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国子监的奇葩改革

　　林越盯着视网膜上那行闪个不停的提示，感觉自己的脑浆正被一根无形的勺子缓缓搅动。

　　【系统更新：新增“被动共鸣”模式，情绪阈值下调30%，外放延迟归零】

　　他刚想骂娘，池子里那条不识趣的金鱼又跳了一下，水花精准溅在他官靴上。系统界面金光一闪：【检测到环境刺激，情绪波动 15%，天音预载中……】

　　林越立刻闭眼，心里默念：“我是淤泥，我是青苔，我是没人捞的陈年腐叶。”

　　他不敢动，不敢喘，甚至不敢想“我不想升官”这种带情绪的句子，生怕一开口就又蹦出个“天示：龙椅当改旋转升降款”。

　　内侍在旁轻声提醒：“林大人，陛下口谕，即刻赴国子监，暂理教务。”

　　林越猛地睁眼：“啥？”

　　“国子监。”内侍重复，“陛下说，天音既示‘鱼跃方知海阔’，育人之道亦当破池。”

　　林越眼前一黑。这哪是升官？这是把他当政策启动器插进教育系统！

　　他想推辞，可脚已经不受控地迈开步。系统界面冷冰冰地弹出：【检测到抗拒倾向，咸鱼值-0.3】

　　得，连装死都不让装了。

　　国子监大门就在眼前，两尊石狮子瞪着他，仿佛知道他即将掀起一场学术界腥风血雨。

　　林越深吸一口气，低头默念：“我是植物，我是石子，我是讲台底下那坨没人擦的墨汁。”

　　他迈过门槛，迎面就是一片苦读声。

　　“子曰……”“大学之道……”“之乎者也……”

　　几百个学子齐声诵读，声浪如潮，震得屋梁都在抖。林越听得头皮发麻，心想这哪是读书，这是集体念经赶考！

　　他本能地掏出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一行字：午睡时间延至半个时辰，违者罚抄《逍遥游》百遍。

　　写完他还有点心虚，毕竟这政令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学生福祉，而是“这群人念得太吵，吵得我睡不着”。

　　告示一贴，明伦堂瞬间炸了锅。

　　“午睡延时？！”

　　“还能罚抄《逍遥游》？这不就是变相鼓励躺平？”

　　“林大人是我精神父亲！”

　　欢呼声如雷，林越站在堂前，感觉自己像个误入演唱会的快递员。

　　他正想溜，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周太傅带着三十多个老学官，浩浩荡荡堵在门口，人人手持《祖宗成法大全》，表情比守灵还严肃。

　　“竖子误国！”周太傅须发皆张，一手指着告示，“午睡延时？此乃懈怠之始！国之栋梁，岂能日日酣眠？！”

　　“就是！”一名老儒生怒吼，“老夫当年头悬梁锥刺股，才换来今日功名，你竟要纵容学子懒惰？！”

　　“荒唐！”“悖逆！”“败坏学风！”

　　骂声如潮水般涌来，林越躲在石狮子后，默默啃着内侍塞来的西瓜。

　　他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嘀咕：“吵吧吵吧，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这话纯属心理安慰，连情绪波动都算不上，顶多算一句日常吐槽。

　　可就在他咽下最后一口瓜时——

　　“喋喋不休者，当闭其口！”

　　一道低沉声音凭空炸响，仿佛从九天之上砸下。

　　周太傅正骂到“此子不诛，国将不国”，忽然“啊”地一声，舌头一歪，狠狠咬在舌尖上，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手中《祖宗成法大全》。

　　他踉跄后退，捂着嘴，眼神惊恐，像见了鬼。

　　“老爷！”随从慌忙扶住他。

　　“我……我……”周太傅想说话，可舌头肿了，字都咬不清。

　　围观学子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天谴！这是天谴！”

　　“周太傅平日骂人太多，遭报应了！”

　　“林大人果然是天机星君转世！”

　　林越啃瓜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缓缓抬头，系统界面金光大作：【情绪外放触发连锁反应，奖励“乌鸦嘴”技能（限时一日）】

