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罪与罚

　　高台之上，风云突变。那八道身影傲立四方，手中信物熠熠生辉。这些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整个广场笼罩其中。光网之中，无数光影流转，演绎着过往种种。那些被尘封的真相，那些被掩盖的罪行，在这一刻无所遁形。

　　云笙负手而立，青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三长老身上。

　　诸位可看清了？云笙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正义？

　　居左长老脸色铁青：这些......这些都是伪造的证据！

　　伪造？杨婕冷笑一声，那这些证人呢？

　　她抬手一挥，数道身影从人群中走出。这些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我是李家长女，一个瘦弱的女子颤声开口，他们抓走了我的弟弟妹妹，说是要带他们去修行......

　　她的声音哽咽：可我再见到他们时，他们已经......

　　话语未尽，但光幕中已经显现出惨不忍睹的画面：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能量抽取中枯萎，最终化作飞灰......

　　还有我赵家！一个白发老妪拄杖上前，他们掳走了我的孙儿，说是要为净化大业贡献力量......

　　又一个老者蹒跚而出：我亲眼看见，他们将那些不愿配合的人......

　　老者说到这里，突然浑身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全场死寂。

　　唯有风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那些曾经被视为“自愿奉献”的画面，此刻都显露出狰狞的真相。

　　这些......居中长老面色阴沉，都是个别人的行为，不能代表整个净化派！

　　是吗？云笙轻叹一声，那请问，三年前那场所谓的意外事故，又是怎么回事？

　　他指向光幕中的一处场景——

　　那是一座隐秘的地下实验室，无数透明的培养舱中囚禁着年轻的血脉后裔。一根根能量导管连接着他们的身体，不断抽取着生命精华......

　　光幕中清晰显示，那些被囚禁的少年少女们，个个面容枯槁，眼神空洞。

　　这是......陈远心中一震。

　　他看见在实验室的最深处，有一个特殊的装置正在运转。装置中央，一团暗紫色的能量在不断翻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异蚀的源头？有人惊呼。

　　云笙缓缓摇头：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抬手结印，又是一道光幕展开。

　　这一次，显现的是长老会会议记录。

　　上面明确记载着：为确保净化计划顺利实施，必要时可采用强制手段......

　　这些记录......居左长老咬牙切齿，都是假的！

　　假的？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杨婕缓步上前：你们可知道，这些被抽取的生命能量，最终都去了哪里？

　　光幕中的画面继续流转——

　　只见那些被抽取的能量，最终都汇入了城中心那座金色太阳徽记！

　　原来，净化派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扩张势力，正是因为他们利用了这种禁忌的技术！

　　不仅如此，杨婕继续说道，他们还试图篡改历史，抹去所有不利于他们的记载......

　　够了！居左长老怒吼道，把这些妖言惑众的人都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无数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向高台！

　　保护云老！杨婕大喝一声。

　　瞬间！

　　那八位守护者同时出手！

　　八件信物光芒大盛！

　　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天平！

　　天平的一端，是无数无辜者的魂魄在哀嚎......

　　另一端，则是高高在上的权力宝座......

　　这就是你们追求的？云笙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倦，用鲜血铺就的道路，终究会崩塌。

　　你这是在威胁长老会？居中长老眯起眼睛。

　　不敢，云笙微微欠身，老朽只是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真相？居左长老嗤笑，胜利者书写的才是真相！

　　是吗？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广场边缘传来。

　　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老者缓缓走来。

　　他的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的玉印。

　　这是......云笙瞳孔微缩，禁印？！

　　不错，居左长老得意洋洋，这就是净化派的底气所在！

　　只见那枚黑色玉印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这道光芒直射天际！

　　与三轮明月交相辉映！

　　时候到了。黑袍老者抬头望天。

　　只见三轮明月之间的距离已经微乎其微！

　　当月光完全重合之时，黑袍老者缓缓说道，就是你们这些顽固分子的末日！

　　话音刚落——

　　异变突生！

　　只见广场地面上突然浮现出无数血红色的符文！

　　这些符文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中央，赫然显现出一个身影——

　　正是之前被指控的陈远！

　　你终于肯露面了。居左长老冷笑道。

　　陈远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三长老身上。

　　诸位，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可想知道，这些被抽取的生命能量，最终都用于何处？

　　黑袍老者高举黑印：为了永恒的秩序！

　　瞬间！

　　整个广场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笼罩！

　　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这是......杨婕脸色骤变，血祭大阵？！

　　没错！居左长老面露狞笑，这才是净化计划的真正核心！

　　法阵开始运转！

　　无数血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些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痛苦的灵魂在挣扎......

　　以众生为祭品，云笙的声音带着愤怒，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正义？

　　必要的牺牲！居左长老斩钉截铁。

　　以他人性命为代价的正义，陈远缓缓开口，还能称之为正义吗？

　　闭嘴！居左长老怒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是吗？陈远淡淡一笑，那请问，你们可知道，强行激活秩序面的后果？

　　当然知道！居左长老狂笑，那就是永恒的秩序！再也没有纷争，再也没有痛苦......

