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洪荒第一无耻之人

　　“师祖！您想想！若是弟子出门在外，被人欺负了，打不过人家。

　　那丢的可不是弟子的脸面，丢的是您老人家玄门正宗的脸面，丢的是太清师尊的脸面，更是丢您鸿钧道祖的脸面啊！”

　　道玄捶胸顿足，声泪俱下，声音凄惨得仿佛刚被洗劫了洞府。

　　“弟子身为玄门三代首徒，肩负着将师祖您无上大道传遍洪荒、光大门楣的重任！

　　可弟子现在身无长物，修为低微，连件像样的护身法宝都没有！”

　　他猛地一指自己腰间那柄刚晋升上品的玄金破法戈，痛心疾首：

　　“您看看！就这！还是弟子自己辛辛苦苦，省吃俭用，伴生的！

　　这…这如何能彰显玄门威严？

　　如何能震慑宵小？

　　如何能完成师祖您老人家交给弟子的光荣使命？”

　　“师祖！求您老人家垂怜！

　　赐弟子一件护身法宝吧！

　　不用太好，能配得上弟子这玄门三代首徒的身份就行！

　　弟子定当勤勉修行，努力传道，绝不给您和师尊丢脸！”

　　道玄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至少表面如此），逻辑清晰（歪理邪说），目标明确（讨要法宝）。

　　更是把“玄门三代首徒”、“鸿钧师祖”、“太清师尊”这些金字招牌反复强调，字字句句都透着。

　　“我为玄门流过血，我为道祖立过功”的悲壮感。

　　紫霄宫内，一片死寂。

　　所有大能，包括刚刚还在哭求的接引、准提，此刻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比他们还惨烈的道玄。

　　那表情，仿佛在说：这…这厮…怎生比我们西方二人还要无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已经不是跪舔了，这是把道祖的脚底板都要舔秃噜皮了！

　　尤其是那句“玄门三代首徒”，更是让众人嘴角抽搐。

　　一个太乙金仙初期的小辈，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三清这边，元始天尊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显然觉得此子太过轻浮，有失体统。

　　通天教主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似乎觉得这小师侄有点意思。

　　而太清老子…

　　老子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罕见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不是激动，是尴尬！是羞臊！

　　他感觉无数道目光如同针扎般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质问：

　　太清圣人，你收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老子甚至开始认真思考，现在立刻马上和这个丢人现眼的徒弟断绝师徒关系，还来不来得及？

　　自己一世清名，怕是要毁在这孽徒手里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简直刷新了他对“无耻”二字的认知下限！

　　然而，道玄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他依旧跪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高台上的鸿钧道祖，那眼神，充满了“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想要法宝）”的渴望。

　　鸿钧道祖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也微微侧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道玄身上。

　　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直达道玄元神深处，甚至…扫过了那枚沉寂的混沌珠。

　　道玄心中猛地一紧，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但道祖的目光并未停留太久，似乎只是略作思考。

　　片刻之后，鸿钧道祖那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汝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有道理？！

　　道祖您老人家是不是被这厮哭糊涂了？！

　　老子更是眼前一黑，差点道心不稳。

　　只见鸿钧道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玄黄之气骤然翻涌！

　　那并非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防御之气，而是带着一股开天辟地、破灭万法的无上锋芒！

　　玄黄之气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一柄长尺！

　　此尺通体玄黄，非金非玉，尺身之上，无数大道符文流转不息，仿佛承载着开天辟地的伟力与功德！

　　一股浩瀚、威严、破灭一切的恐怖气息，瞬间弥漫整个紫霄宫！

　　“此乃天地玄黄功德尺。”

　　鸿钧道祖的声音依旧淡漠，却带着定论乾坤的威严。

　　“乃盘古开天，半成开天功德所化，为后天第一攻击性功德至宝！”

　　“尺量天地，破灭万法！功德加身，万邪不侵！”

　　“今赐予汝，道玄。”

　　“望汝持此尺，护持己身，光大玄门，弘扬正道，不负玄门三代首徒之名。”

