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净化沃达希尔的仪式 （上）

　　目标区域位于沃达希尔主体西南方向约数里外的一处林间谷地。这里曾是森林能量一个天然的汇聚点，清澈的溪流在此形成一个小型湖泊，湖畔生长着尤其茂盛的发光苔藓与宁神花。然而此刻，这里已沦为腐化的前哨。湖水浑浊不堪，泛着诡异的油光，湖畔的土地被暗红色的菌毯完全覆盖，那些发光的植物早已枯萎凋零，只剩下扭曲漆黑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比沃达希尔核心区域稍淡、却同样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梦魇的低语在这里如同成群飞舞的蚊蚋，持续不断地骚扰着所有人的心智。

　　根据月溪旅的计划，这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次级灵脉节点，净化它既能切断一条重要的腐化能量输送通道，又不会立刻引发“腐化之心”的过激反应，是理想的初步目标。

　　在仪式开始前，艾伦、布雷恩与一队由石痕和锐爪共同率领的灰喉精锐战士，已经对谷地进行了彻底的清理。他们消灭了盘踞在此的少量疯狂熊怪和几只从菌毯中诞生的梦魇畸变体，并在谷地入口处、以及环绕着小湖的几个关键制高点和通道，建立了简易的防御工事。圣骑士的祝福被施加在战士们的武器和心灵上，提供着对抗低语的精神壁垒。

　　“记住，无论里面发生什么，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除非腐化的怪物冲破我们的防线，否则绝不能进入仪式中心干扰他们。”艾伦对所有的防御者重申着纪律。他深知，仪式的成败不仅在于莱拉尔和德鲁伊们，也在于他们能否创造一个不受打扰的施法环境。

　　与此同时，在谷地中央，那片被菌毯覆盖最厚的区域边缘，月溪旅的德鲁伊们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

　　莱安妮·夜风、法罗恩·林歌、莉娅娜·青叶以及那位沉默的牛头人德鲁伊高岭·逐风，分别站在四个方位，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菱形。他们手持由未被腐化的古树木心雕刻而成的图腾，将其深深插入脚下尚未完全被菌毯侵蚀的土地。图腾顶端镶嵌着月光苔和经过特殊净化的晨露之水，散发出柔和的、如同月华般的清辉，勉强驱散着周围的黑暗。

　　莱拉尔则位于菱形的中心。他赤脚站在地面上，脚下是维琳临时用奥术能量清理出的一小块纯净土地。他闭着双眼，双手自然下垂，全力扩展着自己的感知，如同一个精密的雷达，扫描并锁定着地下灵脉节点的确切位置与状态。他能“看”到，一股粘稠、黑暗、充满了痛苦与狂乱意念的能量流，如同一条中毒的血管，在地底深处搏动，并与远方沃达希尔的“腐化之心”紧密相连。

　　“灵脉节点已定位，”莱拉尔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仿佛许多个声音在同时说话，“腐化深度约七成，核心被一层坚韧的梦魇外壳包裹，但其内部……我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沃达希尔本初记忆的震颤，如同被埋藏在淤泥下的种子。”

　　“很好，”莱安妮的声音如同定音鼓，沉稳而有力，“记住我们的策略，莱拉尔兄弟。不要试图用力量去冲击那层外壳。引导我们汇聚的能量，如同春风化雨，渗透进去，找到那颗‘种子’，滋养它，唤醒它，让它自己的力量从内部开始瓦解黑暗。”

　　“仪式开始！”法罗恩低喝道。

　　四位月溪旅德鲁伊同时开始吟唱古老而繁复的塞纳里奥祷文。他们的声音起初低沉，随后逐渐高昂，与插入地面的图腾产生共鸣。图腾上的清辉变得愈发耀眼，四道柔和的、蕴含着蓬勃生机的翡翠色光柱从图腾顶端升起，在空中交汇，然后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注入位于中心的莱拉尔体内。

　　莱拉尔身体微微一震。这股汇聚而来的自然之力庞大而纯净，远超他个人所能调动的极限。他感到自己仿佛化身为一棵正在疯狂生长的世界之树，根系深入大地，枝叶触摸天空。他引导着这股洪流般的能量，并非将其化作利矛，而是将其分散成无数细微的、充满生命气息的光点，如同亿万颗充满善意的孢子，向着地底那个被腐化的灵脉节点渗透下去。

　　起初，过程异常顺利。翡翠色的光点如同细雨般融入暗红色的菌毯和下方的土地，那些接触到光点的菌毯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颜色似乎黯淡了一分。莱拉尔的精神跟随着光点，小心翼翼地避开关节点最外围活跃的防御性能量，寻找着缝隙，向着那层坚硬的“梦魇外壳”靠近。

　　他能感觉到外壳上传来的冰冷、滑腻的触感，以及其中蕴含的恶意。他耐心地引导着光点，如同水流寻找岩石的裂缝，缓缓地、持续地渗透。

　　时间一点点过去。谷地外围，艾伦和防御者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黑暗的森林。除了那令人心烦意乱的低声呓语，暂时还没有实质性的攻击出现。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压力正在缓慢增加，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仪式中心，莱拉尔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渗透的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确保能量以最温和的方式运作，任何一丝急躁都可能被腐化节点视为攻击，从而引发激烈的排斥。

　　终于，第一缕自然能量穿透了“梦魇外壳”，接触到了内部那微弱的、纯净的“种子”。

　　刹那间，莱拉尔的精神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他“看”到了这片谷地曾经的景象——阳光透过翡翠般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点，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蓝天，宁神花在微风中摇曳，散发出安详的香气……这是沃达希尔未被腐蚀前，通过这个节点留存的记忆碎片。

　　然而，这美好的幻象转瞬即逝。紧接着，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将美好的记忆撕碎、污染。他“看”到了翡翠梦境中蔓延的黑色污秽，看到了萨维斯的阴影笼罩了沃达希尔的梦境，看到了这个节点如何被痛苦、恐惧和疯狂的意念一点点侵蚀、染黑……无数被扭曲的自然之灵在黑暗中尖啸，它们的痛苦如同实质的尖刺，扎向莱拉尔的意识。

　　“稳住！”莱安妮的声音透过能量的洪流传来，如同远方的灯塔，“那是腐化的记忆回响！引导能量，滋养那颗种子！用希望对抗绝望！”

　　莱拉尔紧守心神，忍受着精神上的巨大冲击，全力将渗透进来的自然能量导向那微弱却顽强的“种子”。他仿佛在用最精细的笔触，为一颗被淤泥包裹的钻石进行清洗。

　　一丝微不可查的、纯净的绿色光芒，开始在那颗“种子”的内部闪烁起来。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谷地外围的防御线，迎来了预料之中的反击。

　　黑暗的森林中，亮起了无数赤红色的光点。低沉的咆哮声、骨骼摩擦声、以及某种粘稠物体拖行的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潮水般涌来。被仪式散发的纯净自然能量所吸引，腐化的爪牙们，来了。

　　“准备迎敌！”艾伦高举战锤，圣光如同火炬般在昏暗的谷地入口燃起，“为了艾泽拉斯！为了这片森林的未来！寸步不退！”

　　布雷恩的火枪发出了第一声怒吼，拉开了防御战的序幕。

　　而仪式中心，莱拉尔的考验，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净化仪式进入最关键的时刻，莱拉尔的精神在腐化节点内部与梦魇的记忆和低语进行着凶险的拉锯战。与此同时，谷地防御线承受着来自疯狂熊怪、梦魇畸变体以及更强大腐化生物的巨大压力。艾伦和他的伙伴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为仪式的完成争取宝贵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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