　　也再也没有生命。云笙接口道。

　　全场哗然！

　　什么意思？永恒的秩序难道不好吗？

　　云笙摇了摇头：绝对的秩序，意味着绝对的静止。到时候，整个蓬莱，乃至整个世界，都将变成一座精美的雕塑！

　　荒谬！居左长老不屑一顾。

　　陈远却不理会，继续说道：诸位可知道，为什么徐师当年没有彻底激活秩序面？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因为他知道，那样的世界，与死亡无异。

　　你懂什么！居左长老暴怒，这是通往永恒的唯一道路！

　　永恒？陈远轻笑一声，诸位请看——

　　他抬手一指光幕！

　　只见光幕中显现出一段古老的记载：

　　昔有智者，欲建永恒之城。遂集天下之力，筑不朽之基。然建成之日，便是寂灭之时......

　　因为失去了变化，失去了可能，失去了......希望。

　　希望？居左长老哈哈大笑，只要实现了永恒的秩序，就不需要希望这种东西了！

　　不需要希望？杨婕冷笑，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放肆！居左长老一掌拍出！

　　一道金光直射陈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只见天空中，三轮明月终于在万众瞩目下——

　　完全重合！

　　瞬间！

　　一道无法形容的光芒自天际倾泻而下！

　　笼罩了整个蓬莱！

　　在这光芒中，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唯有那个巨大的天平，仍在缓缓摇摆......

　　现在，陈远的声音响彻云霄，还有人认为，这种以牺牲他人为代价的永恒，值得追求吗？

　　全场鸦雀无声。

　　唯有那轮重合的明月，散发着神秘而庄严的光辉。

　　与此同时——

　　高台之上，异变突生！

　　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居右长老突然站起身：

　　够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居右长老缓缓说道，既然诸位都想寻求真相，那么......

　　他抬手结印！

　　一道青光自他指尖射出！

　　直指那枚黑色玉印！

　　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阻止净化大业？

　　不止一人。陈远平静回答。

　　他抬手指向广场四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个祭品！

　　你胡说！居左长老怒不可遏。

　　是不是胡说，云笙缓缓开口，让我们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水晶。

　　这是......居中长老面色微变。

　　记忆水晶，云笙解释道，记载着徐师最后的嘱托......

　　话音未落——

　　记忆水晶突然光芒大放！

　　在空中投影出一段影像——

　　正是徐福临终前的最后时刻！

　　影像中，徐福虚弱地躺在床上，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玉珏。

　　后世子孙......徐福的声音虚弱但清晰，若见此景，当知平衡已破。种子之本质，非善非恶，唯而已。然需。当平衡被打破时，天门将再度开启......

　　但是......徐福继续说道，天门的开启，需要的不仅是信物，更需要......

　　影像突然开始模糊！

　　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

　　有人在阻止影像播放！杨婕惊呼。

　　只见那枚黑色玉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一道道裂纹在印身上蔓延！

　　不好！云笙脸色大变，他们要强行启动最终仪式！

　　什么？！全场震惊！

　　阻止他们！陈远大喝道。

　　瞬间！

　　八位守护者同时出手！

　　八件信物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

　　光环之中，缓缓显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

　　当月光重合，血脉觉醒，九星连珠，天门重开......

　　而这一次，徐福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将是最后的抉择！

　　话音刚落——

　　整个广场剧烈震动起来！

　　地面上的血色符文开始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是......陈远瞳孔微缩，他们要用整个蓬莱作为祭品！

　　什么？！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叫喊！

　　肃静！居中长老厉声喝道。

　　但为时已晚！

　　只见那枚黑色玉印突然炸裂！

　　无数碎片向四周飞溅！

　　其中一片，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居左长老的额头！

　　居左长老惨叫一声，仰面倒下！

　　大哥！居右长老惊呼！

　　但就在此时——

　　异变再生！

　　只见一直沉默的居中长老突然开口：

　　诸位，请听我一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威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净化派确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居中长老缓缓说道，但是......

　　他的话音突然中断！

　　只见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变形！

　　这是......云笙面色凝重，他们要强行降临！

　　降临？杨婕不解，什么降临？

　　上古时期，居中长老缓缓说道，那些跨越星海而来的先民们，并非单纯为了寻找新的家园......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震惊的面容：

　　因为所谓的，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什么？！全场哗然！

　　没错，居中长老继续说道，所谓的净化计划，其实是一个召唤仪式！

　　召唤什么？有人颤抖着问。

　　居中长老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手臂。

　　只见他的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臂上，赫然布满了暗紫色的纹路！

　　这是......陈远心中一惊，难道......

　　不错，居中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他们要召唤的，是那个所谓的永恒秩序的源头——

　　一个来自遥远星域的机械意识！

　　什么？！这次连陈远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机械意识？杨婕也是一脸震惊。

　　没错，居中长老点头，所谓的净化派，不过是那个机械意识在这个世界的代理人！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它的降临！

　　而那个机械意识的目的......

　　全场屏息以待！

　　收割这个世界的生命能量！

　　什么？！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

　　原来，所谓的永恒秩序，其实是......**

　　思维的牢笼！

　　到时候，所有人都将成为它的一部分，失去独立的意识，变成行尸走肉！

　　这......居左长老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突然瞪大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天空中那轮重合的明月，散发着越来越诡异的光芒......

　　而下一章，将迎来这场审判的惊天逆转——

　　当庭翻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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