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路何方

　　在军营又住了半月，林墨的伤势已彻底痊愈，内力也恢复如初，甚至在每日的吐纳与《百草心经》的辅助下，隐隐有了精进的迹象。

　　这些日子，他与红绫相处得愈发融洽。红绫会拉着他去军营后的山坡上看日落，会缠着他教几招防身的剑法，偶尔也会说起自己小时候跟着父亲在军营里的趣事。林墨话不多，却总耐心听着，偶尔回应几句，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这日清晨，林墨正在院中练习墨影剑法，乌黑的剑光在朝阳下流转，凌厉中带着几分洒脱。一套剑法练完，他收剑而立，气息平稳。

　　“你的剑法又精进了。”红绫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我娘让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点心，给你送过来。”

　　林墨接过食盒，道了声谢：“多谢伯母。”

　　红绫走进院子，看着他：“你的伤好了，是不是……要走了？”

　　林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嗯，出来已有数月，也该继续上路了。”

　　红绫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强笑道：“也是，江湖路远，总不能一直待在军营里。打算去哪里？”

　　“还不确定。”林墨道，“或许会先去一趟江南，听说那里文风鼎盛，也想见识一番。”

　　“江南……”红绫喃喃道，“听说那里很美，有小桥流水，有画舫佳人。”

　　“或许吧。”林墨笑了笑。

　　两人一时无言，院中的气氛有些沉闷。

　　“我去跟我爹说一声。”林墨打破沉默。

　　红绫点了点头：“好。”

　　林墨找到红战时，他正在处理军务。听闻林墨要走，红战放下手中的公文，看着他：“决定了？”

　　“是，将军。”林墨躬身道，“叨扰多日，感激不尽。”

　　“既已决定，我也不多留你。”红战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张地图，“这是一张江湖舆图，上面标注了各地的城镇关隘和一些江湖势力，或许对你有用。”

　　林墨接过地图，心中一暖：“多谢将军。”

　　“血刀门的人阴魂不散，你此去务必小心。”红战叮嘱道，“这是我的令牌，若在军中管辖的地界遇到麻烦，可凭此牌寻求帮助。”

　　林墨接过令牌，郑重收好：“多谢将军。”

　　红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保重。若有朝一日想通了，随时来军营找我。”

　　“晚辈谨记。”

　　林墨回到院落收拾好行囊，红绫和红战已在门口等候。红绫眼圈微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是我攒的一些银子，你路上用。”红绫递过来一个钱袋。

　　林墨推辞道：“不必了，我身上还有。”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红绫把钱袋塞进他手里，“江湖险恶，多带点钱总是好的。”

　　林墨看着她，心中感激，便不再推辞：“多谢。”

　　“还有这个。”红绫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燕子，“这是我亲手绣的，据说能辟邪。”

　　林墨接过香囊，入手微香，心中微动：“多谢。”

　　“一路顺风。”红绫转过身，声音有些哽咽。

　　林墨对着红战和红绫深深一揖：“将军，红绫姑娘，保重。”

　　说罢，他转身毅然离去，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舍不得这军营的温暖。

　　红绫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红战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叹了口气：“有缘自会再见。”

　　林墨离开了军营，一路向南而行。手中的舆图果然派上了用场，他避开了一些险恶之地，也绕开了可能有血刀门活动的区域。

　　他走走停停，有时在城镇中停留几日，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有时在山林中露宿，潜心修炼武功。《百草心经》上的内功心法与静心观的吐纳之法渐渐融合，他的内力日益深厚，静心拳、流云剑法和墨影剑法也愈发纯熟，踏雪无痕的轻功更是练得如同鬼魅。

　　这日，他来到一座名为“望江城”的城镇。望江城依江而建，水运发达，颇为繁华。林墨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在此休整两日。

　　傍晚时分，林墨正在江边散步，看着夕阳沉入江水中，染红了半边天，心中不由想起了静心观的日落，想起了红绫在军营山坡上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呼救声：“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林墨循声望去，只见江面上，一个孩童正在挣扎，眼看就要沉入水中。岸边围了不少人，却没人敢下去施救——此时江水流急，下水救人太过危险。

　　林墨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跳入冰冷的江水中。

　　江水湍急，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林墨运起内力，奋力向孩童游去。他抓住孩童的衣领，正准备往回游，忽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往下拖。

　　“不好！”林墨心中一凛，难道是水草？可这拉力也太大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水中竟有一个黑影，正用类似绳索的东西缠着他的脚，用力拖拽。

　　是人为的！林墨瞬间明白过来，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设计！

　　他心中焦急，怀中的孩童已经开始呛水，脸色发紫。他不及细想，左手抱紧孩童，右手猛地抽出腰间的墨影剑，对着脚下的黑影挥去。

　　“嗤”的一声，似乎砍中了什么东西，脚下的拉力顿时消失。

　　林墨不敢耽搁，奋力向岸边游去。刚到岸边，就被几个好心人拉了上去。

　　“快救救孩子！”林墨将孩童递给众人，自己则因为脱力和呛水，一阵头晕目眩。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江面。那水中的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谁？是血刀门的人？还是黑风堂的余党？

　　林墨心中充满了疑惑，也暗自庆幸刚才反应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孩童被救醒后，他的父母对林墨千恩万谢，非要请他去家里吃饭，林墨婉言谢绝了。

　　回到客栈，林墨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紧锁。

　　看来，无论他走到哪里，麻烦都如影随形。这江湖路，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他拿起红绫送的那个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他烦躁的心绪平静了些许。

　　“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我都要走下去。”林墨握紧了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他拿出红战给的舆图，摊在桌上，手指划过江南的方向。

　　江南，或许不仅仅有小桥流水，也会有新的挑战和机缘。

　　他的江湖路，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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