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隼蛰伏待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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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港的焦糊味像化不开的墨,浸在咸腥的海风里,弥漫了整整三日。废弃砖窑的断壁被熏得发黑,陆沉舟蜷缩在干草堆深处,胸口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樱花旅馆的爆炸中,他借着承重墙的掩护躲过致命冲击,却被飞溅的混凝土碎块砸断两根肋骨,左臂的旧伤也被弹片撕裂,鲜血浸透了黑色西装,在身下的干草上洇出一片不规则的暗红,与砖窑地面的焦黑形成刺眼的对比。他的右手死死攥着那枚从西山靶场带回来的鹅卵石,石面凝结的铁屑被汗水泡得发滑,却依旧硌着掌心的老茧,像一根尖锐的刺,强行将他从昏沉中拽回清醒。爆炸后他昏迷了近一个小时,醒来时耳边还回荡着炸药的轰鸣,鼻腔里满是硝烟与尘土的混合气味。特高课的搜捕队已经封锁了酒店周边的所有街巷,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扫来扫去,军犬的吠叫声此起彼伏,他只能咬着牙,顺着酒店西侧锈迹斑斑的排水管道爬下楼,管道壁的铁锈刮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凭着在北平潜伏时对华北街巷布局的记忆,陆沉舟绕了十八条胡同,避开了七处日军岗哨,才逃到这座城郊的废弃砖窑。砖窑早已停工多年,里面堆满了废弃的砖块和干草,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尘土的气息,却成了他暂时的避风港。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陆沉舟猛地弓起身子,咳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视线瞬间模糊。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后背靠在冰冷的砖墙上,从西装内袋里摸出那支藏着微型电台的钢笔——笔身在爆炸中磕出了两道明显的凹痕,笔帽也摔得变形。他用牙齿咬开笔杆,小心翼翼地掏出里面米粒大小的电台零件,指尖因为疼痛和虚弱不停颤抖,每一次拼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砖窑外传来日军士兵的呵斥声,夹杂着军犬的狂吠,越来越近。陆沉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知道,高桥健一虽死,但李默群为了掩盖与日军勾结的罪行,必然会调动所有可用的力量搜捕他。一旦被抓,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天津港拦截日军残余物资的计划也会彻底泡汤,那些被日军掠夺的文物和金银财宝,将会被运往东北,成为关东军残余势力负隅顽抗的资本。
终于,微型电台勉强拼接完成。他戴上藏在衣领夹层里的微型耳机,调整着频率,耳机里先是传来一阵“沙沙”的电流声,过了约莫三分钟,才终于捕捉到根据地的呼叫信号。“夜隼呼叫雄鹰……天津港核心任务完成,细菌武器已全部销毁,‘大和丸’号运输船重创搁浅……本人重伤,两根肋骨断裂,左臂贯穿伤,坐标天津城郊废弃砖窑,北纬39°08′,东经117°12′,请求紧急支援……”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每说一个字都像有刀片在刮着喉咙,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电台零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雄鹰收到!夜隼同志坚持住!”赵部长焦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地下交通员老陈已带领精锐小队出发,携带急救物资,预计一小时内抵达你的位置!立刻隐蔽,关闭电台,避免被日军侦测到信号!”
陆沉舟依言关掉电台,将零件仔细塞回钢笔,藏进西装内侧的暗袋,又用干草将自己埋得更深一些,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砖窑唯一的出口。出口处的阳光被高大的砖壁遮挡,形成一片昏暗的阴影,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日军的搜捕队越来越近,脚步声踩在砖窑外的碎石路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队长,这边有个废弃砖窑,要不要进去搜搜?”一名汪伪特务的声音传来,带着讨好的语气。
“搜!高桥课长殉职,上面下了死命令,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共产党特工找出来!”日军小队长的声音粗暴,带着浓浓的怒火,“注意警戒,他手里有枪,可能负隅顽抗!”
