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众人惊慌失色，都以为无心性命垂危，急忙飞身冲上前去。”

　　“最终，轻功最为了得的萧瑟第一个赶到，伸手稳稳扶住了他。”

　　“见怀中的无心眼皮微微颤动，萧瑟这才露出一抹如同‘老父亲’般宽慰的笑容。”

　　“还好，这小子没蠢到那个地步。”

　　“其余人也纷纷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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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满堂的听众，却个个面露惋惜。

　　“哎！江先生，这是为何呀！”

　　“非要废了无心的修为，人虽没死，可这不就成了废人吗？”

　　“就是啊！江先生，这段也太叫人难受了！”

　　“诛心！这简直是诛心啊！”

　　“前面打得再轰轰烈烈，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

　　江暮云见台下不少人投来哀怨的目光，只得无奈一笑。

　　开口解释道：

　　“诸位不必如此惋惜。”

　　“无心的性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不会与大觉禅师同归于尽。”

　　“更何况，有失必有得，又怎能断定这不是他的机缘呢。”

　　江暮云挑眉含笑。

　　这番话信息量不小，再次引得众人惊讶。

　　“啊？江先生的意思是说，后面还有转折？”

　　“那我可不难过了！”

　　“呜呜，可不管怎么说，无心还是太可怜了！”

　　“江先生你真讨厌！害人家今天哭了多少回！”

　　“唉……无心虽可怜，但他这般善良的性子，实在世间罕见。”

　　“说到底还是江先生写得妙，无心的结局让人心疼，却又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是感动！”

　　“对！就是感动！”

　　“能塑造出无心这样的人，可见江先生本人也是位令人敬佩的高士啊！”

　　“说得好！江先生是我此生最敬重的人！”

　　“我也是！”

　　“没错！我们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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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暮云望着台下那一双双充满崇敬的眼睛。

　　他浅浅一笑。

　　“能得各位捧场，是江某的荣幸。”

　　他谦和的模样，更引得众人心生敬意。

　　不少姑娘眼中闪着倾慕的光，痴痴望着他。

　　胆大的，已悄悄向江暮云递去秋波。

　　江暮云并不忸怩，含笑回望。

　　却引来一阵娇呼。

　　“江先生方才对我笑呢！”

　　“胡说，他分明瞧的是我！”

　　“江先生是我的，谁都不许争！”

　　眼见场面渐乱，江暮云连忙出声制止。

　　“诸位，还请静心听接下来的故事。”

　　他话音一落，那几个为他险些争执起来的姑娘，这才收敛神色，安 ** 下。

　　江暮云轻啜清茶，缓缓道来。

　　“约莫半炷香后。”

　　“无心与九龙寺的众僧各自在原地调息。”

　　“萧瑟懒懒倚着柱子，道：‘何必非要化去一身功力，本有他法可解。

　　’”

　　“无心淡然一笑：‘若不如此，这些老和尚怕真要与我拼命。

　　你想说什么？’”

　　“见他神色坦然，萧瑟知他无悔，心下安然。”

　　“萧瑟亦笑：‘悲天悯人——这名字，倒是贴切。

　　’”

　　“‘向来都取得不差。

　　’无心眉梢带着几分得意。”

　　“这时，大觉禅师缓步上前，合掌道：‘谢师侄救命之恩。

　　’”

　　“见他并无敌意，周围几个年轻人也敛去戒备。”

　　“无心轻叹：‘你终究是忘忧师父故人，我岂能见死不救。

　　只可惜大师多年修为……还望勿怪。

　　’”

　　“大觉仰天长叹：‘惭愧，我修伏魔神通多年，却伏不住自身心魔。

　　’”

　　“‘世间本无魔，该伏的，从来只是心中魔障。

　　’无禅轻声开口，这话是无心幼时所教。”

　　“随后，无禅说起将回寒水寺。”

　　“大觉一步步走向山道，背影萧索，低叹道：‘十二年前，我曾与忘忧打过一个赌……’”

　　“‘赌约？’无心微怔，他从未听师父提过。”

　　“‘如今想来，那赌约本就不成立……是老衲执念了。

　　’”

　　“说罢，大觉随九龙寺众僧渐行渐远。”

　　无心微笑道：“看来，终究是老和尚胜了。”

　　随后，无禅与无心这对师兄弟聊起旧事。

　　无禅忽然问道：“我走之前，师父的佛门六通已近大成，为何转修罗刹堂秘术？”

　　无心摇头：“我也不知。

　　只记得师父让我修炼时说过——”

　　“说了什么？”

　　无心回忆片刻，轻声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这时，山下走上来两个壮汉，抬着一具转轮棺。

　　他们是司空千落收的小弟。

　　司空千落面露尴尬：“辛苦你们了，不过棺材用不上了。

　　要不……再抬回去？”

　　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何必麻烦。

　　既然抬上来了，连人带棺，都交给我们处置吧。”

