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打架

　　诸伏景光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手机零件，指尖刚触到手机的发送键，让赤井秀一到小不点保护宫野明美的消息还没完全编辑完成，人已经转身冲向玄关。

　　但诸伏景光眼角余光一扫，他猛地顿在卫生间门口，卫生间内的镜子里反射出自己的身影，脸色惨白，神情焦急。

　　诸伏景光伸手摸向脸上的疤痕，凸起的手感仿佛它天生就在那里，诸伏景光仿佛还能感受到月泉醒为自己做伪装时手指触碰。

　　诸伏景光眨眼，美瞳在眼中的异物感很是清晰，每次眨眼都像是在给自己警示一样。

　　诸伏景光顿了顿脚步，下定决心推开卫生间的门，左颊贴着的疤痕贴片的边缘卷起了一角，一用力将所有的疤痕撕下来，露出下面干净的皮肤。

　　诸伏景光拇指按在美瞳镜片边缘，轻轻一掀，露出属于诸伏景光的颜色，同时也是与卧底老师相似的神色。

　　不是松本健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而是诸伏景光。

　　“我真是疯了。”诸伏景光掬起冷水拍在脸上，冰凉感让混沌的大脑清醒几分。

　　诸伏景光推开门，就看见宫野明美震惊的神情，‘苏格兰死而复生’和‘组织的叛徒就在旁边’，这两个念头在宫野明美的脑子里面旋转。

　　“玛尔维萨先生往废弃工厂去了，这是朗姆给过来的地址。”宫野明美整理下自己的心神，最后还是小不点的安危更让人在意。

　　宫野明美抽出一张纸写出刚刚听到手机中朗姆报过来的地址，将其递给诸伏景光。

　　“请一定要保护好小不点。”宫野明美后退一步，深深的朝着诸伏景光鞠了一躬，她还未起身，就听见玄关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和一声急促的关门声，徒留她一个人在安全屋内。

　　等待....宫野明美静默，她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了，等待妹妹能够来见自己，现在等待几人能平安归来。

　　诸伏景光快步追上去，在地下室发现月泉醒的身影，此时对方的摩托车已经启动，车灯亮起，马达的轰鸣声一阵阵做最后的准备。

　　“月泉醒！”诸伏景光堵在月泉醒的摩托车前面，声音带着奔跑后的大喘。

　　月泉醒的顿住，黑眸里没有平时的戏谑，只有一层淡淡的疏离，像蒙了层薄冰。

　　“你跟来做什么？”月泉醒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距离感，仿佛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跟你一起去仓库。”诸伏景光上前一步，握住月泉醒摩托车的把手，“朗姆不会只派库拉索和波本，你一个人进去，就是钻进他的圈套。”

　　诸伏景光刻意加重圈套两个字，目光紧紧盯着月泉醒的眼睛，月泉醒不可能不知道此行的危险。

　　“我刚刚已经回答过你了吧？”月泉醒说话，却没有开动车辆，他现在如果一拧油门，诸伏景光必定会像是一个被踹飞的易拉罐那样。

　　诸伏景光心头一动，赶紧跟上：“我知道你想救小不点，也知道你恨朗姆，但你不能拿自己的命赌。”

　　月泉醒终于停下，转过身时，黑眸里的冰意散了些，扫过诸伏景光干净的左颊，又落在他蓝灰色的眼睛上，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诸伏景光，你卸了伪装，就以为我会带你去？”

　　“你知道你现在不能出现吧，你还想着当公安，重头再来的话，就不要再来我面前。”月泉醒的语气里少了嘲讽，多了点无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觉得你亮出和老师一样的眼睛，我就不会妥协吗？”

　　“黑暗里的人，不会在意小不点哭没哭，不会记得你老师的仇。” 诸伏景光上前一步，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不是怕我陷进来，而是怕自己再一次被背叛吧？”

　　“你？”月泉醒轻轻的拧动油门，轮胎在地面上空转，留下一道黑痕，他的语气带上嘲讽，似乎在嘲笑诸伏景光的不自量力。

　　诸伏景光握住月泉醒的手腕，双眼与月泉醒对视。

　　“你懂什么？”月泉醒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从摩托上撑起身，呼吸扫过诸伏景光的额头，“你又要以什么身份来帮我？警察卧底？还是我的情人？”

　　“你和小不点只见过一次吧，会那么在乎？”月泉醒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衣襟，“别好心了，我知道你出现在这里，为的还是你警察的操守而已。”

　　“保护群众？践行道义？”月泉醒重新坐回摩托车上，“我们不在你的保护范围之内，懂？”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扎进诸伏景光的心里，突然伸手抓住月泉醒的衣领，猛地将他往旁边的围墙推去。

　　“砰”的一声闷响，月泉醒的后背撞上冰冷的砖墙，灰尘簌簌落在他的肩膀上。

　　“都不是，这次我是为你来的！”诸伏景光用了很大的力道，却刻意避开了月泉醒的伤口的部位。

　　月泉醒带着气性起身，抡圆了拳头往诸伏景光来。

　　“这次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我不会背叛。”诸伏景光没有躲，也没有反抗，只是抬起头，“我不是离开你的那位老师，你也不是当年的你，冷静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你的武器。”

　　“你可是玛尔维萨。”诸伏景光蓝灰色的眼睛直视着他。

　　月泉醒的手指猛地一松，诸伏景光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掌心擦过粗糙的水泥地，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诸伏景光刚想撑着地面起身，月泉醒突然抬脚，却在快要碰到他手腕时停住，见到诸伏景光没有反抗的动作，月泉醒动作顿了顿，抬脚踩在诸伏景光的胸口。

　　月泉醒看似是用力，其实并不重，诸伏景光顺着月泉醒的脚看向月泉醒的眼睛，看着对方眼眸中重新带起的戏谑神色，在这么狼狈的场景中，他竟然松了口气。

　　诸伏景光刚想应声，月泉醒却突然把他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前面，手按在腰间的刀片上。

　　月泉醒小声命令道，“躲好，别出声，你现在不能被人看见的吧？”

　　诸伏景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巷口闪过一道黑影，脚步声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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