　　【技能说明：无心之语亦可成谶，言出即效，无需情绪加持。】

　　末尾还有一行小字：效果可能波及无关第三人。

　　林越：“……”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瓜皮，忽然觉得这玩意儿比玉玺还烫手。

　　刚才那句“天塌有高个顶着”，本来是想图个心理安慰，结果系统直接当真，让周太傅当场表演“自咬舌头”。

　　这哪是技能？这是诅咒发射器！

　　他正发愣，一名学子激动地冲过来：“林大人！您刚才那句‘午睡延时’，是不是也出自天意？”

　　林越赶紧摇头：“纯属个人建议，不带玄学色彩。”

　　“可您刚来就让周太傅闭嘴，这不是明示吗？”

　　“那是他自己咬的！”林越强调，“我连手指都没抬！”

　　“正因您不动声色，才更显高深！”学子一脸敬仰，“真正的天机，从不张扬！”

　　林越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解释越多，误会越深。

　　他转身想走，却被一群学子围住。

　　“林大人，以后能不能再改几条规矩？”

　　“比如早课推迟到辰时三刻？”

　　“书斋能不能装个空调？”

　　“食堂能不能加个麻辣烫窗口？”

　　林越听得脑仁疼，随口道：“你们先提个方案，我看看能不能‘无意中’说出去。”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跳出来：【乌鸦嘴技能激活，目标：国子监空调提案，生效倒计时——】

　　林越赶紧闭嘴。

　　得，连“提方案”这三个字都不能说，一说就成政策预告。

　　他正想溜，忽听外头又是一阵骚动。

　　周太傅的随从扶着他上轿，老头嘴里还塞着布条，满脸血污，眼神却死死盯着林越，嘴唇颤动，像是在无声诅咒。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

　　他忽然想起系统那行小字：“效果可能波及无关第三人。”

　　该不会……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那随从扶稳轿子，转身要走，结果脚下一滑，踩中自己主子滴落的血迹，“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额头磕在石阶上，当场起了个大包。

　　林越：“……”

　　系统界面金光一闪：【乌鸦嘴余效触发，目标：周太傅随从，症状：头破血流】

　　林越默默把西瓜皮扔进桶里，心想这玩意儿以后得当凶器供起来。

　　他刚想离开，一名工部小吏模样的人匆匆跑来，手里拿着图纸，一脸激动：“林大人！您昨日在御花园说‘炸开池子’，我们连夜设计了‘大夏江河连通工程’，您看这图纸——”

　　林越摆手：“我没说要炸池子，我只是打个比方。”

　　“可天音说了‘鱼跃方知海阔’，我们觉得这是大方向！”

　　“我不是天意代言人！”

　　“您不用承认，我们懂。”小吏眼神炽热，“您越是低调，越说明您深藏不露！”

　　林越扶额。

　　这年头，想当个普通咸鱼怎么就这么难？

　　他正头疼，系统忽然又弹出提示：【检测到高强度围观，情绪波动 10%，天音预载中……】

　　林越立刻闭眼，心里默念：“我是空气，我是尘埃，我是没人收的快递。”

　　可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连隔壁太医院的御医都跑来看热闹，说要研究“周太傅咬舌是否属天罚”。

　　林越压力山大，忍不住小声嘀咕：“这阵仗，跟粉丝接机似的……”

　　话音未落——

　　“喧哗扰学，当静其心！”

　　天音再降。

　　全场瞬间安静。

　　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忽然集体打了个寒颤，默默后退三步，低头垂手，连呼吸都放轻了。

　　林越睁开眼，发现周围安静得像自习室。

　　他看看系统：【乌鸦嘴技能再次激活，范围：国子监全域，效果：强制静音】

　　他：“……”

　　得，连“粉丝接机”这种比喻都不能用，一说就全场静音。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官靴，忽然觉得它们正缓缓变成“行走的天灾预警器”。

　　正想着，一名学子小心翼翼举手：“林大人……那个……午休时能不能……放点轻音乐？”

　　林越立刻抬手：“打住！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学子缩头。

　　全场寂静。

　　林越松了口气，转身就走，心想这地方一天都不能多待。

　　可刚走到门口，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咕噜”。

　　他回头。

　　一名学子捂着肚子，满脸通红。

　　林越眼皮一跳。

　　系统界面金光一闪：【检测到环境刺激：饥饿声波 20%，情绪波动预警】

　　那学子小声嘀咕：“中午那碗米饭……怎么这么快就消化了……”

　　林越猛地抬手，大喝一声：“谁也不准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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