陆沉舟的手缓缓摸向腰间的无声手枪,枪里还剩三发子弹。他在心中快速盘算着:一旦被发现,先解决最前面的军犬,再趁乱射击日军小队长,制造混乱后,从砖窑后墙的坍塌缺口突围——那里外面是一片茂密的芦苇荡,芦苇有一人多高,便于隐蔽逃窜。
就在这时,砖窑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枪声,紧接着是日军的惨叫和军犬的哀嚎。搜捕队的呵斥声瞬间变成了混乱的喊叫,夹杂着“有埋伏”“快撤退”的惊呼。陆沉舟心中一动,知道是老陈的接应小队到了。
他挣扎着从干草堆里爬出来,忍着剧痛朝着后墙的坍塌缺口移动。缺口处的砖块松动,有些地方还挂着尖锐的碎茬,他的手臂和后背被划开一道道血口子,却浑然不觉。刚爬出砖窑,就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老陈带着两名地下党员,正与剩下的几名日军士兵交火。老陈穿着一身粗布短褂,脸上抹着锅底灰,手里的步枪射击精准,每一发子弹都能放倒一名敌人。
“陆先生!快跟我们走!”老陈看到他,眼睛一亮,一边射击一边大喊。
一名队员冲过来,想要扶他,陆沉舟摆摆手,咬着牙跟上队伍。芦苇荡的湿气很重,脚下的烂泥深陷,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他的肋骨像断了的柴火,每一次颠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左臂的伤口已经麻木,鲜血顺着胳膊肘往下滴,在泥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很快又被浑浊的泥水覆盖。
摆脱日军搜捕队后,一行人钻进了一辆藏在芦苇荡深处的骡车。骡车的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干草,上面盖着一层破旧的油布,伪装成运送柴火的样子。老陈从车厢底部的暗格拿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陆先生,时间紧迫,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到了秘密联络点再找专业医生诊治。”
陆沉舟靠在车厢壁上,任由老陈剪开他的黑色西装。左臂的伤口狰狞可怖,皮肉翻卷着,沾着碎石、干草和黑色的硝烟,子弹贯穿后留下的前后两个创口还在不停渗血。老陈用随身携带的烈酒清洗伤口,酒精刺激着破损的神经,陆沉舟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车厢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他死死咬住一块事先准备好的毛巾,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前却不由自主地闪过苏晚的身影——爆炸前,他看到苏晚带着林淑雅冲进了消防通道,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烟雾中,应该已经安全撤离,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不知道她们是否已经顺利与根据地接应人员汇合。
“苏小姐他们……安全抵达联络点了吗?”陆沉舟艰难地问道,声音断断续续。
“放心吧陆先生!”老陈一边快速涂抹消炎药膏,一边说道,“我们出发前收到了龙王庙联络点的电报,苏小姐带着队员们成功突围,除了两名队员轻伤,其余人都安全,林淑雅也安然无恙。她提供的日军残余物资转移情报非常关键,根据地已经增派了两支精锐小队前往天津港,准备拦截剩下的三艘日军运输船,绝不让他们把掠夺的文物和财宝运走!”
陆沉舟点点头,心中的石头落下了一块。他闭上眼,脑海里开始复盘这次樱花旅馆行动的得失:虽然成功摧毁了日军的细菌武器,重创了“大和丸”号,但也暴露了对李默群警惕不足的问题。这个叛徒熟悉军统和地下党的运作模式,此次逃脱后,必然会向日军泄露更多情报,给后续的潜伏任务带来极大的隐患。而且,未能当场击毙李默群,让他成了漏网之鱼,这是此次任务最大的遗憾。
骡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了四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位于冀中平原的秘密联络点——一处隐蔽在万亩枣树林里的农家院。联络点的负责人是一对老夫妻,男的叫王老汉,女的叫王大娘,都是多年的地下交通员,经验丰富。他们早已将院子打扫干净,联络点的医生也带着医疗器械等候在那里。
看到陆沉舟的伤势,医生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肋骨断裂两根,左臂贯穿伤,伤口感染严重,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必须立刻处理!”
王大娘端来一盆温热的井水,王老汉帮忙按住陆沉舟的身体,医生快速展开救治:用消毒后的剪刀剪开伤口周围的腐肉,用生理盐水反复冲洗,然后缝合、包扎;再用木板和绷带固定好断裂的肋骨,整个过程没有麻药,陆沉舟疼得浑身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死死攥着那枚鹅卵石,石面的棱角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救治结束后,陆沉舟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来时,窗外已经是深夜,枣树林里传来阵阵虫鸣,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照亮了床头的一碗温热的小米粥。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担忧。
陆沉舟转头,看到苏晚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她的左臂也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硝烟痕迹,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显然也刚从紧张的任务中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
“苏晚……”陆沉舟的声音沙哑干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苏晚放下水盆,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碰到他的伤口:“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的肋骨断了两根,至少需要休养半个月才能勉强活动,左臂的伤口也需要每天换药,避免感染。”
“没事,死不了。”陆沉舟勉强笑了笑,想要坐得更直一些,却被肋骨的疼痛牵制住,眉头瞬间皱起。
苏晚连忙按住他:“别乱动!医生特意嘱咐过,你现在必须卧床休息,不能随意活动。”她拿起床头的小米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先喝点粥垫垫肚子,王大娘熬了一下午,特意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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