　　话音落，那柄散发着无上威严与破灭气息的玄黄功德尺，便化作一道流光，稳稳地落入道玄手中！

　　嗡！

　　功德尺入手，道玄只觉一股浩瀚无匹、至刚至阳的力量涌入体内，与自身《太清仙诀》的法力水乳交融！

　　元神之中，那初绽的三花仿佛受到滋养，更加凝实稳固！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力量感油然而生！

　　后天第一攻击性功德至宝！半成开天功德所化！

　　这…这简直是泼天的大机缘！

　　比许多先天灵宝都要强横！

　　道玄狂喜，连忙叩首，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弟子道玄，叩谢师祖天恩！

　　师祖慈悲！

　　弟子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为光大玄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师祖您老人家就是弟子的再生父母，指路明灯，洪荒最粗的大腿…”

　　他激动之下，马屁如潮，滔滔不绝。

　　紫霄宫内，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大能，包括刚刚还鄙夷、嘲讽、觉得道玄无耻至极的众人，此刻全都傻眼了！

　　鄙夷？嘲讽？不屑？

　　统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实质般的、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羡慕！嫉妒！

　　以及…深深的懊悔！

　　特别是接引、准提！

　　两人看着道玄手中那柄玄黄之气缭绕、散发着破灭气息的功德尺。

　　再看看自己刚刚得到的加持神杵和青莲宝色旗（虽然也是极品先天灵宝），顿时觉得不香了！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修为低微、厚颜无耻的小辈，能得道祖赐下如此重宝？！

　　半成开天功德所化的后天第一攻击至宝啊！

　　这威力，恐怕直追先天至宝了！

　　鲲鹏老祖眼中更是嫉妒得几乎滴血，心中狂吼：

　　“天地不公！道祖偏心！如此重宝，竟赐予此等无耻小辈！”

　　冥河老祖周身血气翻涌，看着那功德尺，眼中充满了贪婪。

　　帝俊、太一亦是脸色变幻，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宝赐予震惊了。

　　镇元子、红云等人也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而太清老子…此刻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他看着自己那跪在地上、捧着功德尺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徒弟，再看看周围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丢人了？

　　甚至…还有点…小骄傲？

　　这孽徒，虽然无耻了点，但…好像真让他舔到了？

　　老子默默收回了断绝师徒关系的念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道祖！弟子也穷啊！”

　　“求道祖赐宝！”

　　“道祖慈悲！弟子愿为玄门赴汤蹈火！”

　　“道祖！弟子比那道玄更忠心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紫霄宫彻底炸锅了！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为了鸿蒙紫气的跪求，而是为了法宝！为了机缘！

　　所有没有得到重宝的大能，甚至一些已经得了灵宝但觉得不够好的，全都红了眼！

　　扑通！扑通！扑通！

　　比之前更加疯狂，更加整齐划一！

　　黑压压跪倒一片，哭喊声、哀求声、表忠心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场面彻底失控！

　　道玄的“成功案例”，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终极奥义！

　　鸿钧道祖看着下方这比菜市场还喧闹混乱的景象，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上，眉头似乎极其明显地蹙了一下。

　　他仿佛被这无穷无尽的聒噪彻底烦扰。

　　“够了！”

　　淡漠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瞬间压下所有嘈杂。

　　“紫霄宫外，混沌之中，有分宝岩一座。”

　　“其上灵宝，皆吾闲暇所炼，留之无用。”

　　“尔等可自去，各凭缘法取之。”

　　言罢，鸿钧道祖的身影彻底变淡，只留下一句：

　　“好自为之。”

　　随即，彻底消散于无形，连带着那高台蒲团，一同隐去。

　　紫霄宫讲道，至此，彻底结束！

　　“分宝岩？！”

　　“道祖收藏？！”

　　“快走！”

　　“机缘在前！”

　　轰！

　　如同开闸泄洪！

　　三千紫霄客瞬间化作无数道流光，争先恐后地冲出紫霄宫大门，扑向那混沌深处！

　　道玄得了天地玄黄功德尺，心中狂喜，但听到“分宝岩”三个字，眼睛更是亮得吓人！

　　“师尊！师叔！快走！”

