩与沈芷萱。窗外，秋风萧瑟，卷起满地枯叶。

　　“山雨欲来。”赵珩轻声道。

　　沈芷萱走到他身侧，与他一同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磐石可挡。”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赵珩侧头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心中那份因各方压力而产生的凝重，渐渐化为了更坚定的斗志。是啊，他有磐石般的意志，有历经血火淬炼的军队，更有她在身边。无论风浪多大，他都将砥柱中流，带领这艘帝国的巨舰，破浪前行。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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