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灵泉淬体的生死考验

　　算盘上的数字停在7，云绵绵指尖一勾，雷丝轻轻一震，桌面那道刻痕“拍卖会”瞬间被抹平。她没再看一眼，转身盘膝坐下，碧玉葫芦往身前一摆，掌心贴上葫芦口，低声念道：“进。”

　　下一瞬，天地翻转。

　　她已站在云墟空间中央，脚下是翻涌的灵泉，水波如银液滚动，映着头顶虚空中三条若隐若现的灵脉金龙。泉眼深处，隐约有低语回荡，像是残魂在哼一首古老的安魂曲，又像在冷笑。

　　她没理。

　　反手从袖中抽出一张符——不是雷符，也不是追踪符，而是上一张她偷偷用云砚的算盘拓印下来的“溯源路径”残图。符纸一角还沾着糖葫芦的糖渍，黏糊糊的，但她一点不嫌弃，往灵泉表面一贴。

　　“轰！”

　　泉面炸开一圈波纹，三条灵脉同时抖了抖，像是被惊醒的蛇。

　　她咧嘴一笑：“今天不搞拍卖会，先搞点内部建设。”

　　话音落，她仰头灌下一口灵泉。

　　水入喉的瞬间，整个人像被雷劈中。

　　不是比喻，是真的雷。

　　灵泉暴动期的能量，比她预想的猛了十倍不止。一股滚烫的洪流从胃里炸开，顺着经脉狂冲，所过之处，筋骨像是被千把小刀来回刮削。她膝盖一软，差点跪地，硬是咬牙撑住。

　　“嘶——这水是加了十倍浓缩灵液吧？谁家灵泉当辣椒油喝？”

　　她想吐槽，可舌头已经发麻。视野开始发黑，耳边响起残魂的怪笑：“又来一个送死的……历代容器，哪个不是死在这口泉里？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她没回嘴，反而更用力地咽下第二口。

　　这一口，直接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挤没了。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掏出来重新拼装，骨头缝里“咔咔”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炸成碎片。

　　她知道这是淬体的正常流程——正常个鬼！

　　正常人淬体是泡温泉，她是直接跳进了岩浆锅炉。

　　可她不是正常人。

　　她是被系统坑过、被族叔坑过、被命运坑得连糖葫芦都要自己顺的云绵绵。

　　她早就不信“正常”这个词了。

　　“系统，你要是再不吱声，我就把你举报到仙界消费者协会，投诉你虚假宣传！”她在识海里怒吼。

　　脑海里终于闪出一行小字：「灵泉暴动期，宿主生命体征异常，启动一级防护。」

　　“你早干嘛去了？”她差点哭出来。

　　但下一秒，她又笑了。

　　因为那行字后面，还跟了一句：「三条灵脉已激活，护主模式开启。」

　　她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灵泉突然静止。

　　紧接着，三条金龙般的灵脉从虚空俯冲而下，两条缠上她双臂，一条绕住腰腹，像给高压锅加了三道保险箍。暴走的能量被强行导流，原本乱窜的灵力开始顺着经脉有序运转。

　　“哎哟？”她一愣，“这阵仗，是给我上三保险？”

　　残魂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能！灵脉只认初代主人，怎会护一个七岁娃娃？”

　　“你不懂。”云绵绵喘着气，笑出小酒窝，“我这叫‘反向绑定’，专治你们这些老古董的刻板印象。”

　　她闭眼，运转《九霄雷霆诀》。雷灵体本就对狂暴能量有天然亲和力，此刻在灵脉引导下，竟开始主动吞噬灵泉之力。每吸收一分，筋骨就强化一分，皮肤下隐隐有雷光游走，像电流在皮下跑马。

　　痛，还是痛。

　　但痛得有节奏了。

　　她甚至开始数拍子：一痛一吸，一吸一强。

　　“这感觉……像不像健身私教课？”她自言自语，“只不过教练是三条会咬人的金龙，课程内容是‘不突破就爆体’。”

　　残魂冷哼：“别得意，三日暴动期才刚开始，你现在连第一关都没过。”

　　“第一关？”她睁开眼，瞳孔里雷纹一闪，“我连门都踹了，还跟你讲关卡？”

　　她猛地抬手，掌心雷光暴涨，直接拍进灵泉中心。

　　“轰——！”

　　泉眼炸开，水柱冲天，三条灵脉剧烈震颤，竟有能量逆流而上，顺着她的手臂灌入丹田。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但丹田处，那团沉寂已久的气旋，终于开始转动。

