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莫非天下才学共一石，叶辉独得九斗九升？

　　这个年轻人实在令人心惊。

　　蔡贞姬惊得张圆了小嘴：姐姐，这位叶先生莫不是神仙下凡？

　　他定是妖魔化身，否则怎能容纳这般海量的学识？

　　蔡琰轻抚妹妹的发梢，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叶大哥的才华举世无双，或许正因如此，上天才让他双目蒙尘。若非这般，世间再无人能与他比肩。

　　下次我带你去亲自见识，你自会明白。

　　太好啦！我要去偷师学艺，把他所有本事都学过来......蔡贞姬雀跃拍手，童言稚语引得蔡邕父女失笑。蔡琰轻捏妹妹脸颊，嗔怪地瞪了一眼。

　　【先生请看，青砖与红砖本是一母同胞。原料工序大抵相同，皆以黏土塑坯，晾晒后入窑经受九百度高温煅烧。

　　然青砖质地更坚，抗蚀性强，古朴典雅，暗合儒家中庸之道，确是建房筑墙的上佳之选。

　　今日叶辉讲授建筑用材，着重剖析青红二砖的特性。

　　当世建筑可分两类：显贵之家多以青砖起屋筑城；寻常百姓则以夯土为墙，茅草覆顶。

　　叶辉话锋一转：然青砖弊端亦不容忽视！

　　产量稀少，造价高昂，工艺繁复，更严重污染水源，实难推广普及，遑论造福黎民百姓。

　　红砖虽不及青砖耐久，却胜在产量丰沛，成本低廉，烧制周期短。正适合百姓建造安身之所。

　　纵需勤加维护，亦可保百年无恙，足可庇佑四代子孙。

　　若四代之后仍不思进取，妄图一屋传续千秋万代——这等只知啃噬祖业的家族，合该败落！

　　（

　　曹昂和曹安民、曹休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辉的提议确实令人深思。

　　青砖虽能历经千年风雨，但世上又有几个家族能延续千年香火？

　　指望着靠一栋宅院庇护子孙后代，既是痴心妄想，更显可悲可叹。

　　不思进取的家族，注定走向没落。

　　安于现状的国家，终将自取 ** 。

　　所谓千秋基业，不过是痴人说梦。

　　先生，这改良红砖的烧制工艺，如何提升单窑产量，又该如何增强砖块硬度？曹安民拱手请教。

　　叶辉从容应答：单纯扩大单窑规模只是杯水车薪，唯有推行自动化和机械化，才能实现规模化生产......

　　自动化机械化这些新鲜词眼让三位年轻人眼前一亮。

　　经过详细讲解，他们终于理解了这些新概念。

　　叶辉接着阐述了具体实施方案。

　　可咱们这穷乡僻壤，既买不起设备，也找不到货源，这机械化该如何着手？曹休提出疑问。

　　叶辉略作思索：不妨先推行半自动化改造，自制简易设备，优化生产流程......

　　在叶辉的指导下，曹家村的新砖窑开始筹建。

　　曹昂等人认真记录每处细节，暗自盘算着要将这套模式推广至整个兖州，让更多百姓和驻军早日住上结实的红砖房。

　　眼下正值夏末，工期十分紧迫。

　　所幸前线捷报频传，匡亭之战即将落幕，可以抽调更多人力投入建设。

　　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回去与村里长辈商议。若有疑问，随时来问我。叶辉略显疲惫地结束授课。

