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海斗

　　野座间制药，地下特殊医疗实验室。

　　特殊部队快速把水泽悠从车上带到这里治疗，同时他们通知了水泽部长。

　　冰冷的无影灯照亮了中央的手术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液混合的独特气味。

　　水泽悠躺在台上，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腹部的伤口经过了紧急处理，但依旧能看出那可怕的贯穿痕迹。

　　各种生命体征监测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而令人心焦的滴答声。

　　身穿白大褂的医疗人员围在手术台旁，紧张地进行着后续的稳定治疗。

　　水泽悠的Azon体质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生命力，但鹰山仁那一击实在太过狠辣，几乎断绝了他的生机。

　　实验室的合金门无声滑开，水泽令华快步走了进来。

　　她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步伐沉稳，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在扫过手术台上生死不明的儿子时，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指尖微微收紧。

　　她没有立刻靠近手术台，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操作台。

　　上面，正静静地放着那条属于水泽悠的Azon驱动器

　　“这就是鹰山仁的发明，可以控制Azon细胞的腰带。”

　　水泽令华走到操作台前，戴上研究员递来的无菌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腰带。

　　她的眼神变得专注而冷静，仿佛眼前不是儿子赖以生存和战斗的武装，而是一件极其精密的工业样品。

　　她仔细查看着腰带的每一个细节，从构成腰带的特殊生物材质，再到侧面的握把结构。

　　“细胞活性正在自主修复受损组织，但速度因能量匮乏和核心受创而大幅减缓。”

　　旁边的研究员适时汇报着数据，“驱动器本身似乎与携带者存在着深层次的生物链接，它不仅在提供变身能量，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使用者控制Azon，并且发挥出细胞的最大力量。”

　　水泽令华的手指轻轻拂过腰带的表面，感受着那之下传来的冰冷。

　　她的眼神深邃。

　　这条腰带，既是束缚她儿子的枷锁，也是目前对水泽悠最大的帮助。

　　更是……她以及野座间制药，不可或缺的“武器”。

　　“分析驱动器的所有数据，尤其是能量输出模式与细胞融合的临界点。”

　　水泽令华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母性的情感，只有研究者的理性，“我们需要更稳定的力量来控制Azon细胞。”

　　她放下腰带，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台上昏迷的水泽悠，眼神复杂难明，待在这里等待着水泽的苏醒。

　　即便她把Azon细胞项目看成一切，但是作为以自己细胞培养的水泽悠，还是会有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担忧。

　　她要在这里亲眼看到水泽悠平安无事。

　　…………

　　我叫海斗，没有姓，只有这个自己取的名字。

　　我不是人类，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生命体，创造我们的人称呼我为……

　　Azon！

　　我自有记忆的时候就待在培养皿，空间很窄，身体只能蜷缩。

　　创造主们总是穿着足以遮住全身的防护服，看不到脸，但自己还是看到了其中一个人胸前挂着牌子，上面写了东西。

　　自己不认识那些字，只是记在心里。

　　创造主们开始教我们识字，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学习。

　　我学得很快，半天的时间就学会了一本书的内容。

　　创造主们似乎很开心，给了我一个鸡蛋，说是奖励。

　　这是我第一次尝到食物，很奇怪的味道。

　　但是创造主能开心就好，为此他更努力的学习教给他的内容。

　　他懂了很多，也知道了唯一看见的创造主，他的名字叫鹰山仁。

　　他创造了自己，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吧。

　　他依然是待在小小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最近创造主们对自己越发粗暴，他们给自己戴上了名为千兆臂环的装置，并且逼迫自己和同类战斗。

　　他讨厌这种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反抗造物主的命令。

　　换来的是惩罚，造物主开始研究我的身体，切下我的手臂，只为了记录我的恢复速度。

　　很痛，钻心的痛。

　　肢体不断被切下，再愈合，这一刻，意志接近崩溃。

　　造物主中有人斥责。

　　“这是对生命的亵渎，你们都怎么了？”

