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蒋奇摇头：“曹军士气正盛，虽兵力不多，但军纪严明，战力不容小觑。此时交战，恐难取胜，须静待战机。”

　　“战机何在？”颜良不耐。

　　斗将不敌许褚，难道大军交锋还会输给曹操？

　　颜良主张险中求胜，蒋奇则力求稳妥。蒋奇进言道：“可遣骑兵试探曹军右翼，若战况不利，便收兵回营，再作打算。”

　　颜良思忖片刻，下令道：“冀州铁骑听令，冲击曹军右翼，试探虚实，不得深入，速战速退！”

　　军令一出，三千铁骑轰然杀出，直奔曹军右翼而去。

　　**鄄城。

　　在曹操率军出征青州期间，黄忠携子黄叙抵达鄄城。

　　自渡过汉水后，郭嘉便派人接应，使得黄忠一家得以顺利赶至鄄城。

　　“黄将军，叶先生身份特殊，无论你在他那儿见到什么、听到什么，切莫声张。”郭嘉事先叮嘱，“知晓他存在的人寥寥无几，而清楚他居于鄄城的更是屈指可数。”

　　黄忠郑重应允：“请郭先生放心，叶先生之事，我绝不外泄，更不敢有任何负义之举。若能治好犬子之疾，黄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岂敢忘恩负义？”

　　郭嘉不再多言，引着黄忠一家前往叶辉的宅院。那宅院相邻一片民居，安置黄忠一家倒也便利。

　　待安顿完毕后，郭嘉指向斜对面道——

　　“前方就是叶先生的住处，你家隔壁还有一户人家，没事别随意走动。这一片属于军事 ** ，有精兵驻守，出入需提前申请。”

　　“让你夫人带着女儿先安顿好住处，我领你们父子去见叶先生。早些诊断开药，免得耽误病情。”

　　“多谢郭先生！”黄忠喜出望外，早已等不及了。

　　身为父亲，他片刻都不愿儿子继续受苦。

　　三人上前敲门，宅门很快打开。

　　“奉孝先生？这是……”

　　开门的吕布眼中透着疑惑，目光扫过黄忠时，仿佛猛兽对峙般激起本能警惕。

　　作为叶辉的护卫，他必须排除任何潜在威胁。

　　郭嘉解释道：“这位是荆州来的黄汉升，我曾向先生提过，其子黄叙身患重疾，需先生诊治。”

　　吕布这才将视线转向黄叙，见他面色灰败，气若游丝，不由暗自诧异——如此威猛的虎将，怎会有这般孱弱的儿子？

　　想到自己也是寄人篱下，若非叶辉庇护，处境未必好多少，吕布侧身让开通道：“先生尚在授课，你们直接去学堂候着吧。”

　　“多谢！”黄忠虽不识吕布，但察觉此人武艺不在自己之下，出于对叶辉的敬重仍道了谢。

　　这一声谢让吕布愣了愣，随手指出方向：“穿过回廊便是学堂。”

　　郭嘉暗自惊讶——这杀神竟这般好说话？

　　三人来到学堂外，听见叶辉清朗的讲课声。郭嘉低声道：“先生所授乃济世之学，我们莫要打扰，稍候片刻。”

　　凉亭里，黄叙目不转睛盯着学堂。病痛似乎暂时消散，孩童对知识的渴望在他眼中闪动。黄忠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心如刀绞。