　　这些实用技术的传授，比寻常课业更耗心神。

　　三位 ** 带着工匠告辞离去，众人对新建砖窑的规划已了然于胸。

　　与此同时，配套的石灰窑、瓦厂、木材加工场也需同步建设，还要组建专业的建筑施工队伍。

　　事件背后另有隐情，相当曲折离奇，绝非曹昂等人能够独自处理的。

　　…………

　　送走曹昂一行人后，午后阳光正好。

　　蔡文姬携胞妹蔡贞姬前来拜访。

　　叶公子，这是家妹蔡瑜。

　　这丫头性子活泼，听说您这里有许多新奇玩意儿，大清早就缠着我要来开眼界呢！蔡文姬含笑向叶辉引见。

　　叶辉抬手欲抚蔡贞姬的发顶，小姑娘机灵地闪身避开。

　　不料叶辉精通听声辨位之术，转瞬间便重新锁定她的方位。

　　倒是个古灵精怪的小机灵鬼。他笑道。

　　最终那只温暖的手掌还是轻轻落在了小丫头发间。

　　蔡贞姬瞪圆了眼睛：您能看见？

　　不能。叶辉摇头。

　　那您怎能预判我的动作？小姑娘满脸不可思议。

　　叶辉唇角微扬：这叫第六感。

　　当视觉消失时，这种感知会变得格外敏锐。它就像另一双眼睛，能帮我们洞察周遭发生的一切。

　　虽然听不明白，但感觉好厉害！蔡贞姬惊叹着指向庭院里的新奇装置，那个又是什么？

　　貂蝉温声解释：这是供水塔，有了它就能用上自来......

　　趁着貂蝉带着蔡贞姬参观宅院，叶辉与蔡文姬并肩向学堂走去。

　　文姬，前些日子听曹公提及村里的生育现状，当地的医疗观念仍十分陈旧。

　　许多女子都深受其害。我想请你牵头推广科学的妇幼保健知识，不知你意下如何？

　　蔡文姬闻言怔住，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叶辉。

　　有难处吗？见对方迟迟不语，叶辉轻声询问。

　　不，我愿意协助叶公子。蔡文姬急忙应道，只是......您竟通晓妇幼之道？这实在令人称奇。

　　叶辉略显窘迫，很快又恢复从容：我来自山外的世界，那边对此极为重视。我想将这些知识传授给你与貂蝉，由你们负责推广，这样也更合礼法。

　　方案倒是可行......蔡文姬沉吟道，只是如此岂不掩去了公子的善举？

　　《陌功曹村》

　　“功名何足道，吾心所系唯曹村百姓！”叶辉言罢，转而向蔡琰详解妇幼保障之道。

　　此乃经国大计，包罗万象，非片语可尽。蔡琰如窥新境，凝神细听，将要点默记心间。妇幼之理博大至此，令其震撼不已——原来看似寻常的生育之事，竟蕴藏如此深奥学问。

　　“阿姊姊夫论甚趣事？我也要听！”貂蝉携蔡贞姬踏入学堂。小妮子挣脱貂蝉，双眸晶亮扑进屋内，求知欲满溢。蔡琰扶额无奈，叶辉却笑着将蔡贞姬高举过头——虽已**岁，于他而言不过鸿毛之轻。

　　“小鱼儿，此事稚童难为，待你长成再议。”叶辉揉其发顶。蔡贞姬跺脚娇嗔：“休唤诨名！坏姊夫！”引得蔡琰貂蝉掩袖轻笑。

　　“偏叫！小鱼儿！小鱼儿！”叶辉逗弄不休。小丫头叉腰瞪目：“再闹便告爹爹你欺辱阿姊！”蔡琰忙拽过妹妹正色道：“事关曹村妇幼安康，莫要搅扰。”蔡贞姬顿时蔫如败羽，唯以鬼脸泄愤。可惜叶辉目不能视，这俏皮神情终是错付。

　　貂蝉迟疑道：“奴家亦需学此么？”蔡琰附耳低语数句，但见貂蝉粉面生霞，偷瞥叶辉的目光里满是惊佩——这般闺阁秘学，先生竟也通晓！

　　有蔡襄助，授业事半功倍。貂蝉暗忖：既是先生所托，自当竭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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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颍川许县，风云暗涌。