　　一层……两层……炼气三层的瓶颈，正在松动。

　　“就差一点……”她咬牙，舌尖一破，心头血混着雷光喷出，洒在灵泉上。

　　血滴入水，瞬间被吸收。

　　就在那一瞬，她额头的红痣微微一烫，一滴血珠渗出，落入泉心。

　　泉底深处，一道残魂虚影悄然睁眼，眸中闪过一丝贪婪。

　　但没人看见。

　　云绵绵只觉体内“咔”地一声，像锁链断裂。

　　炼气三层，破！

　　她刚想松口气，碧玉葫芦突然“嗡”地一震，葫芦口溢出一缕极淡的金雾，无声缠绕上她四肢。那雾气极细，却带着奇异的引导力，竟在她经脉中勾勒出几道陌生的运行路线。

　　她心头一跳。

　　这路线……怎么有点像未来剑体双修的雏形？

　　“系统，你偷偷升级了？”她怀疑人生。

　　系统没回。

　　但葫芦金纹微微一亮，像是在憋笑。

　　她刚想细看，异变再生。

　　三条灵脉缓缓退回地底，可其中一条尾端，竟残留下一抹雷纹，像被她的雷灵体“烫”出来的印记，久久不散。

　　“哟？”她挑眉，“还学会留签名了？下次记得写个‘到此一游’，省得我记不住谁帮过我。”

　　残魂沉默了。

　　不是被震慑，是气的。

　　它活了八百年，头一回见有人把灵脉当导游使唤。

　　云绵绵活动了下手脚，只觉通体舒坦，五感提升不止一星半点。她低头看掌心，雷丝比之前凝实了三倍，连指尖都能溢出细小电弧。

　　“这波不亏。”她满意点头，“虽然差点把命搭进去，但好歹没变成‘爆浆小笼包’。”

　　她正要收功，识海突然一震。

　　一行新提示浮现：「检测到体质跃迁，逆袭值 100，解锁区域：空间药圃（初级）。」

　　她眼睛一亮。

　　药圃？那不就有灵果吃了？

　　正美滋滋想着，系统又补了一句：「药圃内现有灵果：雷纹山楂三枚，成熟度99%，可食用。」

　　“哈？”她差点呛住，“这不就是我顺来的山楂？还挂灵果名头卖我？”

　　系统沉默。

　　她翻白眼：“行吧，至少没标价十万灵石。”

　　她刚想动手查看药圃，忽然察觉不对。

　　灵泉表面，竟浮现出一行血字，和上一章母亲手札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容器……已换。”

　　她心头一震。

　　上一章这字只出现半行，现在竟完整了？

　　她伸手想触，血字却如烟消散。

　　“所以……我不是容器？”她喃喃，“我是……换容器的人？”

　　残魂忽然冷笑：“你以为认主空间就万事大吉？云家历代圣女，哪个不是被空间反噬，魂飞魄散？你越强，它吸得越狠。”

　　“哦。”她点头，“所以你是提醒我小心？”

　　“是警告！”

　　“谢谢啊。”她笑眯眯，“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越说不行，我越要试试。”

　　她站起身，拍了拍襦裙上的水渍，弯腰捡起碧玉葫芦，轻轻一吹。

　　葫芦口金雾缭绕，那三枚雷纹山楂自动飞出，稳稳落在她掌心。

　　她拿起一枚，咔嚓咬了一口。

　　酸得她眯眼，甜得她咧嘴。

　　“嗯，正宗。”她点评，“就是少点糖衣。”

　　她正要吃第二枚，识海突然警铃大作。

　　一行猩红提示浮现：「警告！外部灵力干扰，目标锁定空间入口！」

　　她动作一顿。

　　有人在试图窥探云墟？

　　她眯眼，指尖雷光微闪，正要反向追踪，葫芦却突然一震，金纹翻滚，自动屏蔽了所有外联。

　　系统最后蹦出一行字：「反向绑定生效，宿主安全等级提升。该抢了，宿主。」

　　她笑了。

　　把最后一枚山楂塞进嘴里，含糊道：“不急，先消化完这顿‘生死餐’。”

　　她盘膝坐下，闭眼调息。

　　可就在她心神沉入经脉的刹那，右手小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那地方，本该有一道雷丝缠绕的伤痕——上一章被噬灵蛊残尸划破的。

　　可现在，伤痕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极细的金线，从指尖蔓延进袖口，像某种契约的烙印，无声无息，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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