　　这世上的病，说到底只有一个——穷病。

　　黄家贫困潦倒，连给黄叙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更别提让他读书了。

　　不久，叶辉上完课。

　　走出教室，径直朝郭嘉几人走来。

　　他在课堂上就察觉到了动静，认出了郭嘉的气息。

　　老师！郭嘉见叶辉走近，热络地上前行礼。

　　叶辉道：是黄七来了吧？

　　先看病，其他事待会儿再说。

　　多谢老师，老师请！黄忠的目光从叶辉的墨镜上移开，满腹疑虑瞬间化为对儿子病情的关切。

　　他连忙让黄叙走到叶辉跟前，方便检查。

　　叶辉道：先诊脉。

　　望闻问切，视觉诊断显然行不通。

　　于是叶辉从其他方法入手，手指搭上黄叙的脉搏。

　　眉头渐渐收紧，他收回手，凑近闻了闻黄叙身上的气味，又让黄叙张嘴呼出几口气。

　　眉头皱得更紧了，接着问道：

　　从发病到现在，把所有症状详细告诉我。

　　郭嘉带回的病例，远不如当面问诊来得准确。

　　听完父子俩的描述。

　　叶辉道：可以确定是重金属中毒，但具体是哪种或哪几种，还需要进一步化验分析。

　　我要你们带的样本带来了吗？

　　郭嘉答道：

　　按老师吩咐，我们把黄叙曾经接触过的矿石样本，都从黄家带来了。

　　我这就让人取来。

　　叶辉道：不急，明天送来也行。

　　他拦住郭嘉，对黄忠说：重金属中毒是个慢性过程，所以治疗也很漫长。

　　至少需要一两年才能清除，你要有心理准备。

　　只要老师能治好我儿子，就算五年十年我也愿意等，老师尽管医治，黄七绝无怨言！黄忠一听这话，就知道遇上了靠谱的人。

　　因为张机也曾说过，即使查明病因，治好黄叙的病也要十年八年，花费巨大。

　　言外之意是劝黄忠趁早放弃。

　　好，先去医务室，我详细说明治疗步骤。叶辉指了指医务室方向，带着黄忠等人走去。那里有汉朝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珍贵药材。

　　关于你儿子的病，我的治疗方案是：先清除体内 ** ，降低重金属含量。

　　“后续治疗可能涉及到洗胃、灌肠，或是放血疗法，因此需要配合造血输血，同时辅以多种珍稀药材。部分特殊器械还需由村委会临时赶制，整个流程不仅繁琐，更耗费甚巨。”叶辉详细说明道：

　　“自然，能采用针灸等中医手段替代的环节，我会优先选用。但......但凡用药皆含毒性，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即便治愈，也可能遗留某些后遗症。”

　　作为医者，叶辉力图让黄忠全面了解救治方案、用药细节及可能出现的并发症。

　　避免治疗过程中因家属疑虑导致中断，引发不必要的纠纷。

　　“先生尽管施为，但凭先生吩咐，黄某绝无二话！”黄忠攥紧拳头斩钉截铁应答。

　　唯独那些珍稀药材的开支，恐怕会超出他的承受能力。

　　但为了爱子，他愿倾尽所有，大不了投效曹操，或用余生为叶辉效犬马之劳。

　　“好，请二位暂且回避，接下来场景恐会引起不适。”叶辉干脆利落地备好器械，将黄忠与郭嘉请出室外。

　　廊檐下，郭嘉宽慰道：

　　“汉升将军不必忧心，曹公有言在先——凡救治令郎所需药材器皿，鄄城定当全力筹措。将军只需安心配合叶先生即可。”

　　黄忠闻言眼眶泛红，侧过脸去抱拳道：

　　“曹公高义，黄某......”

　　此刻他真切体会到何为英雄气短。这份恩情，恐怕要用余生才能偿还了。加之治疗周期漫长，自己注定要长留鄄城。

　　厢房内的治疗持续良久。

　　为缓解等待的焦灼，郭嘉不时与黄忠闲谈。

　　“奉孝先生，守门那位壮士......”黄忠突然压低声音，“此人气度非凡，周身杀伐之气凝如实质，绝非等闲之辈。”

　　郭嘉莞尔：“不愧是汉升，那人正是曾在虎牢关独战刘关张的吕布。”

　　“吕奉先？！”黄忠瞳孔骤缩。

　　那个纵横天下的无双战将！

　　难怪威势如此骇人。

　　震惊之余，他眼底骤然迸发出灼热战意——

　　这天下第一的武艺，不知与某家孰高孰低？

　　黄汉升见飞将吕布竟为叶府守门，讶然道：吕奉先当世名将，曹公征青州未携，反...

