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倒霉的疤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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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锚酒吧。

  老城区狭窄的鹅卵石街道两旁,色彩鲜艳的殖民风格建筑,在夜色和霓虹灯下显得有些光怪陆离。

  喧闹的音乐、酒精的气息,和热带的潮湿空气混合在一起。

  “黑锚酒吧”的门脸并不起眼,门口悬挂着一个生锈的巨大黑色船锚。

  推门进去,喧嚣的声浪混合着汗味、廉价香水味、朗姆酒味和烟草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皮肤黝黑、穿着花哨衬衫的本地水手,眼神飘忽的背包客,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吧女,还有不少一看就非善类的彪形大汉——裸露的手臂上布满刺青,眼神凶狠而警惕。

  张一清、雷和阿米娅找了个靠近角落、视野相对开阔的卡座坐下。

  张一清点了一扎本地啤酒和一些小吃,姿态放松,目光却如同雷达般扫视全场。

  雷则背靠墙壁,帽檐压得很低,锐利的目光透过人群缝隙,关注着门口和吧台方向,一只手始终放在外套下,搭在腰间的手枪柄上。

  阿米娅恢复了曾经的杀手本能,她目光刻意避开那些充满欲望或暴戾的普通酒客,专注于寻找那种独特的血腥气息。“血章鱼”海盗团个个杀人如麻,身上绝对掩盖不住那种血腥气息,而她对这气息最是熟悉和敏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酒吧里充斥着粗俗的笑话、划拳的吼叫、杯盏碰撞的声音。

  张一清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与“血鲨”、“萨尔瓦多”、“黑珍珠”相关的只言片语。

  他听到几个水手在抱怨某个航线被“鲨鱼”的手下勒索了“过路费”,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家伙吹嘘自己曾在“女王号”上干过活(但很快被同伴嘲笑是在吹牛)。信息繁杂,但有用的不多。

  在酒吧的喧嚣和浮躁中,张一清三人如同沉入浑浊水底的礁石,待在角落的卡座里守了将近两个小时。

  啤酒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木桌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嘈杂的人声、刺鼻的气味,以及那些毫无营养的吹嘘和抱怨,如同无形的潮水,冲刷着他们的耐心。

  雷的帽檐压得更低了,搭在枪柄上的手指微微摩挲着冰冷的金属。

  阿米娅看似随意地拨弄着杯中的柠檬片,但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一遍遍扫过酒吧里,每一个带着戾气的身影。

  普通的打手、喝醉的酒鬼、贪婪的混混……这些人的气息浑浊而杂乱,带着欲望和冲动,但缺少了那种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将生命视作草芥的冰冷漠然。

  就在张一清考虑是否该换个地方碰碰运气时,酒吧那扇沉重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两个穿着普通水手条纹衫、身形不算特别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皮肤黝黑粗糙,头发油腻地贴在额角,外表毫不起眼,混在人群里就像两个刚下夜班、想喝一杯解乏的普通船员。

  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一道不太明显的旧疤,另一个则揉着肩膀,似乎有些疲惫。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酒吧的瞬间——

  阿米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她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锐利如刀锋的寒光!那并非恐惧,而是最顶级的掠食者嗅到了同类血腥气的本能反应!

  “那两个家伙!”

  她几乎是用唇语,声音细微得只有紧挨着她的张一清能勉强捕捉到。同时,她的手指在桌下极其隐蔽地指向刚进门的那两人。

  张一清和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目标!

  在普通人眼中,这两人平平无奇。但在张一清的精神力感知和雷这种顶级战士的观察下,破绽立刻显现:

  这两人的眼神,看似随意扫视,实则如同毒蛇吐信,快速掠过吧台、出口和人群中的可疑点,带着评估和警惕。那是一种长期生活在危险边缘、习惯性寻找威胁和猎物的眼神。

  而两人的姿态,看似放松地走向吧台,但步伐间距稳定,重心下沉,随时可以爆发出力量。揉肩膀的动作更像是习惯性掩饰,而非真正的疲惫。

  张一清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丝线延伸过去,立刻感受到一股混杂着海腥、硝烟,和浓重血腥味的冰冷气场!

  这种气息被刻意收敛,但在近距离的敏锐感知下,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清晰!

  尤其是那个脸上带疤的,气息更加阴冷锐利。

  “应该是没错了。”雷用极低的声音确认,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鹰。

  张一清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两人,在嘈杂的人声中,他听到了两人的轻声交谈,其中一人提到了“鲨老大”,另一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警惕地扫了眼四周。

  “雷,阿米娅,确认目标,按计划行事。”

  张一清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枯坐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没有白等!

  雷和阿米娅立马起身,悄然融入了酒吧的人群中。

  酒吧的喧闹和浑浊的空气,是最好的掩护。

  张一清端着那杯几乎没怎么动的啤酒,脚步踉跄,眼神迷离,十足一个被酒精放倒的莽撞酒鬼。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吧台,目标直指那两个刚刚坐下的“水手”。

  就在他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雷如同一个笨拙的酒客,恰到好处地从张一清身后“不小心”挤了一下。

  “哎哟!”张一清怪叫一声,身体猛地一个趔趄,手中的酒杯脱手而出!

