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宫外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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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宫灯初上。风临月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宫墙外渐渐暗淡的天光。青鸾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一盏清茶放在案几上。
“娘娘，东西已经备好了。”
风临月转过身，目光落在青鸾手中那个不起眼的食盒上。那是她特意吩咐准备的，表面上看只是寻常的点心，内里却暗藏玄机。
“确定可靠吗？”风临月声音低沉。
青鸾轻轻打开食盒的夹层，露出一柄不足小臂长的玄铁短匕。匕首造型古朴，刀柄上刻着繁复的云纹，那是风家军将领才有的信物。
“奴婢的表兄在京郊大营当差，今日正好轮值送粮草进宫。他为人可靠，绝不会多嘴。”青鸾低声道，“只是……娘娘真要动用风家的旧部吗？万一被人察觉……”
风临月拿起那柄短匕，指尖抚过冰凉的刀身。
“青鸾，你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明枪暗箭？”
“是耳目闭塞。”风临月眼神锐利如刀，“我们在明，敌在暗。若没有宫外的眼睛和耳朵，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她将短匕放回夹层，又取出一封密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用的是边关军中特有的暗记，即便被人截获，也看不出端倪。
“把这交给你的表兄，让他务必亲手交到陆擎苍将军手中。”
青鸾郑重地接过食盒：“奴婢明白。”
……
京郊大营，主帅帐内。
陆擎苍正准备卸甲休息，亲兵却送来一个食盒。
“将军，宫里送来的，说是风娘娘赏赐的。”
陆擎苍眉头一皱，他与这位新晋的皇后娘娘素无交集，为何突然赏赐？他打开食盒，见是几样精致的点心，更觉蹊跷。正要合上盖子，却察觉到食盒的重量不对。
他屏退左右，仔细检查，终于发现了夹层。当那柄熟悉的玄铁短匕落入手中时，他浑身一震。
这是风临月将军的信物！
在边关那些年，他无数次见风临月佩戴这柄短匕。刀柄上的云纹磨损处，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陆擎苍激动地取出密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简短的问候和一句看似寻常的关怀：“京中风雨多，望将军保重。”
但他一眼就认出，这是风临月亲笔所书。更关键的是，信纸边缘有几个不起眼的标记，正是风家军内部传递消息用的暗号。
他立刻取来特制的药水，轻轻涂在信纸上。隐藏的字迹渐渐显现出来：
“京中耳目，急需建立。旧部可信否？三日后，西市茶楼。”
陆擎苍的手微微发抖。他想起两个月前，风临雪突然病逝的消息传回边关时，风临月那双猩红的眼睛。
“姐姐的死，绝不简单。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时他只当是丧亲之痛的宣泄，如今看来，风临月是认真的。
他毫不犹豫地研墨铺纸，用同样的密写方式回信。除了表明忠心外，他还附上了近日观察到的京中武将动向——哪些人与贵妃娘家过从甚密，哪些营可能有异动，哪些将领还念着风家的旧情。
这些都是他平日留意却无处上报的信息。
写完密信，他犹豫片刻，又在末尾添上一句：“近日有一伙不明身份之人，在打听风临雪大小姐生前之事。需警惕。”
他将回信藏在食盒夹层中，唤来亲信：“明日送还食盒入宫，就说是谢娘娘赏赐。”
……
凤仪宫内，风临月收到了陆擎苍的回信。
烛光下，她仔细阅读着那些用特殊药水才显现的字迹。陆擎苍提供的消息比她预期的还要详细，可见其在京中并非全无准备。
当看到最后关于有人调查风临雪的那行字时，风临月的手指猛地收紧，信纸边缘被捏出褶皱。
果然，姐姐的死绝非寻常。
她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那些字迹，直到化为灰烬。
“青鸾。”
“奴婢在。”
“从今日起，陆将军传来的消息，一律直接呈报于我。在凤仪宫内，你我只信任彼此，明白吗？”
青鸾郑重跪下：“奴婢誓死效忠娘娘。”
风临月扶起她，语气缓和了些：“不必动不动就跪。在这深宫里，你是我唯一能托付心事的人。”
她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轻声道：“姐姐在时，常说我性子太直，不适合宫廷。如今我倒要让她看看，风家的女儿，无论在哪里都能站稳脚跟。”
青鸾默默站在她身后，主仆二人一时无话。
片刻后，风临月忽然问道：“青鸾，你说陛下为何非要立我为后？难道仅仅因为风家的兵权吗？”
青鸾谨慎地回答：“陛下圣心独断，奴婢不敢妄加揣测。但娘娘风姿，确实冠绝京城。”
风临月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冠绝京城？只怕陛下看中的，不是这张脸。”
她转身，眼中闪着坚定的光：“不过无妨，他有所图，我亦有所需。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我要出宫一趟，”风临月压低声音，“你去安排一下，就说我要去护国寺为姐姐祈福。”
“是，娘娘。”
风临月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柄玄铁短匕。
“姐姐，无论害你的是谁，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夜风拂过，带着深秋的凉意，也带来了变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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