　　戏志才笑指西院：可知另一守门者何人？

　　典恶来也。

　　黄忠闻言骇然。此二人皆当世虎将，竟甘心为叶公执戟。

　　戏志才道：典韦屡拒曹公厚禄，甘作叶府门卒。待君久居鄄城，自解其妙。

　　忽闻叶公唤入。二人入内，见黄叙伏榻呕秽。叶公调药曰：顽疾需猛剂，初服必苦。遂令携至东厢调养，并予药浴方。

　　黄忠捧药剂而泣：愿效犬马，以报先生。其人虽见幼子受治若此，然察吕、典二将皆折节事之，遂不敢轻慢。

　　世间竟有这般无私之人，他实属初见。

　　曹操邀己前来鄄城，意在令其归顺效力，而叶辉救治其子，却分文不取，从未提及任何额外条件。

　　谈何大恩？行医济世，仁者本分，医者天职！叶辉轻拍黄忠肩头道：

　　若要谢，便谢村委会与曹家村全体乡亲，这些药材皆是村中所出，大伙儿可都掏了血汗钱的！

　　既已回村，往后多替村里谋发展，携手共赴小康，方为正道！

　　这才是对我、对村落最好的报答！

　　郭大！曹老板何时归来？

　　安顿好黄叙，叶辉盥洗完毕，轻轻掩上医务室的门，与郭嘉并肩走向 ** 旁的凉亭。

　　这个...先生，曹老板他们出山为先生置办些必需品去了，至少还需半月方能返回。郭嘉解释道：

　　先生放心，他们必定赶在您婚期前回来！

　　谁的喜酒都能错过，唯独先生的，他断不敢缺席，否则必定抱憾终身！

　　我原以为曹老板遭遇不测，婚期在即，他却音讯全无，连小洪、徐十五、许八等人皆不在村中。叶辉道：

　　今年村里夏收秋收如何？

　　先生放心，夏收丰盈，乡亲们的土豆堆得新粮仓都爆满了，吃上几年都吃不完！郭嘉笑道：

　　所以曹老板此番出山，不仅为操办先生婚事采买，更是为咱们村的粮食寻销路去了！

　　闻听此言，叶辉微微点头。

　　这才合理，若仅为一人婚事专程出山，未免太铺张。

　　先生，学生有个小小疑问。郭嘉突然发问：

　　前几次听先生讲述刘备在荆州益州兴风作浪时，有个叫魏延的角色屡屡登场，却总是不胜，场场败北， ** 被救。

　　此人究竟何等人物，值得先生如此屡费笔墨？

　　魏延！

　　叶辉略感诧异。

　　他倒未曾细究，但细想起来，自刘备取长沙郡起，魏延的戏份确实颇重。

　　不知罗贯中为何总让魏延以败军之将的形象出现，次次陷入重围。

　　沉吟片刻，叶辉道：

　　本不愿提前揭晓剧情，但既然你郭大问起，便简单说说吧。

　　魏延在蜀汉后期的北伐中扮演着关键角色。随着黄忠、关羽、张飞、马超等大将相继离世，赵云也逐渐年迈，魏延的重要性愈发凸显。

　　因此他的戏份自然增多。至于他入蜀前屡次陷入重围，正是为了呼应那个关于他的不祥预言。

　　不祥预言。

　　郭嘉立刻联想到魏延献长沙城时斩杀太守，诸葛亮曾断言其生有反骨，当斩不赦。

　　原来伏笔在此。

　　先生，莫非魏延日后真会背叛蜀汉？郭嘉追问。

　　叶辉轻笑：这便见仁见智了。不过......天机不可泄露！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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