　　他连忙提醒还在“矜持”的三清。

　　老子、元始、通天对视一眼，也不再停留，清光裹挟道玄，瞬间冲出紫霄宫。

　　混沌翻涌，不辨方向。

　　但前方，一点宝光璀璨，道韵冲天，如同黑夜中的灯塔！

　　正是分宝岩！

　　但见：

　　混沌深处，一巨岩悬空。

　　其大不知几万里，色呈混沌灰白，古朴苍茫。

　　岩上宝光冲霄汉，瑞气喷紫霞！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钟鼎塔印图幡珠镜…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宝光氤氲，道韵流转，最低也是上品先天灵宝层次，更有不少散发着极品先天灵宝的恐怖气息！

　　“宝贝！”

　　“我的！”

　　“滚开！”

　　无数流光瞬间扑上分宝岩！

　　一场洪荒有史以来最激烈的夺宝大战，瞬间爆发！

　　三清圣人最为从容，也最为霸道！

　　太清老子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玄黄之气垂落，万法不侵。

　　他手托先天至宝太极图，轻轻一展！

　　嗡！

　　太极图化作一道横贯分宝岩的金桥，阴阳二气流转，定住地水火风！

　　金桥所过之处，数十件宝光最盛、气息最强的灵宝，无论刀剑钟鼎，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摄住，如同被网住的鱼儿，乖乖地飞向老子袖中！

　　“大师兄好手段！”元始天尊赞了一声，手中先天至宝盘古幡猎猎作响！

　　他对着分宝岩核心区域，猛地一摇！

　　嗤啦！

　　混沌之气被撕裂！一道恐怖的混沌剑气横扫而出！

　　剑气过处，空间割裂，数十件灵宝被剑气一卷，如同被无形大手攫取，瞬间落入元始天尊袖袍之内！

　　通天教主见状，更是豪气干云，大笑一声：“哈哈哈！看吾手段！”

　　“诛仙四剑！起！”

　　铮！铮！铮！铮！

　　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齐鸣，冲天杀气搅动混沌！

　　阵图展开，一座笼罩方圆万里的恐怖剑阵瞬间布下！剑气纵横，演化无穷杀机！

　　剑阵范围之内，宝光最密集的区域，上百件灵宝被那无匹的剑气牵引、镇压、慑服。

　　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剑阵之中，最终落入通天教主那宽大的袖袍！

　　三清出手，霸道绝伦，瞬间便瓜分了分宝岩上近半的精华！

　　女娲娘娘造化之气护体，山河社稷图虚影展开，卷走数件蕴含造化道韵的极品灵宝。

　　接引、准提眼都红了，七宝妙树虚影疯狂刷动，金身法相四处抓取，口中高呼：“此宝与我西方有缘！”

　　倒也抢到了不少好宝贝。

　　帝俊河图洛书展开，演化周天星斗，卷走一片。

　　太一混沌钟震荡，定住时空，强行收取数件。

　　镇元子地书展开，厚重地气卷走几件防御类灵宝。

　　红云老祖福缘深厚，也得了两件不错的。

　　鲲鹏老祖现出本体，双翅遮天，利爪如钩，疯狂扑击，抢到几件。

　　冥河老祖元屠阿鼻双剑齐出，血浪翻涌，也卷走数件杀伐之宝。

　　其余大能亦是各显神通，争夺激烈。

　　道玄有天地玄黄功德尺在手，底气足了不少，但修为终究是短板。

　　他不敢去核心区域与那些大佬争锋，只在边缘地带游走。

　　“蚊子腿也是肉！”

　　他催动玄黄功德尺，尺身玄黄之气流转，散发出破灭气息，震慑住一些气息稍弱的灵宝。

　　同时祭出玄金破法戈，化作金光，精准地刺向那些无人问津、宝光稍逊的角落。

　　嗤！嗤！嗤！

　　金光闪动，三件灵宝被玄金破法戈挑中，落入道玄手中。

　　一件是面巴掌大小的青铜古镜，镜面朦胧，气息晦涩（中品先天灵宝，观天镜）。

　　一件是颗灰扑扑的珠子，内含风雷之气（中品先天灵宝，风雷珠）。

　　最后一件，却是一柄通体赤红、形如翎羽的短剑，入手温热，剑身流淌着太阳真火的气息（极品先天灵宝，离火翎羽剑）！

　　“极品先天灵宝！”道玄大喜过望！这绝对是意外之喜！在边缘地带能捞到一件极品，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他连忙将三件宝贝收起。