　　**

　　主公，我们已在许县附近徘徊多日，究竟在寻何物？

　　戏志才面露疑惑。

　　此战大捷，曹操却不急于回师，反而率三千精骑来到这偏僻的许县。

　　曹操侧目瞥向戏志才，扬鞭指向远处的许县：志才可看出此地有何特别？

　　许县三面环山，西北靠嵩山，西有石人山、白云山、伏牛山为屏，南有大别山、博山横亘，唯东面一片平原。

　　这般地势，堪称兵家必争之地。

　　戏志才眯眼沉思片刻：主公莫非有意迁都，将鄄城治所移至此处？

　　击败袁术后，豫州之患虽解，但曹操仍处四战之地。

　　欲图进取，必先择一稳固根基，再逐步剪除周边威胁。否则疆土再广，亦如肥肉任人宰割。

　　曹操朗声笑道：此地攻守兼备！若推平旧城扩建，必显帝都气象。

　　此处气候温和，雨沛河丰，屯垦可成沃野。战乱多年，许县周边多是无主之地，正宜驻军屯田。

　　纵有仙种增产，然天下良田多握于世家豪强之手。

　　官府赋税难增，因世家多不纳粮。即便分予土豆、玉米之种，亦难充盈府库。

　　百姓田寡，仅足养兵 ** 。若要征战，仍需仰仗军屯粮饷。

　　否则，曹操唯有向世家让步，割利以求支持。

　　世家如 ** 剑，既可为援，亦可为敌。

　　欲制衡其势，必先壮大军屯，扶植庶民。

　　短期内，曹操不宜与世家交锋，除非彼等自寻死路。

　　戏志才恍然：主公此计，乃以退为进！

　　“鄄城与冀州仅一水之隔，此番我军大捷，锋芒毕露，本初定会严加防范，唯恐我们与伯圭联手，自南面挥师北上！”

　　“若将治所迁至许县，袁绍必然宽心，不再视我们为敌，可全力对付公孙瓒。如此，北方边患自然消弭。”

　　“陶恭祖在徐州也怕我们再度兵临郯城，如今迁都许县，他必定松一口气，不敢继续在泰山一带轻举妄动！”

　　“但……刘景升与袁公路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自许县沿颍水南下，可直抵汝南，威胁寿春，袁术岂能不惧？

　　若从许县挥师南下，转眼便能兵临南阳，刘表也会担忧我们争夺此地！

　　**“哈哈哈，我就是要叫他们夜不能寐！”曹操冷笑道，“刘表不过是看门之犬，占据南阳只为拱卫荆州，何曾敢有北上之心？”

　　“定都许县，南阳我们迟早要取，不止因其地势险要，更因它沃野千里，人丁兴旺，更居汉水之源。掌控南阳，我们便能从南北两路夹击关中！”

　　“当然，这都是后话。迁都许县，是为了调整战略，为日后南下荆、扬奠定根基！”

　　“我与公台算过，扩建许县至少需要一年，这期间刘表不敢妄动，足够我们扫平徐州。”

　　“此后，我们的兵锋将直指西、南，与刘表、袁术一战在所难免。”

　　“既然迟早要战，不如趁迁都之机，以许县为根基，便于日后南征！”

　　谋定而后动。

　　戏志才这才明白，曹操早有谋划。

　　看来出兵之前，主公便已料定必胜，与陈宫另有布局。

　　“再者，颍川乃天下英才汇聚之地，若任由他们投效他人，岂非暴殄天物？”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不能为我所用，亦不可资敌！”

　　诸侯争霸，争的是疆土、子民、粮饷与贤才。

　　大争之世，凡能壮大己身者，皆不可拱手让人！

　　天子迟早东归，许都迟早兴建，何不早作绸缪？

　　史书已证许县之价值，何不先发制人，将此优势牢牢握在掌心？

　　“主公英明！”戏志才由衷叹服。

　　鄄城距袁绍太近，曹操与北方霸主终有一场恶战。

　　鄄城，已难当大任！

　　鄄城作为粮草转运的关键节点，其地势平坦易攻难守的劣势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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