  哗啦!

  满满一杯冰凉的啤酒,精准无比地泼在了那个疤脸男的后脑勺和脖颈上,黄褐色的酒液顺着油腻的头发和衣领往下淌。

  “他妈的!!” 疤脸男触电般跳起来,瞬间暴怒!冰冷黏腻的感觉和被当众泼酒的羞辱感,让他双眼瞬间充血。

  他猛地转身,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向那东方面孔的醉鬼面门!动作迅猛,透着一股亡命徒的凶悍!

  谁曾想,那东方面孔的醉鬼比他更凶!

  “FUCK!赔老子的酒!”

  就在拳头即将及体的刹那,张一清非但没有后退闪避,反而像是被推搡得失去平衡,整个上半身猛地向前一倾!同时,他的头如同攻城锤般,带着一股蛮横的狠劲,狠狠向下一撞!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张一清坚硬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疤脸男挺起的鼻梁上!

  “嗷——!!!”

  疤脸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瞬间淹没了理智!

  他只感觉眼前金星乱冒,鼻腔里一股热流伴随着难以忍受的酸涩剧痛汹涌而出,温热的液体瞬间糊满了他的下巴和前襟。

  他踉跄着向后倒退,下意识地用手去捂剧痛流血的鼻子,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

  而就在他倒退的轨迹上,阿米娅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路过”。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轻柔得如同拂过一片羽毛。借着身体交错遮挡的瞬间,她的指尖在疤脸男后腰与皮带交接处的衣物褶皱里轻轻一按。

  一粒米粒大小、颜色深灰、表面带有超级粘性的微型定位器,如同壁虎的吸盘,瞬间牢牢附着,完美地隐没在衣物的纹理之中。

  整个过程不到半秒,疤脸男甚至没能感觉到一丝异样。

  “操!狗娘养的!老子宰了你!” 疤脸男的同伙也反应了过来,眼中凶光毕露,一只手已经闪电般摸向腰间,那里鼓鼓囊囊,显然是藏了家伙!

  周围酒客哄堂大笑,幸灾乐祸的起哄:

  “打啊!揍他!”

  “宰了那黄皮猴子!”

  这样的醉酒闹事,在黑锚酒吧里,几乎每天都上演。

  张一清捂着额头,一副比对方还痛苦的样子,指着疤脸男和他同伙,扯着嗓子用含糊不清的英语大骂:

  “FUCK YOU! 你们……你们不赔老子酒!还敢动手?!赔钱!不然……不然,叫你们知道,我大刀王五的厉害!”

  他故意把音量拔得极高,吸引了更多看热闹的目光。

  就在这时,吧台后面那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胳膊上纹着锚链图案的酒保猛地一拍吧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他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声音如同闷雷般压过了酒吧的嘈杂:

  “够了!都他妈给老子住手!黑锚的规矩不懂吗?!敢在这里亮家伙、闹事,是想尝尝老子的霰弹枪是什么味道?!都给我滚出去打,或者现在就给老子坐下,闭上你们的鸟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酒保凶狠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过疤脸男、他的同伙,以及“醉醺醺”的张一清。

  他身后的墙上,赫然挂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双管猎枪,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疤脸男的同伙摸刀的手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显然,这“黑锚”酒吧的老板或看场子的,也不是好惹的主。

  疤脸男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剧痛和愤怒让他面目扭曲,他恶狠狠地瞪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张一清,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杀意,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他撕碎。

  但在酒保那毫不掩饰的威胁目光下,疤脸男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他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和酒水混合物,鼻音浓重、咬牙切齿地低吼:“算你走运,醉鬼!下次别让我在海上碰到你!” 那语气,仿佛已经在想象把张一清沉入海底喂鱼的情景。

  张一清则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倒霉”、“晦气”、“赔钱”之类的词,脚步虚浮地、摇摇晃晃地挤开人群,朝着酒吧后门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过道里,仿佛真的只是去放水或者呕吐。

  雷和阿米娅也早已不着痕迹地融入了人群,如同水滴入海。

  疤脸男和他的同伙喘着粗气,在酒保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只能强压怒火,悻悻然地重新在吧台前坐下。

  “妈的!真他妈晦气!” 疤脸男抓起吧台上刚点的朗姆酒,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试图用辛辣的酒液压下鼻子的剧痛和心头的憋屈。

  血混着酒水,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的同伙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凑近疤脸男,压低声音,语气阴冷:“算了,正事要紧。两天后的派对,我们得把‘货’单确认好……”

  两人的注意力很快被更重要的事情拉回,低声交谈起来,浑然不觉一粒小小的“眼睛”,已经牢牢粘在了他们身上,即将引领猎鲨者,穿透加勒比海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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