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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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园的晨雾还没散时,我已经坐在了茶寮的窗边。手里摩挲着邹帅送的星月菩提,指腹能摸到每颗珠子上细微的纹路——这串珠子盘得极润,显然是日日带在身边的物件,不像那些批量生产的工艺品,透着股人情的温度。王师傅提着竹篮从廊下走过,篮子里装着刚采的龙井,见我望着雾里的荷塘出神,便停下脚步:“张总,这雾天采的茶最嫩,一会儿让厨房给您沏一壶?”

  我点头应下,目光却没离开荷塘。水面上的雾像一层薄纱,把荷叶裹得朦胧,只有偶尔露出的叶尖,带着点新绿,像刚睡醒的样子。这让我想起十年前在大学城开“多多麻辣烫”时,每天清晨去菜场的路也是这样,雾里飘着早点铺的油条香、豆腐脑的咸香,还有菜农挑着担子走过时,竹筐里青菜滴下的水珠声。那时候的日子简单,连“警惕”两个字都显得多余,哪像现在,连喝杯茶都要下意识琢磨——邹帅说的那个“智力牌局”,到底是真的放松之地,还是另一个需要算计的战场?

  “在想什么呢?”邹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换了身深灰色的西装,比昨天的棉麻唐装多了几分利落,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皮质手包,“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过去?”

  我起身把菩提串放进内袋,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手机——早上小陈发来消息,说董事会的资料已经整理好,问我要不要先传一份到邮箱。我没回,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既然决定去看看,就暂时把观澜的事放一放,至少今天,我想试着做个“不用掌舵”的人。

  车子驶出静园,往城西的方向开。路上邹帅跟我聊起牌局的规矩:“都是朋友间的小局,没什么严格的输赢,主要是玩个心思。里面有位周先生,以前是做心理学研究的,最擅长看人的微表情;还有位沈女士,以前在华尔街做过对冲基金,算概率是一把好手。你跟他们玩,正好能活动活动脑子。”

  我没接话,只是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从城郊的安静到市区的喧嚣,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却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路边的早餐铺前排着长队,上班族手里攥着豆浆油条,脚步匆匆;公交车站台上,老人带着孩子,手里拿着刚买的风车,风一吹,风车转得哗啦啦响。这些烟火气十足的场景,我已经很久没认真看过了——以前坐迈巴赫出门,车窗总是关着的,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和温度,也隔绝了这些最真实的生活。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隐藏在梧桐树下的老洋房前。洋房是民国时期的建筑,米黄色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门口没有招牌,只有一个铜制的门环,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邹帅上前扣了扣门环,三短一长,像是约定好的暗号。

  门很快开了,开门的是个穿着黑色管家服的老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邹先生,陈先生,里面请。”老人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老式的礼貌,引着我们往里走时,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雪茄和咖啡的味道。走廊的墙上挂着不少老照片,有穿着西装的男人在高尔夫球场挥杆的,有穿着礼服的女人在舞会上微笑的,照片里的人看起来都非富即贵,却没一张有署名,透着股刻意的低调。

  “邹总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留着寸头的男人正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根雪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他约莫五十岁左右,身材微胖,手腕上戴着一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人。

  “这位是周先生,就是我跟你说的,心理学专家。”邹帅笑着介绍道,又转头对周先生说,“老周,这位是张总,观澜集团的掌舵人,‘食卦人’的名声,你应该听过。”

  周先生立刻走上前,热情地跟我握手,他的手掌很宽厚,握得很用力:“久仰大名!早就听邹总说过张总的本事,能从一顿饭里看出对方的底细,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他的眼神很亮,看着我的时候,目光像是能穿透人的皮肤,落在心里最深处——这种眼神我很熟悉,以前跟商场上的对手谈判时,不少人都用这种眼神试图看穿我的底牌。

  我笑着客套了几句,目光却下意识地扫过客厅。客厅很大,装修是复古的欧式风格,真皮沙发、红木茶几、水晶吊灯,处处透着奢华,却又不像那些暴发户的房子那样张扬,反而有种沉淀下来的质感。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正端着咖啡杯,慢条斯理地喝着;另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

  “这位是沈女士,以前在华尔街做对冲基金的,现在退休了,专门在家研究概率学。”邹帅指着穿旗袍的女人介绍道,又指向那个男人,“这位是林先生,做古董生意的,最擅长从细节里找破绽。”

  沈女士放下咖啡杯,朝我笑了笑。她的笑容很淡,嘴角只微微上扬了一下,眼神却很锐利,像一把精致的刀,轻轻扫过我的脸,又落在我手里的皮质公文包上——那是我昨天特意换的,里面只装了钱包和手机,没带任何跟观澜相关的东西,可她的目光还是让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包带。

  林先生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落在我的鞋子上——那是我昨天在机场沾了泥水的意大利手工鞋,虽然已经擦干净了,却还是能看出鞋底边缘的磨损。“张总的鞋子,是米兰那家‘老皮匠’的手工款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去年在他们家订过一双,鞋底的纹路跟陈总的一模一样。不过陈总的鞋子看起来用得很勤,鞋底都磨了,看来陈总平时是个很务实的人。”

  我心里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然能从一双鞋子看出这么多。我笑着点了点头:“林先生好眼光,确实是在米兰订的。平时在公司跑上跑下,鞋子磨损得快,也没来得及换。”

  “务实好啊,”周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的年轻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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