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复杂的目光

　　时间，在我这片【万秽归寂·永眠领域】中失去了标准刻度。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夜，也许只是几个小时，领域那强制的“静寂”效果开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并非我主动撤销，更像是能量自然衰减，或者是世界规则在缓慢修复这片被强行按下的“静音区”。

　　最先恢复的是微小的声音：风声，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柔，拂过城堡的旗帜；远处禁林里，幸存的鸟类试探性地发出几声啾鸣；黑湖的水波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也再次传入耳中。

　　紧接着，是领域内那些沉睡者们逐渐苏醒的动静。

　　一声压抑的呻吟从下方战场传来，一个食死徒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然后猛地惊醒，茫然地看着四周依旧在沉睡的同伴和那站立如山的巨人，似乎还没搞清状况。

　　城堡内，麦格教授一个激灵，从浅眠中惊醒，她第一时间握紧了魔杖，警惕地环顾四周，当看到周围依旧宁静，只有学生们陆续醒来的哈欠声和困惑的低语时，她才稍稍放松，但脸上的震惊和茫然丝毫未减。

　　“梅林啊…发生了什么？”

　　“我们…我们赢了？”

　　“伏地魔呢？食死徒呢？”

　　“我怎么睡着了？”

　　各种压低声音的、充满困惑的询问在城堡各个角落响起。

　　然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目光投向了城堡的最高点——天文塔。

　　紧接着，像是某种无声的传染，越来越多的人，无论是刚刚苏醒的师生，还是那些终于意识到失败、面如死灰地被苏醒的凤凰社成员控制的食死徒，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望向了塔楼顶端，那个依旧斜靠在栏杆旁，仿佛只是在小憩的…我的身影。

　　那一刻，我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我身上。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体，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敬畏。 这是最普遍的一种。无论是亲眼目睹（或者说，半梦半醒间感知到）灰色领域的展开，黑暗生物的朝拜，还是最终发现伏地魔诡异死亡、食死徒全军覆没（以沉睡的方式）的结局，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切超乎想象的变故，都与塔楼上那个看似普通的拉文克劳学生脱不开干系。一种对于未知的、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的天然敬畏，在所有幸存者心中滋生。

　　感激。 这主要来自霍格沃茨的师生和凤凰社成员。尽管过程诡异，结局荒诞，但不可否认的是，是我的出手（或者说，是我的“睡眠”），让他们从一场看似必输的惨烈战争中幸存了下来，避免了大量的伤亡。尤其是当哈利用带着困倦但清晰的声音，向聚集起来的人群解释了伏地魔的最终结局（死于爱的反噬，但所有人都明白，没有那削弱伏地魔的领域，结局未必如此）后，这种感激之情更加明显。我看到庞弗雷夫人一边检查着几个轻伤的学生，一边时不时地用带着泪光的感激眼神瞥向塔楼。

　　恐惧。 这也同样存在，尤其是在那些被俘虏的食死徒和部分心思细腻的学生眼中。他们恐惧于这种举手投足间（甚至可能只是睡了一觉）就改写战局、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力量。这种力量不受魔法部约束，不受常规道德规范，它只遵循其主人那看似随性（追求安静）实则不容违逆的意志。谁知道这位“沉睡的巨龙”下一次被吵醒，会做出什么事？谁知道他追求的“安静”，界限又在哪里？

　　困惑与茫然。 这几乎是每个人的标配表情。他们赢了，但赢的方式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他们活下来了，但活在一个被强行静音后又被按了播放键的世界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他们看着塔楼上那个身影，试图从他那平静（或者说困倦）的脸上读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我甚至还捕捉到了一些更细微的情绪。

　　赫敏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学术性的探究和一丝挫败感，显然我的“魔法”完全颠覆了她所认知的魔法体系。

　　罗恩的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多是“哥们你太牛了但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的吐槽。

　　纳威的目光则带着一种坚定的认同，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保护李默的清净是对的”。

　　金妮和卢娜的眼神则更单纯一些，好奇中带着点…崇拜？

　　而斯内普…我感觉到他那道冰冷的、复杂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里面似乎有审视，有一丝如释重负，还有某种…难以解读的深意，然后他便移开了视线，继续用他那特有的方式维持着秩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最有趣的莫过于那些被控制的食死徒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怨恨、以及极度荒谬的情绪。他们奉若神明的主人死了，他们自己一觉醒来就成了俘虏，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太吵了，打扰了某个人的清净？这他妈算哪门子的战败理由？！

　　我躺在塔楼上，感受着这无数道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我身上的、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的目光，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点烦。

　　又来了。

　　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我只是想睡个觉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些目光，把诺克斯往怀里塞了塞，试图隔绝这些无形的干扰。

　　诺克斯被我的动作弄醒，不满地吐了吐信子。

　　【愚蠢的仆从，外面那些两脚兽的眼神吵到本大爷了。】

　　连蛇怪都觉得被目光“吵”到了，可见这帮人的意念有多强。

　　“别理他们，”我用精神波动回应，“睡我们的。”

　　我试图重新进入梦乡，但那些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我无法完全放松。

　　唉，看来这“胜利后的宁静”，也没想象中那么宁静。

　　早知道这样，刚才领域消失的时候，我就该直接幻影移形回宿舍的床上。

　　失策了。

　　现在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围观，想走都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懒得动）。

　　算了，既然睡不着，那就…继续躺着吧。

　　他们爱看就看吧。

　　反正，我看这天色，好像又快黑了？

　　嗯，或许，我可以开始准备…睡今晚的觉了。

　　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塔楼上的我，再次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胜利是你们的。

　　围观是你们的。

　　复杂情绪也是你们的。

　　而我，只想要一张安静的床。
　　http://www.hlys.cc/47429/19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