　　此时，分宝岩上的宝光已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激烈的争夺渐渐平息。

　　岩上宝物，几乎被瓜分殆尽。

　　得了宝贝的，心满意足。

　　没得多少或没得好的，唉声叹气。

　　众人开始准备离去。

　　三清也准备带着道玄返回昆仑。

　　道玄跟在老子身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座巨大的、已经变得光秃秃、毫无宝气的分宝岩上。

　　灰白色的岩石，静静地悬浮在混沌中，仿佛完成了使命。

　　“分宝岩…分宝岩…”

　　道玄心中念头急转，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浮现。

　　“传说中…这分宝岩本身，似乎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遏制不住！

　　管他是不是！先收了再说！反正现在也没人要了！

　　道玄立刻停下脚步，对着老子道：“师尊稍等！弟子觉得此岩与我有缘！”

　　说罢，不等老子反应，道玄立刻运转全身法力，太乙金仙初期的修为毫无保留！

　　同时，他祭出了刚刚得到的天地玄黄功德尺！

　　嗡！

　　功德尺玄黄之气大盛，破灭气息锁定分宝岩！

　　“给我收！”

　　道玄大喝一声，神念如同潮水般涌向分宝岩，同时催动《太清仙诀》中的收摄法门！

　　那巨大的分宝岩，在道玄的神念和玄黄功德尺的气息笼罩下，竟然真的微微震动起来！

　　岩石表面，那些古朴的纹路仿佛被激活，散发出微弱的混沌光泽！

　　“咦？”正准备离去的大能们纷纷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向道玄。

　　“这小子在干什么？”

　　“收那块破石头？”

　　“莫不是得失心疯了？”

　　“分宝岩？那不就是块承载宝物的普通岩石吗？”

　　就连三清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然而，下一刻！

　　嗡——！

　　分宝岩猛地一震，通体爆发出璀璨的混沌光华！

　　一股镇压混沌、承载万物的厚重道韵轰然爆发！

　　这气息，赫然达到了极品先天灵宝的层次！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巨大无比的分宝岩，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眨眼间，便化作一块巴掌大小、通体灰白、布满玄奥天然道纹的石印，稳稳地落入道玄手中！

　　石印入手沉重无比，仿佛托着一方小世界！其上道韵流转，镇压之力内蕴！

　　正是极品先天灵宝——九龙万宝印！

　　“嘶——！”

　　“这…这分宝岩本身竟是件极品先天灵宝？！”

　　“镇压混沌，承载万物！好宝贝！”

　　“天啊！我们…我们竟然都瞎了眼！”

　　“让这小子捡了天大的便宜！”

　　“无耻！太无耻了！连块石头都不放过！”

　　紫霄宫中众大能，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一个个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看向道玄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这小子，先是舔来一件后天第一攻击功德至宝，又在分宝岩边缘捡漏一件极品先天灵宝，最后更是把所有人都没放在眼里的“破石头”收走，结果发现是另一件极品先天灵宝！

　　这运气！这眼光！这…这不要脸的劲头！

　　简直了！

　　鲲鹏老祖气得浑身发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接引、准提看着道玄手中的九龙万宝印，再看看自己的加持神杵和青莲宝色旗，第一次觉得自家的宝贝有点寒酸了。

　　太清老子看着自己这个“惊喜”不断的徒弟，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走吧。”

　　清光卷起还在傻乐的道玄。

　　三清带着这位“收获满满”的三代首徒，化作三道恢弘清光，消失在茫茫混沌之中。

　　身后，只留下紫霄宫群仙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以及那座彻底空寂的紫霄宫阙。

　　新的时代，伴随着法宝的瓜分与圣位的归属，已然拉开了它波澜壮阔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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