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一早，大傻从柜里取出一件新西装穿上，走到码头。

　　他逢人就咧嘴笑，旁边收鱼的小贩问：“大傻哥，今天心情这么好？”

　　“那当然，我亲侄儿今天回来。”大傻得意地整整领带，“瞧这领带，鹰酱国货，我侄儿去年寄的！”

　　那领带虽是精品，倒也不算罕见，可送礼的人让大傻格外高兴。

　　旁人也识相，连声夸：“好看！怪不得今天这么帅！”

　　大傻哈哈大笑：“我算什么帅？我侄子像我妹妹，那才真叫帅，以后你见了就知道。”

　　正说着，一艘渔船靠岸。

　　大傻摆摆手：“不聊了，我得忙去。”转身就朝小船跑。

　　其实大傻平时哪有这么好脾气？

　　还不是因为叶凡今天回来，他心里乐。

　　要是平常，不骂人就算客气了，哪会跟人笑嘻嘻。

　　“让开让开！我先看看有没有要买的！”

　　大傻一把拨开前方挡路的人。

　　在西贡这片地界上，他大傻的名号还是响亮的。

　　挤到前面后，大傻扬声问道：“今天有没有上等货？”

　　“有！”

　　“拿来我瞧瞧。”

　　码头上，大傻正仔细为叶凡挑着食材。

　　与此同时，十几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已从西贡出发，直奔机场。车队里最扎眼的，是那台红色mR2。

　　开车的是大傻的得力手下阿彪。

　　他们此行，正是为了接叶凡回来。

　　两小时后，车队抵达机场。

　　“这跑车真带劲！”阿彪恋恋不舍地拍了拍方向盘。

　　这车虽说是平民级跑车，跟法拉利、兰博基尼没法比，但对开惯普通车的阿彪来说，操控感简直没得说。

　　可惜，车终究不是他的。

　　该接人了。

　　十几辆车同时到达机场的场面颇为壮观，引得不少路人侧目张望。

　　可等他们看清车上下来的人都带着一股江湖气，便纷纷收回视线，加快脚步离开。

　　这么多人聚在这儿，谁知道下一秒会出什么事？万一打起来可就糟了。

　　不仅路人这么想，机场安保见到这阵仗，也立刻拿起对讲机上报。

　　不一会儿，几十个安保人员谨慎地围了上来。

　　领头的是一名穿制服的警察，他开口问道：“兄弟，哪条道上的？”

　　问招牌，其实就是问对方是哪个社团的。

　　从mR2下来的阿彪自然也懂这话里的意思。

　　阿彪立刻解释道：“从西贡来的，别担心，今天不是来惹事的，就是接个人，摆个场面充充门面。”

　　听到这话，穿制服的警察稍微松了口气。

　　这上百号人真要闹起来，场面可不好控制。

　　“控制好你的人。”警察警告道。

　　说完，他按了按腰带，露出腰间的手枪，然后走到了一边。

　　阿彪并没有乱说。

　　虽然他是大傻的得力助手，

　　但那是做生意方面的事，真要他跟警察火拼，他还没那个胆子。

　　他让大部分人留在车旁，

　　自己只带了十个人走进候机室。

　　没过多久，

　　机场里的人渐渐往外走。

　　“快，去前面举起来！”阿彪吩咐道。

　　一旁的小弟立刻蛮横地推开其他人，站到最前面，举起了写着“叶凡”的牌子。

　　这种情况在当时并不少见，

　　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机场里都常有这样的景象。

　　“叶哥……”

　　高晋还没走出机场，就已经看到了牌子。

　　他立刻问道：“是他们吗？”

　　“应该是了。”

　　叶凡只看了一眼，就肯定地回答。

　　那些人身上带着古惑仔特有的流气，还有些乡土味，

　　很符合西贡那边的特色。

　　那时候，

　　市中心的古惑仔大多喜欢把头发染得花花绿绿，或者留长发，觉得那样才够潮。

　　而西贡那边，

　　穷乡僻壤，

　　除了做古惑仔的，大多都是渔民，偶尔也做做偷渡的生意。

　　高晋拖着行李，走到举着“叶凡”牌子的小弟面前，

　　问道：“西贡大傻的人？”

　　“你就是叶凡吧？”

　　小弟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是大傻哥派来接你的。”

　　接着小声嘀咕：“大傻哥还真没乱说，这两人长得真不像。”

　　高晋虽然神情冷酷，

　　但相貌确实英俊，

　　和大 ** 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高晋摇摇头：“我不是。”

　　随后让开半个身位，

　　叶凡这才出现在小弟面前。

　　高晋介绍道：“叶哥，是他们了。”

　　“**？！”

　　“不可能！”

　　“你是叶凡？！”

　　目睹高晋时，小弟有些诧异，却并未显露太多惊讶。

　　毕竟大傻早已向他们炫耀过：

　　叶凡的容貌完美避开了家族所有缺点，继承了全部优点，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英俊。

　　因此，看到高晋时，他并未太过吃惊。

　　因为高晋不仅相貌出众，气质中还带着一股不容冒犯的气息。

　　冷酷！

　　利落！

　　这是高晋给人的第一印象。

　　而叶凡则截然不同。

　　不仅是帅那么简单。

　　最关键的是，叶凡身上散发着一种贵公子的气质。

　　雍容、华贵...

