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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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安部地下三层的审讯区,空气凝滞得如同实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与电子设备散发出的微热臭氧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专属于秘密机构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气息。三道厚重的钢门如同沉默的巨兽,将这里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走廊尽头的电子屏上,猩红的审讯中-闲人勿近字样无声地警告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凌峰站在单向玻璃外,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着审讯室里那个指尖夹着未点燃香烟的男人。他眉头微蹙,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源于一种职业性的警惕和对即将发生之事的审慎评估。玻璃那端的景象,仿佛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他是唯一的观众,试图从演员细微的表情中解读出真相的密码。

  确定不需要技术支援?凌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他侧头询问身旁的郝剑。后者,那个以力量和勇猛着称的熊系组长,此刻正肌肉虬结的手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锃亮的手铐,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郝剑瓮声瓮气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他一贯的粗犷和对同伴的绝对信任:陈分析师说,对付这种狐狸,蛮力不如毒药。咱们这头,最擅长的就是精准打击七寸。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怀疑,只有静待猎物落网的笃定。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而均匀,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陈晓墨那张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他将金属烟盒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动作流畅而优雅,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坐在对面的孙天煜瞳孔骤然微缩,一丝极快的震惊和慌乱如同电流般划过他的眼底——那是他们当年在金三角执行秘密任务时,彼此确认身份的暗号!多年来,他以为这个秘密早已随着那些血腥的记忆一同埋葬,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一种方式被重新提起。

  蛇系情报分析师陈晓墨显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稍纵即逝的细节,嘴角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如同毒蛇吐信前那无声的预兆,冰冷而危险。他知道,第一根刺,已经悄然刺入对方的心理防线。

  孙总,陈晓墨突然开口,声音平稳得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皮肤,不带一丝情感波动,却又极具穿透力,知道为什么选这间审讯室吗?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孙天煜脸上,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墙壁用的是航空级隔音材料,即便您现在扯开嗓子喊破喉咙,外面也只能听到30分贝的噪音——大概,相当于一只猫打喷嚏的音量。他特意加重了猫打喷嚏这个比喻,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幽默,强调着对方此刻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

  就在这时,被单独关押在左侧特制铁椅上的,那个以残暴闻名的雇佣兵头子,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铁链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要将这死寂的空间撕裂。这个曾在非洲战场单手掐死过战俘、视人命如草芥的男人,此刻额头上却布满了黄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狰狞的疤痕蜿蜒而下,浸湿了囚服的领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不抽烟的审讯者,比任何冰冷的刑具都更令人恐惧。那些看似随意的话语,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正悄无声息地钻进他的耳朵,一点点刺入他早已被血腥和暴力麻木的神经中枢。

  陈晓墨却完全无视了的骚动,仿佛他只是一只聒噪的苍蝇。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孙天煜脸上,那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能洞悉人心最深处的秘密。您公司去年的慈善晚宴上,我见过令千金。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穿一条白色的公主裙,像个纯洁的天使,钢琴弹得相当不错,尤其那首《月光》,意境悠远,令人印象深刻。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用夹着香烟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现在,她应该在麻省理工读大二了吧?计算机系,和您年轻时一样,聪明,前途无量。

  孙天煜放在膝头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笔挺的西装裤膝盖处瞬间绷紧,出现几道深刻的褶皱。这个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动作,没能逃过陈晓墨那双训练有素的眼睛。他将手中的烟盒轻轻推到桌子中央,光滑的金属表面清晰地映出孙天煜此刻苍白而扭曲的脸,那上面写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深藏的恐惧。陈晓墨知道,这一击,正中靶心。亲情,永远是这些在外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最柔软也最致命的软肋。

  的嘶吼声如同被掐住喉咙的野兽,戛然而止。当陈晓墨将一叠黑白照片推到他面前时,这个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的雇佣兵突然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眼神涣散。照片上,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非洲儿童,用空洞而绝望的眼神望着镜头,而他们脖颈处,都有着一个与他右臂上一模一样的蛇形纹身——那是部队独有的新兵标记,一个他试图用无数杀戮来掩盖的耻辱印记。

  金沙萨孤儿院,2017年3月15日。陈晓墨报出的日期精确到天,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钉子,狠狠钉进的记忆深处,你带队清剿当地反抗军时,顺手了十七个孩子。他特意加重了二字,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这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他用指尖轻轻点向照片角落一个蜷缩着身体的小小身影,临死前,还紧紧攥着你掉落的狗牌。她或许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曾经给过她一块糖的,会突然对她举起屠刀。

  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发出困兽般压抑的呜咽。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的额头和后背滚落。陈晓墨缓缓起身,踱步到他身后,冰冷的金属烟盒轻轻贴上他汗湿的后颈,那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浑身一颤,如同被毒蛇的獠牙抵住。他们说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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