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归途与心系

　　洱海边的表白，如同在两人之间系上了一根更加牢固而透明的丝线，心意相通后的相处，哪怕只是简单的并肩而行，也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甜蜜。他们在那个布满鲜花的观景台又停留了许久，依偎着看苍山洱海，看云卷云舒，直到日头偏西，才带着满心的熨帖与满足，踏上了返回酒店的路。

　　假期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转眼已是第五天。玩了这几天，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但现实的钟声也即将敲响。苏晚想起学校里还有假期前未处理完的事务，教案需要准备，班级计划也需要梳理；林砚虽然对学业游刃有余，但也考虑到国庆返程高峰，怕车票难求，便决定提前两天返回。

　　“回去吧。”清晨，林砚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对苏晚说。

　　“嗯，是该回去了。”苏晚点点头，看着窗外昆明清晨的阳光，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明白这才是生活的主调。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旅程，如同一个美好而短暂的梦境，如今，梦该醒了，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他们顺利地买到了返程的车票，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半天的车程，窗外熟悉的风景向后飞驰，来时的那份期待与雀跃，化作了归途的宁静与充实。两人靠在一起，偶尔低语，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最后的同行时光。

　　到了分别的车站，人潮熙攘。

　　“开学见。”林砚看着苏晚，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深意。

　　“嗯，开学见。”苏晚点点头，脸颊微热，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转身汇入人流，走向不同的出站口。没有过多的缠绵，一句“开学见”便承载了所有未尽的言语和下一次相见的约定。

　　苏晚回到了她那个简单却温馨的公寓。几天无人，房间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却依旧是她熟悉的安全港湾。她放下行李，环顾四周，旅途的兴奋感褪去后，一股淡淡的疲惫和……思念，悄然浮现。

　　林砚也回到了那个物质富裕却情感疏离的家。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惊动了厨房里的母亲。

　　“小砚回来啦！”林母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和牵挂，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儿子，“玩得怎么样？累不累？看着好像瘦了点……”

　　“妈，我回来了。玩得挺好。”林砚语气缓和了些，面对母亲，他总会收敛起大部分的冷漠。他换了鞋，将背包放在玄关，揉了揉胃部，“肚子有点饿了，家里还有吃的吗？能准备点吃的吗？”

　　“有有有！”林母连忙应道，眼角的皱纹都笑深了，“冰箱里还有你爱吃的饺子和酱牛肉，蔬菜也都有。你先回房间歇会儿，或者洗个澡放松一下，妈这就给你做，做好了叫你！”

　　“好。”林砚应了一声，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依旧整洁冰冷，缺乏人气。他放下随身的小包，身体陷进柔软的椅子里，旅途的疲惫这才真正席卷而来。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微信消息恰好跳了出来，来自苏晚：

　　「到家了吗？」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砚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他指尖轻点：

　　「到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和抱怨：

　　「肚子有点饿，我妈在做饭。」

　　这近乎家常的汇报，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新奇。他继续输入，语气自然而然地切换成了他特有的、带着霸道和关切的方式：

　　「回来比较急，都没吃饭。你要记得吃饭。」

　　紧接着，那句标志性的、带着威胁与诱惑的话语便跟了上来：

　　「要是没有好好吃饭，有补偿就会有惩罚。我也会惩罚你的。」

　　信息的另一端，刚刚放下行李，正准备收拾一下屋子的苏晚，看到林砚发来的消息，尤其是最后那两句，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那句“惩罚”像是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补偿”她早已深刻领教过其“强度”，那这“惩罚”……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是更长时间的“补偿”，还是……别的什么她无法预料的方式？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如同小鹿乱撞，又是害羞，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启齿的期待。她感觉自己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烫，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最终，她像是被烫到一般，慌忙将手机屏幕锁上，放在一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转身走向厨房，决定先给自己弄点吃的，仿佛这样就能逃避掉那个让人心慌意乱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林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砚，饭好了，快出来吃吧！”

　　“来了。”林砚应道，将手机放在桌上，起身走出了房间。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和几碟小菜，酱牛肉切得薄薄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是几天旅途中未曾体会到的、属于“家”的踏实味道。

　　晚饭后，林砚洗漱完毕，早早便休息了。旅途的劳顿让他很快沉入梦乡。

　　夜色渐深，一轮皎洁的明月爬上中天，清辉透过窗户，洒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苏晚收拾完公寓，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砚的脸，想起洱海边的表白，想起他那些霸道又别扭的关心，想起那句让她心慌意乱的“惩罚”……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林砚在睡梦中，似乎也并未远离那份牵挂。

　　月光无声，温柔地笼罩着两处相隔不远的空间，仿佛在默默传递着同一份悄然滋长、无法言说的思念。假期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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