　　只需一眼，

　　便让人感觉——

　　若非祖上富贵超过三代，绝难培养出这样的气质！

　　我简直不敢相信！

　　这真是大傻哥的亲侄儿？！

　　简直比黎天王还要英俊吧？！

　　小弟彻底愣住了。

　　在人群后方，

　　阿彪叼着烟，一看见前方“叶凡”的牌子已经不见，

　　立刻意识到叶凡已经出来，和小弟碰面了。

　　他迅速将烟扔在地上，

　　喊道：“快，人接到了，把场面撑起来！”

　　“明白！”

　　一共带进来十个人。

　　一个在前面举牌，

　　一个此时跑出去通知外面站在车旁的人，

　　另外八人则迅速挤进人群，

　　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道，

　　随后列队站在两侧。

　　阿彪戴着墨镜，

　　从小弟中间走过，来到高晋面前。

　　“你好，是叶凡吧？”

　　“早就听你叔叔——大傻哥说你一表人才，”

　　“今天一见，果然是一…一…对，一见如故！”

　　这时，

　　旁边的小弟低声提醒：“彪哥，不是他，叶凡是他后面那位。”

　　啊？

　　阿彪的表情略显不自在。

　　他的视线很快移向高晋身后。

　　“靠！”

　　“叶凡！”

　　“这不可能！”

　　与先前那名手下的反应如出一辙。

　　看见叶凡的瞬间，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让阿彪脱口惊呼。

　　“咳…”

　　他稍作停顿，迅速平复情绪，说道：“叶凡，我是你叔叔，大傻哥的头马，来接你的。”

　　似乎想掩饰刚才的失态，他侧过头朝身后喊：

　　“愣着干嘛？叫人啊！”

　　“凡哥好！”

　　两侧列队的手下齐声喊道。

　　周围的路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一切。

　　起初见到阿彪一伙，他们以为会有什么江湖大佬现身。

　　但见到叶凡后，这个想法立刻被打消。

　　古惑仔绝不可能有这种气质。

　　仅是第一印象，再加上听见“叔叔”之类的称呼，

　　人们心中已自编了一出大戏。

　　尤其是几个港女，顿时觉得这位卓尔不群的年轻人，

　　定是某个世家的公子，来港岛历练。

　　家里人不放心，提前和本地社团打过招呼，好让他在此顺利。

　　嗯，一定是这样！

　　几个港女眼中放光，频频向叶凡抛媚眼。

　　世家公子耶！

　　能遇见已是幸运，若能攀上关系，人生便能，一飞冲天！

　　就算不是正室也行。

　　我愿意做金丝雀啊！

　　然而，

　　叶凡对她们的热切视若无睹。

　　径直走到阿彪面前，说：“走吧。”

　　“好。”

　　阿彪立即领着叶凡和高晋离开。

　　港女们望着叶凡从面前走过，恨不得扑上前去。

　　可阿彪带来的人，彻底打破了这些港女的幻想。

　　一出机场，便看见十几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最显眼的是中间那台红色mR2跑车。

　　“凡哥好！！！”

　　上百人齐声高喊，连机场内的人都听见动静，纷纷侧目。

　　几个港女懊恼地跺脚：“这排场，家里没十几亿根本撑不起来！早知道刚才直接扑上去了，说不定公子哥就喜欢我这款呢？”

　　叶凡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皱眉问阿彪：“怎么这么多人？”

　　“你回来大傻哥高兴，特意把兄弟们都叫来给你撑场面。”阿彪笑着指向跑车，“mR2都给你开来了。前天联系不上你，大傻哥急得不行，要不是你昨天来电话说今天到，他怕是天天要派弟兄来机场守着——他盼你回来眼睛都快望穿了，这会儿正在家张罗接风宴呢。”

　　“所有人都来了？”叶凡追问。

　　“全都来了！”

　　叶凡脸色骤变：“马上回去！”

　　他心头一沉，突然想起电影里大傻被陈浩南找上门时，身边半个人都没有。现在这场面竟完美对应上了——小弟全被调来机场，留大傻独自在家。

　　若按原定轨迹，此时赶回去恐怕为时已晚。但既然他来了，就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阿彪只当叶凡思兄心切，振臂高呼：“上车！送凡哥回家！”

　　上百人井然有序地登上了车。

　　这般阵仗……

　　即便是阿彪也不常见到，难怪他会如此兴奋。

　　车队缓缓驶离。

　　机场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留下的，

　　只有人们口中的传说——

　　一个关于神秘世家公子回到港岛，准备开启历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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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陈浩南已经带着山鸡、大天二和包皮从铜锣湾出发。

　　没多久，

　　他们就抵达了西贡。

　　此时的大傻，

　　正坐在码头不远处的大排档里，身边只留了三名小弟帮忙打点宴席的事情。

　　大傻一边吃着鱼，一边满意地点头。

　　“海鲜王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这鱼蒸得真是鲜美！”

　　“叶凡十几年没尝过咱们港岛的地道风味了，”

　　“今天这顿海鲜宴，定要让他吃得开心。”

　　正想着这些……

　　陈浩南一行人走了过来。

　　“傻哥，吃鱼呢？”山鸡嬉皮笑脸地搭话。

　　大傻撇撇嘴，看都没看山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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