　　那个声音很熟悉，是鹰山仁。

　　“鹰山仁，我们研究Azon细胞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实验品根本称不上生命，他的价值只是18万日元。”

　　那人眼神冰冷的看着鹰山仁。

　　“所以请你不要干扰我们的研究。”

　　他试图阻挡其他人对我的伤害，但是只有一个人的他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实验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创造主记录了最满意的数据，结束了实验。

　　我靠在墙壁上，肚子好饿，恢复消耗的能量太多了。

　　好香，是什么东西。

　　抬头看去，鹰山仁站在隔离室外，香味来自他手里的东西。

　　“饿了吗？”

　　在看到我点头的答复，鹰山仁靠近，将手中的东西透过护栏，放在地上。

　　“吃吧，会对身体好一点的。”

　　已经没有力气了，我几乎是爬着过去，拿起食物，顾不得撕开包装，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食物进入胃部，迅速分解成身体需要的能量，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

　　鹰山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眼神好像温柔。

　　果然，自己想要成为像父亲一样温柔的人类啊！

　　最近总是想起两年前发生的事。

　　“先生……先生……”

　　海斗听到店员的催促，回过神，自己又想起之前的事了，询问店员多少钱？

　　掏出钱包付款，提着东西离开了超市。

　　今天可是抢了不少打折商品啊！

　　海斗用钥匙打开门，一股廉价消毒水混合着饭菜香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进去，将沾满灰尘和水泥渍的外套挂在门后的简易挂钩上。

　　“我回来了。”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天劳作后的沙哑。

　　“爸爸，欢迎回来！”一个看起来七八岁名的小女孩从里间跑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她踮起脚，努力拿起桌上那个有些凹陷的水壶，给海斗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

　　“给，爸爸，喝水。”

　　海斗接过水杯，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水温，一股暖流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心底深处那隐隐的不安。

　　这就是人类的……亲情吧。

　　他并不完全理解这个词的所有含义，但这种相互依靠，彼此牵挂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宁静。

　　他在两年前从野座间制药实验室里逃出来后，遇到了同为Azon的小女孩，不同的是，女孩是接受了Azon细胞的注射，从人类转变成了Azon。

　　他收养了女孩，并给她取名叫希莱，组成一个小小的家，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为了这个小小的愿望，他在一家建筑工地找到了一份搬砖的活。

　　没有合法的身份，他只能接受极低的工钱，干着最累最脏的活。

　　工地上总有些人仗着“资历老”，把重活推给他，嘴上说着“年轻人要多锻炼”、“听前辈的话”。

　　海斗从不争辩，默默地承受着。对他而言，这些体力活其实不算什么，Azon的体质让他远比普通人强壮。

　　真正让他困扰的，是身体最近出现的异常。

　　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渴望，开始在他的血管里骚动——对蛋白质的渴望。

　　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植入他体内的千兆臂环中，那种抑制Azon细胞对人体组织蛋白质强烈渴望的药剂，快要消耗殆尽了。

　　他早就从其他逃出来的Azon同类那里听说过这些。

　　甚至最近，有好几个曾经有过联系的同类，因为抑制剂耗尽或者受到刺激而“觉醒”，失去了理智，疯狂地袭击人类，最终被一个叫做“驱逐班”的组织无情地消灭。

　　更可怕的是，他还听闻有些Azon在饥饿到极点时，会开始……捕食同类。

　　海斗用力甩了甩头，将这些可怕的念头抛开。

　　他不担心，至少现在不。

　　这个月的工钱马上就要发了，虽然微薄，但足够他和希莱买很多很多普通的食物。只要吃饱了，只要补充了足够的蛋白质，一定可以压制住那份渴望，一定不会觉醒的。

　　自己一定能作为人类活下去。

　　他坚信着。

　　海斗看着正在小桌子前认真摆弄几个旧玩具的希莱，眼神温柔而坚定。

　　自己要守护好这个家，保护好希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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