　　说话者正是无双城大师兄卢玉翟。

　　“看来九龙寺的僧人败了。”

　　唐莲冷冷一笑：“无双城也来蹚这浑水？”

　　对方反唇相讥：“雪月城蹚的，又是什么清水？”

　　见情势紧张，萧瑟一手抱狗，一手拉着无心，悄悄退到一旁。

　　“你要拦我们的路？”

　　唐莲眯起眼睛。

　　卢玉翟扬声道：“我们只要这个和尚！”

　　“若不给呢？难道要杀我们？”

　　卢玉翟长枪一振：“伤而不杀，还是做得到的。”

　　唐莲等人此前已受伤不轻，无双城此来，确实占了便宜。

　　唐莲气势不减：“就凭你卢玉翟，和那个叫无双的小子？”

　　一个张扬的声音忽然插入：

　　“不，只我无双一人，足矣。”

　　众人惊讶望去，只见无双悠然坐在石柱上，双腿交叠，露出白牙一笑。

　　他不过十五岁模样，神情憨气，看着并不像厉害角色。

　　然而卢玉翟并未反驳，只低声嘱咐：

　　“记住，伤而不杀。”

　　无双歪着头，一脸不耐烦地说：“知道啦！我又不是什么大魔头，整天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故事说到这里，

　　台下的听众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无双城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等人家两边都打完了才冒出来，算什么好汉？”

　　“呸，真不害臊！”

　　“呵呵，难怪无双城这些年没落，做这种小人事，称它第二城都算抬举了！”

　　“说得是！不过……我还挺想看看那个又狂又傲的无双出场。”

　　“这名字也真够霸气的，肯定戏份不少。”

　　“我也觉得，江先生笔下每个人物，都特别有味道。”

　　“可我还是心疼无心啊，这时候他武功都没了，怎么打得过？”

　　“唉，心疼归心疼，还是看江先生怎么安排吧！”

　　“对对，江先生，这次可别再虐我们啦……”

　　对于一出场就气势凌人的无双，

　　听众们倒也没那么讨厌，主要还是因为江暮云之前提过这角色的性格：

　　狂妄里带点憨，添了几分好笑。

　　大家听起来，反而期待他与无心一行人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江暮云抿了口茶，

　　轻摇折扇，气度悠闲地继续往下讲：

　　“无双话音刚落，

　　司空千落第一个忍不住。

　　她还没见过谁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她提起银月枪，直指上空的无双：‘你这小鬼！口气倒是不小！’

　　无双掏掏耳朵，‘哼，有问题吗？’

　　‘你——！’

　　‘既然没问题，那我可要动手啦！’

　　无双嘴上说要打，却连姿势都没摆，双手托着脸，一副狂得没边的样子：‘早点打完，我还赶着回无双城呢。

　　’

　　雷无桀都听不下去了，凑到唐莲耳边问：‘喂，这小不点是谁啊？怎么这么拽？’

　　而下一瞬，无双直接用行动回应了雷无桀——

　　‘云梭！’

　　无双背后的剑匣一开，里面十三把剑中，一柄纤细的飞剑应声出鞘。

　　‘御剑术！！！’雷无桀一眼认出，忍不住惊呼。

　　御剑术不同于寻常剑法，能同时驾驭多柄飞剑，谈笑间，取人性命于无形。”

　　“难怪这少年能如此张扬！”

　　瞬息之间，那柄名叫“云梭”

　　的剑已朝司空千落疾射而去。

　　“轻霜！”

　　无双又是一声高喝，第二柄飞剑直取无禅。

　　“绕指柔！”

　　第三柄飞剑紧跟着袭向雷无桀。

　　雷无桀反应慢了半拍，唐莲替他挡下一招，但紧接着就轮到唐莲自己面对攻击。

　　“玉如意！”

　　唐莲已顾不上旁人，指间夹着指尖刃，全力应战。

　　此时，萧瑟拉着无心躲在石柱后，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叹：“以他这般年纪，竟能操控无双剑匣，放出四柄飞剑，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他说完，却发现无心根本没有在听。

　　“你怎么了？”

　　无心仿佛着了魔，自顾低语：“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这是方才他与无禅交谈时，想起当初忘忧在他修习罗刹堂秘术时对他说过的话。

　　无心总觉得，这句话藏着更深的玄机。

　　而他一出声，正吃着果子的无双立刻察觉，挥手之间，又一柄飞剑飞来——

　　“风萧！”

　　萧瑟一把推开无心，引开风萧剑势，身形飘转间从容不迫。

　　众少年中，雷无桀武功最弱，渐渐支撑不住。

　　脸颊被飞剑划伤，他心头一阵黯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点功夫……”

　　萧瑟从后方跃来，推了雷无桀一把：“发什么呆，当心！”

　　就这一瞬，无双抓住机会，将他们一并压制。

　　两柄飞剑同时攻向其他几人……

　　无禅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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